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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的同时,封晋云便想到了“乔羽”。“我是乔羽。”封晋云的眼光中流露出欣赏,“你就是乔羽,师傅没看错人。”往冠卿和玉竹的方向看了看,“放心吧,我不会迁怒于人。”乔羽心中顿时有股惺惺相惜之意,“多谢。”“你们为何会来到浚波?”“说来话长。”乔羽将缘由向她细细的说了一番...正说话的过程中,琅琊将茶水奉上,然后就立在封晋云的身后。“...直到我们这几天路过附近的村镇,发现异常,却一直找不到人询问,然后恰巧碰到你们,所以就将计就计,跟你们回来看个究竟。”“原来如此。”封晋云点点头,“今天真让meimei见笑了。”“好了,”白咏在一旁插嘴,“既然都是一家人,我的那辆车你也该还我了吧。”“赔罪。”封晋云笑着拱手,并招呼琅琊,“快去将马车归还给她们。”“jiejie,”乔羽扯扯她封晋云的袖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浚波的局势如何,还有这附近的老百姓到底都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都上这儿来投奔你了?”“这话该从何说起呢?”封晋云想了想,“当年我死里逃生之时,就几乎是活死人一个,濒临垂死边缘,幸而得一些部下的接济与救援,才捡回一条命。但双腿具废,已无法像常人一样生活。此后一直漂泊不定。后来在路过浚波时,被这里的土匪抢劫,抓回寨中。我因懂得一些岐黄之术,保住了性命。后来我设法除去了寨中的土匪,又联络了一些被朱家迫害的流人之后,这才形成了这座山寨...”“...大家都跟着朱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在帝京,我们还一时拿她无可奈何,所以对于皇女的封地浚波,我们便早有计划的着手,安插耳目。此次皇女各到封地救灾,我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着手之后,才发现,浚波局势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首先是浚波的各股势力,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人,光现在我知道的,便有我,当地官府,二皇女,当地的江湖势力,和南蛮一派,而二皇女的手下在这里和浚波甫尹鱼为客各自为政。这次浚波水灾其实并不严重,她们故意上报加重水灾的程度,然后派二皇女过来,不过是为了再加上功德一桩,但是最近浚波发生的一些事,却让我真正看不透...”“哦?”乔羽大感兴趣。“其一,最近不但原有的势力,动作频繁,而且似乎还有新的势力加入,但是一时还弄不明白;而来,浚波附近的老百姓全部失踪,有些逃入了我的寨中,据她们所说,抓捕的人都是黑衣蒙面,手段残忍,有敢反抗的人,立毙刀下。我现在还在派人寻找这些百姓的下落,却还没有回复。”“哦。”乔羽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人要抓捕这么多百姓,而且不分老幼?真实奇怪。”“对了,师傅为什么会派你来到浚波。”“其实,圣旨是让我跟随临渎郡王毓熙去临渎的,但与其在临渎坐等别人往头上栽赃,还不如我来给她后院点把火,让她焦头烂额,无暇顾忌我。”乔羽眉飞色舞的道。封晋云失笑,“一直有消息来报,但对你的评价却是不一。有说你逞年少义气,行事鲁莽,不计后果,不过是圣眷正隆,有人帮你善后;有说你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权谋之术,同龄无人能出其右,行事诡变,高深莫测。但我看你,确实两者皆有之,而且还有最最难得的一点...”“什么?”众人都好奇。“运势,好运势。”封晋云轻描淡写。乔羽细细一想,点头,“是啊,事无大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难得你如此年纪,却不刚愎自用,如果我当年的性情有三分像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忽忽往事,如云烟过眼,jiejie,我所图着,不是权利,只在乎痛快两字,但却非一时痛快,而是一世痛快。”封晋云神伤不已,“说得好,说得好啊...”“好了,”乔羽拍拍她的手,“不谈那些,既然我着大水冲进了你的龙王庙,怎么你也得款待我一下吧,啊?”“啊!”封晋云一拍脑袋,“瞧我,琅琊,快让她们准备酒菜,今天我与小师妹尽兴畅饮。”封晋云热情也谨慎,宴上除了乔羽一行人和琅琊外,再无他人。宴后,封晋云与乔羽谈论局势良久,互通有无,直至深夜,让乔羽对浚波的局面有了全新的了解。因山寨中多出了一些前来投靠的百姓,所以屋舍紧张,琅琊得知冠卿和玉竹都是她的夫郎之后,就安排他们三人在一间房住下,而请白咏与寨中另一女子合宿。好在琅琊办事还算周到,给他们准备了沐浴的热水,乔羽对他简直是感激不尽。三人沐浴之后,在房中闲坐,乔羽总是乘玉竹不注意,吃冠卿的豆腐,冠卿一来不好吱声,二来也不好意思大动作阻止,怕被玉竹看到,三来她自从跟随白咏习武之后,动作也是越来越快,有的时候挡也挡不住。没办法,只好把她按在凳子上,给她梳头发,然后没话找话说。“要不要写封信给宫大人,问问封将军的事?”乔羽沉思良久,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你以为封晋云还是以往的封晋云?还是那位少年得志的将军?还是那位贵族世家引以为荣的少主?”“即使她现在落魄如斯,但二十多年的帝京生活,还是会影响她的吧。”冠卿道。乔羽感慨,“对于世家女子,她们的荣耀就是先祖的荣勋和尊贵,而对于她们最大的耻辱,不是夺取她们的生命,而是对她们先祖的侮辱,更何况发生在她身上的灭门九族的惨剧。这意味着什么?”乔羽在问冠卿和玉竹,也是在问她自己。“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乔羽语气轻缓,却字字沉重。房中简朴如民居,一带来所用之物也是粗糙有限,乔羽不由得心生凄凉,“作为神安将军的封晋云,被斩于闹市,已经死了;作为一个荣宠加身的贵族,她已经被灭族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所有的亲人都因她而死,那么她还剩下什么...?”“...只有仇恨、自责、彷徨和痛苦。但是当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来之后,你觉得在她身上发生的最根本的变化是什么?”冠卿和玉竹摇摇头,等着乔羽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