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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中妃嫔非同一般的荣宠。 坐辇进入宫门,太阳xue的伤痕传来一阵轻微跳动。自己的生死根除了能转化死气,对灵力、法力之类的波动也异常敏感,只不过感应能力与修为深浅密切相关,同样的波动换在半个月之前,也许就忽略过去。至于这处宫殿本身可能另外设有一重防止外人窥视的禁咒。 但很快,程宗扬就发现自己错了。越过宫门的同时,耳边便转来一阵哀嚎。 “张少煌!你这个畜牲!我的儿子啊!” 那人哭嚎着破口大骂,像一头负伤的野兽,声音凄厉而哀痛。 程宗扬心里一沉,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 进入宫内,古冥隐神情明显松弛许多。整个晋宫都死气沉沉,唯独这里不仅有人看守,而且还是劲装大汉。那些人穿着黑色布衣,背弓挟矢,占据宫内最险要的几处位置。 无论把守哪个位置,他们都是两人一组,或是对面,或是背靠背,不留任何死角。这些汉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明显的军人气质,目光虽然落在那些宫女半裸的胴体上,却仿佛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鹰隼般的目光只在她们手足处停留,审视她们是否有异常举动。 程宗扬暗叫不妙。自己在外面已经留心,可角楼上明明空无一人,谁知一进来就看到这些人在楼上游弋。看来这里的禁咒不仅针对影月宗,还兼有匿声藏形的功效。自己这下算是真正踩到老虎牙齿上。 古冥隐仿佛没听到宫室里传来的哀嚎,一直来到宫后小院才停下坐辇。他先让人把晋帝送到旁边一间小室守护起来,接着芸娘也被赤身裸体地送进去。 身为晋国的君主和太后,这两个人是极具分量的筹码。晋帝的分量不用说,一旦晋帝驾崩,无论挑选继承人或听政,都需要太后的下令才名正言顺。 庭中与外面的宫殿只隔了一道院墙,哭嚎声不断传来,像发疯一样拼命咒骂张少煌和恒歆,哭叫自己屈死的儿子。 看见程宗扬不自在的表情,古冥隐道:“太君不必理会。那人家里的妻妾儿子都被人杀了,痛极攻心。” 徐敖果然在这里,而且还知道是张少煌在外面干的事。但程宗扬担心是另一件事--这帮死太监没见过自己,徐敖和自己可不陌生,如果被他撞见…… 那老太监手法奇异,程宗扬一路好不容易才解开云丹琉两处xue道,这会儿动手无异于痴人说梦,只好硬着头皮抱起云丹琉进入室内。 那间宫室外面看来普普通通,里面却阴森之极。房门是用厚重楠木制成,比一般房门厚了一倍;四壁挂满刑具,中间一口火炉放着烧红的烙铁。地上溅满未洗干净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云家那位死士的血。 室内正中放了两张圆凳,古冥隐与程宗扬分别坐下,计好在旁等着翻译,另一个小太监朱灵宝闩上房门,笑嘻嘻看看程宗扬,又看看她怀中的云丹琉。 古冥隐扬起脖颈,对计好道:“上忍太君对云家这位大小姐爱不释手,一路抱着,连放下也不舍得。” 说着他尖声道:“这几句不用译了。告诉上忍,他喜欢便尽管抱着。” 计好叽哩咕噜说了几句,程宗扬顺势抱得更紧,手掌贴在云丹琉背后,帮她打通xue道。 古冥隐阴恻恻道:“云侍卫长,你们云氏商贾世家,因为捐资有功才破例允许一人出仕。晋国商贾数万,唯独你们一家得此殊荣,却不思报效,反而与临川王勾结,阴谋作乱--灵宝!解了她的甲!” 朱灵宝狞笑着刚要举步,忽然愕然回首。 一股诡异气氛在室内弥漫,古冥隐的狞笑也仿佛僵在脸上,直直瞪着那扇木门。 突然间,厚重木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一脚踹开,力量之大,像是要硬生生拍进墙里。站在门后的小太监连屁都没放,直接在众人眼前凭空消失,“砰”的夹在门板和墙面之间。过了片刻才有一股可疑的血rou混合物从门下淌出。 不光程宗扬,连古冥隐都看傻了。萧遥逸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脸温柔地进来,轻声细语地说道:“哟,原来是古公公啊。” 古冥隐愣了片刻,接着脸上变色,袖中蓦地飞出一柄飞刀。 小狐狸斯文得像是前来赴宴,鬼知道他是怎么溜进来的。眼看飞刀要刺中心口,萧遥逸露出一丝狞笑,“呸“地一口唾沫,把飞刀唾到一边,然后一手拽开衣领,拍着脖子口沫横飞地叫道:“看到了吗?有种朝这儿砍!死太监!踉我斗! 我玩死你!” 程宗扬险些笑出声来。那小子架式实在是拉风坏了,气势更是嚣张到极点,一眨眼从一个贵公子变成老兵痞,硬是把老太监给镇了。 古冥隐再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舍易取难,直到此时才出手。自从一年前古冥隐利用晋帝长年沉溺酒色,将内宫牢牢控制在手中,原以为能为所欲为,直到那时他才真正领教晋国世家大族的强悍地位。 那些世家大族不仅声望显赫、手握实权,而且都是该死的政客。最古怪的一次莫过于他搭上徐敖这条线,准备借助徐度手下的州府兵。到现在古冥隐还不明白,一连串自己亲手颁布诏命之后,徐度如何莫名其妙丢了兵权,接任的成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的谢万石,眼睁睁看着州府兵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萧遥逸的突然现身,带给古冥隐的惊怖远比程宗扬见到的更强烈。他目光不住变换,旁边的计好更是傻盯着木门,两腿直打哆嗦,连裤子湿了一片也没发觉。 萧遥逸凶狼一样扭过脖颈,指着程宗扬叫骂道:“倭贼!滚回你的洗脚盆里去!” 程宗扬腾地起身,梗着脖子叫道:“八格!” 气势比起萧遥逸毫不逊色。 古冥隐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尖声叫道:“上忍拦住他!我去叫人!” 说着身形一晃,撞碎后窗落荒而逃。 计好打了个尿颤,顾不上给程宗扬翻译,紧跟着钻窗而出。 室内腾起一团诡异烟雾,接着兵刃撞击声不住传来。 程宗扬朝后窗抛了一个卷轴:“死狐狸,你怎么来的?” “容易!跟着老太监的坐辇就进来了。” 萧遥逸嘿嘿笑了两声,“程兄好艳福啊……” “少罗嗦!” 程宗扬道:“能不能解开?” 萧遥逸搭住云丹琉的脉门,“能!” “还不快解!” “给我半个时辰。” “我干!” 萧遥逸叫道:“幽冥宗的手法本来就不正道。这几处xue道还是最难的,你在建康城打听打听,半个时辰能解开,我是独一份!” 程宗扬把刀丢给萧遥逸,“使劲敲!用力一点!” 说着解开外面皮甲,反过来把云丹琉的身子裹住。 萧遥逸一脸纳闷,“你这是干嘛?” “免得你的脏手乱摸!” 萧遥逸叫起屈来:“哪儿脏了!再说了,凭什么许你摸就不许我摸?” “少废话!” 程宗扬把云丹琉丢给他,简单说道:“死太监把宫里都控制住了,不用管,没救了。这里他们人多,你先走。我身分还没泄漏,一会儿混出去。” 萧遥逸搓着手,跃跃欲试:“急什么?不如杀了那老狗。” 这也是一个选择,只不过多了一个不能动的云丹琉,这个选择就太冒险了。 “保命要紧,反正他的底细咱们也摸透了。先救人,回头再来收拾他们。” 程宗扬又问道:“外面的人怎么回事?” “没听到过风声。不过都是荆州口音,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招募的。” 萧遥逸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这会儿走太早了吧?” 程宗扬疑惑地说道:“小狐狸,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萧遥逸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咱们撑到天亮就赢定了。” “不会吧?” 萧遥逸神秘地一笑:“怎么样?一起玩玩吧?” 程宗扬犹豫了一下,“不好。我现在还能满他们一会儿--古冥隐背后到底是哪位王爷,还没弄清楚。” 萧遥逸道:“好吧。那倭贼的尸体我帮你处理了,只要别正面撞上徐敖,你留这儿过夜都没事。” 程宗扬警告道:“别胡来,照看好云大小姐。掉根毛我都跟你没完!” 萧遥逸朝他翻了个白眼,口气却激昂慷慨:“程兄放心!小弟就是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保住大小姐周全!” 程宗扬朝他竖了竖拇指,把衣服撕烂几道,然后沉腰坐马,摆好姿势:“把我踢出去。轻点!” “好咧!” 萧遥逸把云丹琉扛在肩上,然后侧身一个旋踢,程宗扬像炮弹一样从破碎的窗洞疾飞出去。 “干你妹啊!” 程宗扬心里惨叫道。 外面人听着房内的恶斗声,看到连古冥隐也铩羽而出,不禁对这位东瀛忍者佩服到极点。这会儿飞鸟上忍突然衣衫破碎地从窗口飞出,几名小太监连忙道:“上忍小心!” 说着抢过去扶住他,没想到他身上的力道极大,顿时被撞得跌倒一片。 古冥隐一把托住他的手臂,化去他身上的力道。那死狐狸力道真不小,程宗扬险些吐血,捂着胸透不过气来。 一声龙吟般的清啸响起,萧遥逸一掌破开房顶,扛着云丹琉飞身而出,接着足尖一点,立在檐角,飘摇的身姿潇洒出尘。 四面角楼的汉子挽起弓弩,古冥隐脸色阴沉,紧盯着萧遥逸。 “玄骐!” 萧遥逸大模大样地捋起袖子,露出肌rou结实的手臂,一身痞气地叫道:“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只鸟呢?新来的吧?牵条倭狗就想跟小爷死磕?老阉贼,你还嫩了点!” 古冥隐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只见萧遥逸扯开喉咙朝远处大叫道:“失火啦……” 众人这才发现,室内的浓烟不仅没有散开,反而越来越浓,不时有火苗从浓烟中腾出。 死狐狸这一手真够辣的,如果不是声音和光线被禁咒阻隔,外面的禁军见到火光,立刻就会闯入宫禁救火。不过这会儿萧遥逸放的火只能给古冥隐添点小麻烦。 古冥隐冷着脸尖声道:“放箭!” 弓弦声接连响起,檐上顿时箭矢横空。萧遥逸正在得意,突然一声惨叫,被一枝利箭射中小腹,身体晃了几晃,然后头下脚上地倒跌下来。 那些汉子显示出与寻常武士截然不同的配合能力,十余名箭法精强的汉子两两守住角楼,剩下的迅速分成五人一组在宫内搜索。 这处宫殿紧邻华林园,宫墙完全比照城墙的规格建造,角楼、城堞俱全。此时宫门紧闭,萧遥逸除非敢硬闯,绝没有任何漏洞可以溜出去。 一组军士迅速接近萧遥逸失足的位置,片刻后一片刺眼雪光蓦然亮起,当先两名汉子当场毙命,后面三人来不及撤出就被萧遥逸左冲右突斩杀殆尽。 古冥隐两手拢入袖中,青衣透出一团黑气。程宗扬暗叫可惜,自己如果有刀在手,肯定能杀这个老太监一个措手不及。他吸了口气,然后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坐倒在地。 古冥隐阴声道:“扶上忍去休息。立即传讯,玄骐已经出世!” 一名小太监奔出去传讯,计好扶起受伤的东瀛上忍,送他到旁边休养。 萧遥逸咬住滴血的长刀,狞然一笑,闪身掠入滚滚浓烟中。 程宗扬咬破的舌尖火辣辣直痛, 装作虚弱的样子跟着计好走入大殿。 哀嚎声从殿内断断续续传来。 这时已经是寅初时分,精巧的宫室内,一盏九层灯塔光焰摇曳。徐敖侧身对着殿门骑在一个美妇臀上,一边挺动身体一边嚎啕大哭,不时抬起手掌,用力抽打美妇雪白的屁股。 那美妇长发委地,乌亮发丝光可监人,更衬得胴体白滑如玉。她低着头,竭力迎合阳具的进出,让徐敖发疯一样在她体内发泄自己的痛恨和悲愤。 徐敖没有理会进来的两人,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抓住美妇的秀发,把她扯得扬起脸来,唾骂道:“该死的贱人!你们张家人都是畜牲!” 他嚎啕道:“死贱人!我念着你的好,在鹰愁峪对张少煌手下留情--你弟弟那狗才!竟然杀了我全家,我的儿子啊!” 他哭嚎着,一边泄忿地抓住美妇的雪臀,用力乱拧。 张少煌的亲姊,晋帝最宠爱的妃子,曾与自己有过两番云雨的张贵妃,赤裸着白美rou体伏在地上,痛得花容失色。 她软语哀求道:“徐爷节哀,奴婢弟弟不晓事,做出这种事来……王爷已经吩咐了,是张家害了徐爷家人,奴婢给徐爷当妻作妾,待肚子大了,再给徐爷生一个听话的儿子……” “贱人!” 徐敖哭叫道:“我干死你这个贱人!干死你!” “飞鸟大爷,你在这里休息。” 计好压低声音笑道:“徐爷快得很,一会儿就完事。” 说完他才想起来,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怎么忘了?那个……飞鸟大爷,阿呷……” 计好叽哩咕噜说着,徐敖听到声音,像饿狼一样扭过头,瞪着血红眼睛叫道:“计好!什么事?” 计好连忙叉手道:“回徐爷,有人闯进来了,听说是星月湖的人。” 徐敖哼了一声,显然对星月湖的来路不怎么清楚。 “听人说,那人是什么小侯爷……” 徐敖猛地挺起身,身下美妇被他一顶,撞在地上,绽开的雪臀间淌出一股液体。 徐敖披衣抓起佩剑,疯了似的朝外闯去。 计好看看程宗扬,又看看徐敖的背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