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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手机迟疑地四处看。月色一如往常,花园也一如往常,可她就是找不到自己住的地方。连那条带有夜光小蘑菇灯的长廊也找不到了。“喵嗷——”猫叫从脚下传来,玛丽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抬脚踹飞无辜的大猫。大猫将尾巴盘在脚边,低头舔了舔爪子,又抬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玛丽。玛丽心里的不安被这唯一的活物安抚了下来,她蹲下身摸了摸大猫的脑袋,触手温暖,毛绒绒的质感也让她心情放松了许多。手机上显示12点10分,玛丽吸了吸鼻子,不抱希望地问:“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吗?”大猫晃了晃尾巴尖,似乎听到了有趣的问题一般,它又细细地叫了一声,蹭了蹭玛丽的手,转身朝小路走去。玛丽这次毫无选择,只得跟着它朝前一直走,12点15分,玛丽远远看到了亮着灯的大厅。那一点微光简直像是沙漠尽头的绿洲,是深夜里唯一的救赎,玛丽紧绷的心弦瞬间放松下来,膝盖也有些发软,她踉跄几步跑上前,本想尝试拍门呼喊,却发现这回门一推就开。大厅里隐隐传来说话声,人数还不少,玛丽惊讶地迈入门内,大厅里的暖气安抚似地包围住她,驱散了她从内到外的寒气。她朝冻僵的手心里哈了口气,拐出走廊,就见前台处正排队站着许多人,他们提着行李箱,背着背包,模样各有不同,穿着也很……一言难尽。生意这么好?玛丽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无法打开的玻璃门,诡异的花园,半夜突然冒出来的旅客,加上她白天失去的记忆,她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顿时又紧绷了起来,并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虽然她并不像王野那样喜欢发散思维,但此时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些幼年听过的恐怖故事,关于半山坡上空无一人的旅店、夜半鬼出没的招待所等等。“您好。”一把尖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玛丽吓得头发都要炸开了,她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因为她很确定自己从走廊出来的时候身后没有任何活物。除了那只猫。玛丽回头,一个矮小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后,他穿着白衬衣,黑色马甲,打着领结,正笑眯眯说:“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玛丽:“……”玛丽从未见过这个人,她犹豫着道:“我找……龙堰。”“龙先生在忙,”服务生道,“您有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我。”玛丽呃了一声,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我、我想找点吃的。”“餐厅还没到开放时间,抱歉。”矮小的男人鼻子很尖,耳朵很大,他的头发有些像是假发直接罩在头上,刘海都有点歪了,像是风一吹假发就会从他脑袋上滑下去,“夜宵只有牛奶、米粥、甜点、部分热饮,您需要吗?”男人又补充道:“热饮不包含咖啡和浓茶,抱歉,我们只是怕这会影响您的睡眠。”“米粥吧,谢谢。”玛丽有点后悔这个时间出来,她竭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再来杯牛奶,加水果麦片。”“请稍等。”男人低头,十分谦卑有礼,但他的笑容总是让玛丽感到有些无措和慌乱。服务生领着玛丽到了餐厅,玛丽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不容易被人发现,同时她又能看到整个大厅的布局。“是个聪明的姑娘,也是个勇敢的姑娘。”在苏玛丽身后不远处的厨房里,一个蓄着长胡子,长着一对猫耳的圆脸老头正背着手絮叨,“我喜欢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跟我以前的主人很像,那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眼看猫老板又要开启回忆模式,在这家客栈工作的人员都早已听过无数次关于他和他主人的感人故事,实在是要听吐了,龙堰温和又坚决地打断了猫老板的回忆:“您也觉得她合适?”“嗯?这个我可不知道,”猫老板不满地扁扁嘴巴,打了个哈欠,“我的鱼还没好吗?”“就好了。”无头厨师抬手比划了一下,将锅里的鱼捞起来,又拌上鸡胸rou丝和一点动物内脏,一盘血淋淋带着nongnong腥气的食物盛在精致的白瓷盘里,端到了猫老板面前。“以前我还吃过猫粮,”猫老板回忆,“我的主人没什么钱,只能买最差的猫粮,吃得我口臭。”龙堰无语道:“如果您不反对,我就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你的计划什么时候跟我商量过了?”猫老板吃得满嘴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向来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孩子,不过龙都这这样,霸道无情又不讲理。”龙堰转身要走:“我先出去看看。”猫老板悠哉道:“你最好能改改你的性子,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宠着你。”龙堰走出厨房,一眼就看到了玛丽正战战兢兢看着碗里的米粥,她闻了又闻,始终不敢下口,那碗米粥散发着香浓的热气,在这寒冷的夜晚最能让人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可玛丽却缩着脖子,捧着碗,始终不愿下嘴尝上一口。她的背影看起来像某种脆弱的小兽,龙堰缓步走过去,努力让自己不要吓着对方:“晚上好苏小姐,听说你找我?”苏玛丽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焦急地想说点什么,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所有的话梗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玛丽看着面前斯文的龙堰,脑海里浮现地全都是恐怖故事里吃人的妖魔鬼怪。“哦……已经没事了。”玛丽将落到眼前的头发捋到耳后,尽量笑得不那么苍白,“我只是想找点东西吃,没想到……你们还挺忙的,我这就回去了。”“可是你什么都没吃。”龙堰看了一眼米粥和牛奶,“是不合你的口味吗?”“不不不不……”玛丽胃里一阵翻腾,她一想到这些天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么,就忍不住地想吐个昏天暗地。也许是上一个受害者的人rou,也许是某种小怪物或者阴沟里的死老鼠、死猫……玛丽膝盖都发起抖来,手指卷曲在手心里,将手心的嫩rou掐出深深的痕迹。她努力微笑道:“我端回房间吃。”龙堰看了她一会儿,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地欣赏和赞叹,他伸手将木盘端起来:“我送你。”玛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不用了,你们这么忙……”“今天生意确实不错。”龙堰轻描淡写地说,“节日庆典就快到了,之后几天客人还会逐渐增多,我很需要你的帮助。”玛丽觉得自己快要笑不下去了,她有种感觉,龙堰似乎没想再遮掩什么,玛丽不确定这对自己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太看得起我了。”玛丽再次捋了下头发,想缓解全身肌rou的僵硬,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