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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拉开,对准了戚绵。“不劳国师动手,孤的人,孤会亲自解决。”世人皆知楚太子祁崇归武艺一般,唯射术精湛,开弓以来,百不失一。莫毅看到他这动作,一时之间竟也惊住。而戚绵仿佛知道了自己必死无疑,竟在最后关头,趁莫毅不备,一把抢过横在脖颈前的利剑,砍向莫毅。戚绵一身本领,全部师从莫毅,又哪里是莫毅的对手。莫毅一时不察,被她削去一边耳朵,剧痛袭来,莫毅大为恼怒。再接下来,又怎么会让她得手?戚绵被蜂拥上来的晋军围住,莫毅惊怒之下,下了杀令。十几只长矛穿透了戚绵的身躯,殷红的血液流出,与戚绵红色的衣裙融为一体。隔着两国士兵,戚绵看了祁崇归一眼,那一瞥堪称惊鸿,带着释然,带着歉疚,也带着被隐匿在眼底的几乎看不出的爱意。她唇边带笑,轰然倒下。祁崇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的乱了心绪,羽箭一偏,原本是要射向莫毅,竟被他一个偏头躲过了。两军厮杀开来,祁崇归将灵宝弓扔给部下,拔出佩剑,杀到戚绵身边,她已经奄奄一息了。祁崇归沉默的抱起她,楚军们护着他往回走。戚绵却在这时候睁开了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祁崇归神色冷淡,声音低沉:“你别说话,等回城再听你解释。”戚绵眸光又暗淡下来,闭上了眼睛。她没什么好解释的,莫毅说的都是实话。祁崇归看她神色,微微一怔。这一下迟疑,身后却有羽箭袭来的破空声,对准的不是他,而是他怀中的戚绵!戚绵被他横抱着,身子被挡的严严实实,头却露在胳膊外面,眼看着那利箭就要射中戚绵的脑袋,祁崇归下意识抱着她一个转身,那利箭便刺入了他的右臂。祁崇归闷哼一声。彼时戚绵神志已经恍惚,不知是祁崇归为她挡了箭,她睁开眼睛,只看到祁崇归的胳膊上,扎着一根箭,伤口处正流出浓黑色的热血。箭头淬毒了。这是戚绵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记得的最后的事。祁崇归胳膊发麻,便抱不稳她了,他强撑着单腿跪地,将戚绵放到雪地上,转头看去。只见百步之外,只剩下一只耳朵的莫毅高高站着,冷漠地盯着他们,手里的弓还没来得及收。他算准了祁崇归会为戚绵挡箭,所以他一开始对准的,就不是祁崇归。好好的一国太子,做什么情种。莫毅勾起嘴角。……祁崇归回忆着戚绵在冰天雪地里淌干鲜血,慢慢失去呼吸的模样,竟与如今病榻上的她重合了。都是这么的虚弱,这么的惹人心疼。即使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甚至有了她与晋人勾结的证据,他还是不舍得动她。他想不明白,莫毅那种人,她怎么甘愿为他卖命的?祁崇归挨着床榻坐下,伸出手拂了拂戚绵额角的碎发,许是因为昏睡着,她脸部的线条都柔和了,比平日里一身男装看起来温婉多了,也更像个女人。他指尖挪到戚绵的额上,轻触到那一团血色,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祁崇归静静地看着她,眉头微拧。好端端的,马车怎么就散了?是有人害她?可她来楚国才多久,没道理树敌啊。祁崇归想不通,便沉默着。一角的木箱里,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声响。祁崇归倏然转头看去,静神细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那箱子静静待在房中一角,暗红色毫不起眼,却能塞得下活人。祁崇归回过头,目光落在戚绵脸上,胸中又升起一股怒气。是什么他见不得的人?还是预备杀他的刺客?戚绵身上的伤,到底是真的假的?难道是因为这一世他留了晋国送来的女人在东宫,导致她有了别的计划?还是说,她已经察觉到了侯凌在查她,故意设计事故,告假休养,只为了这段时间的避嫌?祁崇归思维一发散,就想了许多可能。他再次伸出手去,碰到戚绵头上的纱布。倒是要看看,戚绵这伤,究竟是真是假。作者有话要说:祁崇归(怒吼):“快给我解释!”戚绵(冷漠):“不解释。”祁崇归:“……”第13章糊弄祁崇归的手捏住纱布边缘,揭开了一点,看见浸血的伤口,不由微微一怔。她居然真的受伤了?一时间,祁崇归心情复杂,刚刚涌上心头的怒气又被她额上的伤口抚平了。他收回手,低声喊道:“李化。”李化推门而入。“去请钟太医。”李化连忙应下,退出房门,却被戚博舟拦住了。戚博舟也守在门外,房里的动静如何会听不见。他讪笑道:“臣已经为大郎请大夫看过了,实在是不必劳烦太医。”李化迟疑地回头看向太子,只见太子仍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未曾发话。李化便懂了,皱眉道:“民间郎中如何比得上堂堂太医署的医丞!殿下.体恤戚大人才为他延请太医,你怎的不知好歹!”“……”戚博舟一噎,李化这么说,他再不能拦着了,只得眼睁睁看着李化越过他,往院外走去。这可怎么办哪!戚博舟心中焦急,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拱手向祁崇归谢恩:“那臣代大郎谢殿下恩典。”祁崇归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戚博舟万般不情愿的,合上了房门。戚绵啊,戚少侠,戚祖宗,求求你了想想办法吧。戚博舟看着把小小东院守的严严实实的东宫禁卫,一脸菜色,如丧考妣。许是戚博舟心中的祈祷起了作用,戚绵眉头微动,缓缓睁开眼睛。“……殿下?”戚绵眸中似带了一层水雾,迷离恍惚,看向祁崇归的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是在透过他看一边立着的屏风。“醒了?”祁崇归一直盯着她,目光不曾离开过,她这般神情,倒是像极了前世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模样。祁崇归默了片刻,淡声道,“孤为你请的太医马上就到,他是杏林圣手,能妙手回春。”“……”她听见了。“谢殿下,”戚绵说一句喘三下,非常虚弱的模样,“不过臣并无大碍,不必劳烦太医。”祁崇归眉头微拧,是不必,还是不敢?她拒绝请太医,那是不是说明这重伤是装的?祁崇归疑心之余,心头竟微微一松。戚绵观他神色,心中忐忑,试探问道:“臣区区小伤,怎么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