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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利刃撕破血rou的声音。陶靖衣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目光顺着剑刃望去。长剑的另一端,已经没入段飞白的胸膛。利刃入rou的瞬间,鲜红色的血液争相恐后的从伤口处涌出,很快在段飞白的胸前开出巨大的血花。鲜血滴滴答答沿着剑刃流淌,落在段飞白的脚下。段飞白抬起眸子看她,与他苍白的脸色不同,他的眼底俱是盈盈笑意。方才他贴着陶靖衣的耳畔时,冲她说了一句话。他说:“欠你的一剑,还你。”陶靖衣尚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手中长剑被腰间那股力道一送,不偏不倚,刺入了段飞白的胸膛。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段飞白的脸色惨白如纸,陶靖衣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那片血色一点点染上他的白衣,秋风将浓烈的血腥味送到她的鼻端,一时间,她方寸大乱,只觉得手中握着的剑guntang无比,烫得她几乎快要握不住。藏在袖中的长臂,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演武台下此时一阵哗然。方才二人在台上的招式已经是极为诡异,没想到这个比武的结果更是诡异。上场以来,从未失手的段飞白,竟然被一个武功平平、相貌丑陋的小姑娘给刺伤了。有猫腻,绝对有猫腻!“掌门!掌门你没事吧?”天山派那群弟子早已被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受伤的是他们的掌门,段飞白。他们飞快地冲上演武台。陶靖衣脑海中一片混乱,手中握着长剑,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就那么呆呆的,一剑之隔,与段飞白遥遥对望着。段飞白的额头因疼痛沁出一丝冷汗,失血令他的唇色一片苍白,但他的笑意一点也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浓,就那么望着陶靖衣,似乎怎么都望不够。他伸出手,握住剑刃,在陶靖衣的呆愣中,狠狠将剑从自己的胸膛中拔出。锋利的剑刃割裂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掌心流淌,将他的袖摆染得一片深红。段飞白的身体狠狠晃了一下,头顶日光炽烈,晃得他头晕,连带着眼前的视线也是一阵迷糊,迷蒙的视野里,隐隐约约映着陶靖衣那张惨白的小脸和瞪大的双眼。原来,她还是在乎自己的。明明该是痛的,可偏偏像是吃了一口蜜,甜的不得了。段飞白的脸上浮起笑意,只是这笑意还未展开,他的身体仿佛在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朝着地面倒去。陶靖衣下意识地伸出去手,想要拽住他。“掌门!掌门!”天山派的弟子们手忙脚乱地冲过来,抱住段飞白的身体。段飞白倒在他们的怀中,眼前已陷入一片黑暗,所以并未看到陶靖衣伸出的那只手。陶靖衣默默地收回了手,目光落在剑刃那一片鲜红上。血迹被风一吹,已经渐渐凝固,红得刺目,刺得她眼睛都疼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谢一、秋叶飘云、子岚君1个;抱住么么一口!第65章非她所愿日暖夜凉的时节,白天清风习习,带着微微的暖意,到了晚上,若是忘记关窗,灌进来的风难免沁着寒气。夜风敲打着窗户,发出轻微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尤为刺耳。一缕冰凉的月光从半开的窗户投射进来,照在陶靖衣的床头,驱不散她心头的燥意。陶靖衣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白日里刺伤段飞白的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要她一闭上双眼,那浓烈的鲜红便会刺破黑暗,在她眼前缓缓晕开。段飞白隔着血色,抬起头来,朝着她缓缓绽出笑容。“欠你的一剑,还你。”他说。陶靖衣紧闭着眼睛,用手指堵着耳朵,不看,也不听,可是那一幕就像是一道魔咒,已经深深刻在脑海中,哪怕她不看,也不听,却已自发地在脑海深处循环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后,她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刺伤段飞白的那把剑就挂在她的床头,恍惚间,似有血色从剑鞘中缓缓流出。陶靖衣心头一凛,拿手揉着自己的双眼。剑还是剑,哪有什么血色,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她拿起床边的衣裳穿起,取下那把剑,走到院中。院子里有一口水缸,水缸的水是每日新灌的,她拿起一只葫芦做的水瓢,舀起半瓢水,拔出剑刃,冲洗着。这把剑白日里已经洗过,可陶靖衣总觉得,剑刃泛着腥气。只要一想起那血是段飞白的,腥气就浓烈了,堵得她心口发慌。“时间过了那么久,我还是不习惯见血,也许正是因为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低声喃喃,给自己心慌意乱和无所适从找到了解释。反正绝对不会是因为,她刺伤的这个人是段飞白。不会——陶靖衣摇着脑袋,狠狠将牙关咬紧,忍着深夜的寒气,将手伸进水缸里。再次舀起半瓢水,对着剑刃冲刷时,一只手蓦地从她身后伸过来,握住了剑柄,将剑从她手中抽离。陶靖衣抬头,月色下,东方玥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中握着她的剑。他的面颊被镀上一层月华,目光沉沉的盯着剑刃:“这把剑既已成了你的心结,便不能再留在身边。”说罢,手中用力,长剑从他手中飞出,一道银光划过,再次定睛时,那把剑已经钉入一旁的山石中,只留一个剑柄在外面,石头的表面却一丝裂纹也没有。这是何等的内力!陶靖衣满脸震惊地望着东方玥。东方玥淡声道:“时辰已不早,师妹早点歇息。”***深夜。寒月如霜。揽月小筑内,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段飞白倚在床头,昏黄的烛光映着他的脸。他胸前的剑伤已经包扎过,因伤口较新,难免有血色晕出,将白衣染红。在他的床头搁着一只药碗,药碗已经空了,只余碗底还残留着一层乌黑的药汁。他的掌心缠着一圈绷带,指间握着一根断裂的桃木簪子。桃木簪子因染了血,泛着暗红的色泽。段飞白落在簪子上的目光,透着缱绻温柔。笃笃笃——窗户外传来三声轻响,三长两短,极有规律。段飞白收回目光,将簪子塞回枕头下。窗门被人推开,接着一道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一股浓烈的药味迎面扑来,苍鹭皱皱眉,心头掠起几分不安,快步走到段飞白窗前,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苍鹭见过主人。”“起来。”段飞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