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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其实他没有那么多的私心,只不过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还有为了谢家而走上歧途。或许,和伏家沾上关系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虽然已经过了端午节,但夜里的寒气还不容小觑,谢方恒坐在火堆旁仍觉得冷,他心里有过逃跑的念头,又怕祸及家人,于是只能强忍着。“嘿,要不是老子今日恰好轮班时去了趟茅厕,也不会晦气的去押送流放犯,听说这人刺杀官家未遂,真惨!好端端的杀皇帝,还有命在,可见咱官家仁慈。”侍卫甲提了一把裤子,接过了侍卫乙烤好的土豆,说完掰开往嘴里塞。“唉,这种苦差事也只能轮得到咱们。”侍卫乙边吃边瞟谢方恒。在他眼里,谢方恒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外加纨绔子弟。只可惜,一切都在端午节前面那天上午给败落了。谢方恒凭借着一己之力败掉了整个家族,没死真的是福大命大。连他都不得不佩服此人运气好之至极。“真是个傻子!”侍卫乙抬头说道。两个侍卫说话并没有避开旁人,谢方恒都停在耳里。他想前去理论,可理论也只能换来一顿毒打,还不如好好的坐在火堆旁烤火呢。今夜出乎意料的没有月光,这周围除了两个火堆,便没其他光明,谢方恒挪了挪身子,他感到一股子阴寒,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的恐惧。黎清和燕青站在一棵高树支出来的枝桠上,轻飘飘的恍若鬼魅。燕青搭着眼皮,瞧了一眼可怜兮兮的谢方恒,对黎清说道:“就在下面。”他们刚出了上京城三十里地,此地离下一个城镇还有一段距离,天黑了再走也不是办法,于是才驻扎下来。“这个人眼神里充满着仇恨,他身上有一股子戾气,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东西正在为戾气所吞噬,他最后一定会完全沦为罪恶之渊,早些解决了吧。”燕青语气和缓,说这话像是和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简单。“这世上没有威胁的就两类人,一是死人,二就是人格被刺穿的人,死会让我们手上染上业障,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杀人这种事还是难做的,不如你?”黎清侧头看向燕青,希望他做出决定。“如你所愿。”燕青伸手一撒,黎清只看到谢方恒有过片刻的颤抖,随后像是陷入了幻境一般。“你对他做了什么?”“一点点障眼法罢了。”燕青学着无名道长的语气说道。“回吧,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害人的谢方恒,只有真傻的谢方恒。”黎清看着燕青消失的身影,自己也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树枝上。其实她有能力让一切都变成她要的那个样子,甚至可以对伤害自己的人直接人道毁灭。谁欺负了云及,她可以赐他满门消失,但一旦她这样做了,这世上的天道定不会放过她。自己活下去的同时,也要给别人活下去的权利不是,不然世界多没意思呀!第396章留兰诗会(一)“什么?恒儿痴傻了?”谢夫人瞪大眸子瘫坐在地上。她本就因为谢方恒的事而在病中,这会子又传来噩耗,这是要她老命啊!谢夫人大口的喘气,企图抓住一丝生命之光,可是她什么也没抓到,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流。语言已经代替不了她的伤痛。“啊!”谢夫人仰天长啸,发泄着她的愤怒与不敢相信。谢伯劳木然在旁,似乎正在脑子里寻找救命稻草。恒儿痴傻,是不是就意味着不必流放了?“陛下口谕,谢方恒罪已致死,朕已经饶了他一命,断然不能因装疯卖傻而退让,他谢伯劳哪儿来的那么大脸?”最后一句话,前来传旨的内侍简直将齐观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气愤与不屑齐飞,谢伯劳听后羞愤不已,直言自己未能遵守为臣之本分,罪该万死!内侍口谕传到,谢家不死心也得死心。只是可怜了谢夫人,充分体验到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定律,谢伯劳知晓大号已然废了,在回乡途中便迫不及待的开启了小号大业,以夫为纲的纲纪在此,谢夫人再厉害也无计可施。转眼到了留兰诗会,管尚轩秉承着云及所说的只需如常心态,和已经身处翰林院的诸位师兄们摇着装逼神器——折扇,踏入风乐馆的大门。本以为去的够早,应该没什么人,却不曾想,已然是人山人海的状态。云及这些年有什么作为他都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说这是清姨办起来的产业,也怪不得姜家越来越富裕,清姨实在太厉害了。“哎哟几位公子,今儿个是来给咱留兰诗会捧场的哇,快里边儿请,里边儿请,今儿个酒水五折,几位公子敞开了喝啊。”风月馆领事热情洋溢招呼进门的客人。他们一进去就有美人上前领着他们寻位置,因为人多,所以专门找了个宽敞的地儿。管尚轩扫视了一眼,并没发现云及的踪迹,不过他看到了淮安,便安下心来,与几位师兄们唠嗑了。“娘子,今日诗会按照您的吩咐弄成了闯关式的,一共三关,第一关是七步诗,第二关乃猜字谜,第三关卡由风月馆头牌娘子风三娘出题,是对联,至于这题目自然是从娘子这儿拿。”暗绿站在黎清身边,恭敬的对黎清说道。“这规则?”黎清听了看向云及。这规则未免也太过于中规中矩了,完全是轻描淡写,恐怕不是云及心中所想要的那种。“但听娘亲的。”云及脑子里也没什么更好地想法。忽然,一小厮进来在暗绿耳旁说了句话,又对黎清一礼之后退了出去。只见暗绿眸光闪闪,“娘子,皇帝来了。”“是吗?在哪儿?”黎清并不惊讶,自风月馆开业以来,皇帝来过两次了,都是为了那风三娘。“乔装打扮,戴着一顶逍遥帽,就在楼下,其自称王大爷,是扬州茶商,身上一股子茶清香倒也证明了这个身份,待会儿会被引到二楼包厢。”暗绿掩盖住了自己的仇恨,她清醒的很,眼下并不是报仇的最佳时机,等待了这么多年,压根儿不急于一时。她想报仇,同时也不想连累了黎清。云及赶忙起身走到二楼走廊,向下看,正见伪装过的齐观。已经快六十岁的齐观此时吊儿郎当的像个上了年纪的楞头子,时不时摸一摸身旁人的脸,与之调笑,老不正经了。与两天前见到的那个正儿八经的老皇帝简直是天壤之别。“有了,不如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及话一出,黎清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娘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