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午夜鐘声响起之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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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薏心曾经听过「二十一天效应」这种说法,据说要形成一个新习惯或是新理念并且得以巩固至少需要二十一天。先不论这种效应是否真的有效,但光是想到要忍耐二十一天不跟赖宇哲说话,她就觉得很痛苦,今天才没过几天,她就已经够煎熬了。 看着通讯录上赖宇哲的名字,她觉得手好痒,她好想打电话给他、好想听到他的声音。 不可以,林薏心,你一定要忍住。 她不断对自己精神喊话,可是手还是很不争气的往他的名字按下去。 惨了,竟然真的按下去了。 她惊讶地看着正在拨话中的画面,虽然心里想着不要,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她迅速地把手机放到耳边。 算了,既然都拨出去了就不要浪费。 听着在耳边响起的接通声,她的挣扎在期待中逐渐消失,然而这通电话响了很久,赖宇哲迟迟没有接电话,最后转入语音信箱。 她失望地放下手机,比起忍住不打电话的挣扎,打了之后却没接电话的感觉更不好,感觉就跟有话却说不出口的鬱闷一样。当这股沉闷的感觉缠上她,她就莫名的突然很想找人说话,她看着通讯录里的名字,却迟迟找不到适合的对象,直到一个最近才刚加入的名字映入眼底时,她的双眼顿时一亮,毫不犹豫地就按下了那个名字。 电话拨出去之后没多久就被接起来,郑佑嘉的声音随即传到耳边,「已经考虑好要来面试了吗?」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听起来比她这个打电话的人还要更迫不及待听到对方的声音。 「不是。」 「不是?那你找我干么?」郑佑嘉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 「因为我现在不知道找谁说话,所以就找你了。」她厚着脸皮说。 「啊?」郑佑嘉觉得莫名其妙,纳闷地问:「你没其他朋友吗?」 虽然是直属关係,但他和林薏心的关係应该还没有好到这种没事会聊天的程度吧。 「没有啊。所以,我现在正在找。」她承认得很乾脆。除了赖宇哲之外,她确实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至少不是没事会打电话聊天的朋友。虽然郑佑嘉和她还没有那么要好,但她觉得他应该会是愿意听她说话的人,不然前几天也不会对她说那些话了。 「找新朋友吗?」郑佑嘉觉得无奈。 「对啊,学长,你不是教我要另外寻找新的生活重心吗?」 也是,他确实是这么说过没错……咦?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句话中的不对劲, 「喂喂,你可不要把我当成你的生活重心!」他惊慌大喊,他光是听到每天打电话这点就够让他吃不消了。 林薏心一听,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说:「学长你放心,你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的是宇哲。」 这个人果然很自恋。 「我哪知道你的宇哲是什么样子的人?万一我比他优秀怎么办?我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他仍不放心,担心自己会成了林薏心的目标。 是有什么好小心的?林薏心又翻了一个白眼。在她的心中,赖宇哲就是最好的那个人。 「说到宇哲,你这几天都没打给他吗?」郑佑嘉好奇地问,她该不会真的有把自己那天说的话听进去吧?如果有的话,他是不是该考虑往心灵导师那方面发展了。 光是用想的,他就有点期待她的回答。 「我才刚打给他而已,但他没接。」 好吧,看来是他想太多了。郑佑嘉拋开了想当心灵导师的念头,又问:「你是因为他没接电话才打给我吗?」 「是啊,因为电话没接的感觉很不好,害我突然很想找人说话,可是我不知道要找谁,然后就找上你了。」对于把他当备胎的事,她丝毫没有隐瞒。 不过,郑佑嘉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当备胎的事,一听见关键字,他就立刻兴奋地问:「所以,你现在觉得很痛苦吗?」 「啊?」林薏心愣了一下,觉得他的形容词太夸张,「其实,也没到很痛苦啦,只是因为宇哲没接电话觉得有一点失望而已。」 「那就来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来做工读生你就有事情可以做,就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在痛苦中挣扎。」一抓到机会,他就开始宣扬当工读生的好处。 「学长,你现在是在传教吗?」她翻了一个白眼,搞不懂这间公司到底是多欠人啊?连她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大一生也要。 「我只是──」 郑佑嘉正想解释什么时,林薏心忽然听到有一通插播,她放下手机一看,没想到竟然是赖宇哲的回拨,一看见赖宇哲的名字,她就完全不想继续听郑佑嘉说下去,急忙打断他,「学长,我不跟你说了,宇哲打电话来了。」 不等郑佑嘉回应,她就结束这通电话,转而接起赖宇哲的电话。 「薏心,你找我吗?」赖宇哲温温的声音随即传入耳中,一听见他的声音,林薏心整个人就兴奋起来,什么都顾虑、什么挣扎,她全都拋到了脑后。 「对啊,因为已经有几天没打电话给你了,所以想问你那边还好吗?」 「我……」他突然止住了话,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 她觉得奇怪,问:「你怎么了?」 他迟疑了几秒鐘,「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苡臻的事不想打给我。」 她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是前几天张苡臻发动态骂她的那件事,在知道他也知情之后,她忽然紧张了起来,吶吶地问:「你都看到了?」 他低应一声,「薏心,那件事真的很对不起。我有跟苡臻说了,她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替张苡臻向她道歉反而更让她不舒坦,是因为赖宇哲把张苡臻当成了像是自己人一样而有的嫉妒心还是赖宇哲此时听起来比她还难过的语气?明明被骂的人是她,可是他怎么好像比自己还难受的样子? 即使心里对张苡臻有再多的不满,但一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她就把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又吞回去,不想再继续增加他的困扰,假装不在意地说:「没关係啦,我没有很介意,反正看过就忘了。」 她想,造成她不舒服的原因这两者都有吧,但后者肯定比较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