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尔

    9.

    阿航的朋友都知道，他最近和一个漂亮女生走得很近。

    朋友八卦地问，是不是交女朋友了。阿航急忙解释，不是女朋友，是梁爷爷家的孙女。

    朋友笑笑，让他带诗尔出来一起玩。

    阿航不太愿意。

    不过几天后的晚上，他们还是在街边的海鲜排挡偶遇了。

    这几日诗尔感觉自己变胖了，于是每晚叫上阿航，和她一起践行两万步目标。两人穿过隧道，走过海滩，踏遍小镇每一角落。

    今天走到一万五千步时，遇到了阿航的朋友。

    几个朋友热情招呼着阿航和诗尔坐下来一起吃，诗尔是个爱热闹的，拉着他的手臂坐下。

    朋友瞟着阿航胳膊上那只手，笑而不语。

    而阿航还沉浸在被朋友撞见两人散步的窘迫中，全然语塞，还是诗尔和几人热络聊天。

    一位朋友不怀好意地问诗尔是不是阿航女朋友，阿航终于清醒，抢先一步作答。

    “不是，不是，你不要瞎讲话了。”

    诗尔盯着阿航，没接话。

    朋友自讨没趣，转移话题，继续吃菜。

    吃海鲜必得配啤酒，几个年轻人喝得舒畅，诗尔也想加入其中，给自己倒上一杯，阿航拦也拦不住。

    朋友见状，给诗尔开了一瓶新的，诗尔笑嘻嘻接过。

    阿航脸色顿时不太好，从诗尔手里强硬拿过那瓶啤酒，一饮而尽。

    这顿饭到最后，朋友醉了几个，阿航始终没醉。

    喝过一杯的诗尔脸颊通红，晕晕乎乎地叫阿航的名字。

    阿航熟练将她背起，又听身后人说，背的姿势肚子不舒服，可以换抱的吗。

    阿航信以为真，问她是不是想吐。

    诗尔摇头，坚持想换抱姿，阿航于是把诗尔打横抱起。

    诗尔圈住阿航脖子，一双眸在夜色里晶亮如星，她靠近阿航，两人身上的酒气萦绕在一起。

    “阿航。”诗尔语气黏腻，嘴角撇下，有点委屈地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阿航僵住，一语不发。

    “嗯？你不喜欢我吗……”诗尔翻来覆去地问，“阿航，你喜不喜欢我……”

    怀里人不安分，对阿航动手动脚，一会儿掐他胳膊，一会儿要伸进他衣服里乱摸。阿航硬得像块石头。

    “诗尔，你醉了……”

    阿航尽力维持冷静，但一双炙热的唇堵住了他剩余的话。

    阿航睁大了眼睛，再没办法稳住心神。

    一切乱了套。

    她生涩地吻他，用舌头舔他那颗尖尖的虎牙，又湿又软的嘴唇紧贴着他。

    阿航要疯了。

    他把诗尔放下，后退了一步。

    “阿航……”她感到受伤失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不喜欢我吗？”

    喝了那么多酒，阿航的喉咙依旧干渴紧涩，他停顿了很久。

    久到食客走了一轮又一轮。

    久到海风吹了一阵又一阵。

    久到诗尔以为他不会回答。

    阿航想起朋友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阿航，你最近老在一个人偷笑什么，中彩票啦。”

    “阿航，你们真的没在交往吗？也是，城里来的小公主，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呢。”

    “阿航，她只是无聊找你玩玩，拿你当消遣呢。”

    心中百感交杂，阿航知道诗尔和他们不一样。

    可他没有办法。

    还是会不厌其烦地为她剥每一只虾，在她说着快吃厌海鲜时带她尝自己做的家常菜，她不想走礁石路，他便背着她走。

    他没有办法不去对她好。

    阿航很矛盾，一面想和她走近，一面害怕和她走太近。

    这不是他的既定路线，他偏了航。

    眼前，她倔强地等待着答案，双眼盈满泪水，赌气不肯眨眼，让它落下。

    阿航败了，动了动嘴唇，听见自己的声音：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