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我不清醒
第9章 “不，我不清醒”
第9章 “不，我不清醒” 被打碎的玻璃像一颗颗碎钻，在早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很是漂亮。 姜鹤坐在沙发上，想看顾言接下来会怎么做，哪曾想顾言真的起身跪在玻璃上。他上身赤裸着，下面只穿了一条黑色四角短裤，刚跪上去，膝盖上就被玻璃划伤沁出红色血珠。 从姜鹤的视角看去，顾言玉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像一座白玉雕塑，腹肌、人鱼线纹理清晰，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又有些凄惨的美感。 许是理亏，顾言跪着就真的是老老实实的跪着，黑色的头颅低垂着，像是对神忏悔的恶徒。 姜鹤瞧着顾言这样子，感觉心情特别舒畅。 她的烦躁早就在摔完那些花瓶就消散了不少，现在不过是想拿顾言当个消遣，顺便看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看着面前这幅被阳光镀了层金色晕影的画面，姜鹤开口调侃道，“顾言，你这样子还怪好看的。” 顾言抬头笑道，“小鹤高兴就好。” 姜鹤被那个笑晃了眼睛，兀地想起一个午后，春花灿烂，顾言说，“抱歉，小姐，我看错了。” 姜鹤顿时歇了心思，冷冷道，“跪着吧！” 姜鹤径直走向床边，准备去睡了个回笼觉，路过的时候还故意踹了顾言一脚，她余光瞥到顾言倒在玻璃渣上，玻璃立马割破他的皮肤，流出殷红的血，姜鹤的心触动了一下，她想，或许她不该那么刻薄，或者变化无常？ 姜鹤拿过床脚顾言的衬衣，扔了过去，“点餐，让人送衣服过来，我要洗澡。” 顾言接过衣服，看着姜鹤走进浴室不知怎的，就笑了。姜鹤背后好像是长了眼睛随即就转过身，他看到姜鹤恼羞成怒地冲过来，扯着他的嘴角说，“笑你个大头鬼！” 顾言笑容更甚，她还是一点没变。 等姜鹤从浴室出来，顾言已经叫人送了早餐和衣服过来，早餐旁留着便签，说他在隔壁开了房，在洗澡，等一下过来。 姜鹤把便签扔进垃圾桶，自顾自地吃着早餐，没一会顾言就敲门进来了，穿着件蓝白条纹家居服，挺像入狱装。 姜鹤看了眼，很不厚道地笑了，姜鹤从没看到顾言穿过这种衣服！他平常就穿西服，日常就是纯色衣服，黑白居多，哪穿过什么条纹衫啊！还是蓝白条纹，他们这样的家庭穿这样的衣服实在是晦气。由于画面冲击太强烈了，顾言坐下的时候，她嘴角还没有放下来。 顾言拿过碟子里姜鹤吃剩的吐司，问她，“有这么好笑？” “没有那么好笑，因为你穿，才觉得好笑。” 看到姜鹤接他的茬，顾言就明白了姜鹤已经不在意那件事了，看样子穿蓝白条纹还是有效果的，毕竟小时候就经常想看他们穿着给她看，但是大家都嫌晦气不穿，拿别的东西哄着她。 现在看到了，也笑了，气也应该撒得差不多了。姜鹤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姜鹤不在意了，反倒是他在意了。 她那样的性子，风风火火，快乐了开心了，事情也就不会放在心上，她在意的只有姜潮玉，哪有什么流言蜚语能真正在她心上划出痕迹。 现在姜鹤能跟他因为意外躺在一张床上，以后是不是也会跟别的人这样，或许比他们更进一步，露水情缘，过后就忘？ 顾言不想忘记，也不想姜鹤忘记。他心中的那层隔窗纱早就捅破半边天了，他只想跟姜鹤更近一步，可他们的交际是那样的少，再近也不会比今天更近了。 姜鹤看顾言有点心不在焉，手上的吐司都没咬几口，“不喜欢就重新叫人送上来。” 顾言下意识地答，“喜欢的，我喜欢的。”晃过神来才发现姜鹤说的是什么，他慌忙地吃完手上的吐司，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食物进入了食道才感觉到不适，顾言连忙喝了几口牛奶，才没被噎住。 顾言放下牛奶，擦过嘴，正对着姜鹤，一本正经地说，“小鹤，我不是故意的。” 哈？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言脑子进水了吧，翻过去的事情又翻过来？他难道不知道她最讨厌这样了？ 姜鹤一脸不耐烦，但也压住拍桌子离开的想法，看他还耍什么花样。 “我带你离开招待所的时候，有人给我递了杯酒，我以为是傅舒彤不高兴我带走你，故意使绊子，就喝了……” 姜鹤点点头，确实像傅舒彤的性子，然后呢？ 顾言看着姜鹤好奇的眼神，接过话头说，“然后身体就热起来了，进了酒店之后，就是你知道的了。” “还能开车去酒店，看样子你还挺清醒的啊。” “不，我不清醒。” ？还挺会睁眼说瞎话。 “你们不是有抗药性训练吗？” “我成绩不行。” “凌野不是老夸你，搞得凌怀宇都嫉妒你了吗？” “没有的事。” “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凌怀宇？” “我错了，小鹤。” “哈哈哈哈哈，倒也不用这么乖觉。”姜鹤收起笑，能陪她这样玩的人也只有顾言了。“我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失误就当失误，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想把什么都放在心上，身体会变得沉重，我也会累。” 可是我不想！顾言在心中呐喊，却也感到无能为力。姜鹤不想记住的事情就不会再记得，她会模糊现在的一切，继而渐渐淡忘，不然飞鸟怎么会这么轻盈，越飞越高呢？ 她会忘记的，她绝对会忘记的，那些好的、坏的，她都会忘记。 顾言，你心里清楚，她不会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