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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容易了。那位皇帝陛下既然拜了师,师傅可使其加封钟馗一个状元,或许就能化去他心中执念。” 太阴真人竖起掌来,轻轻一摆,“不可,他对钟馗心中有怨,不可强而逆之,不然就是做成了,心中也要留下罅隙,你未曾听过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吗?” 此语出自,“夫龙之为虫也,可犹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是将人君比作龙,说龙和普通的野兽也没什么分别,可以游戏驯养甚至骑乘,但他喉咙下端有一尺长的倒鳞,人要触动它的倒鳞,一定会被龙所伤。 许仙点点头,表示明白。皇帝的都讲究帝王心术,心有山川之险,且掌控人道,牧养天下,不可以道术相逼,若是逞一时之便,怕是后患无穷。无论是仙道还是佛道,都不能逞强压于人道之上。古代的帝王中,毁佛灭佛的不在少数,也不曾有和尚直接开了金身闯进皇宫,一掌拍死皇帝,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但许仙却又有些迷惑起来,自己这道士师傅,修行不在地仙之下,甚至有可能是一位神仙,这样的人物视名利富贵如浮云一般,来到这深宫中做些什么,但这也不是询问的时候,“师傅可有什么办法?”根据他的经验,这些修行中的高人,一个个比猴都精,这时候想必是已经有了办法。 果然,太阴真人道:“只需略施小计,既可成全了你的义气,又能救了那钟馗的魂魄,还能保那位至尊的尊严。”谈笑间手中已掐了一点青光,轻轻一弹落入那坤元宫之中,就地一滚却化作一个小鬼,身穿大红袍服,脸上生着牛鼻,身下却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腿却别在腰间,行走之间一蹦一跳,又是诡异又是滑稽。 嘉御皇帝此时已然昏睡,自殿试以来,他总觉神志昏昏,气息不宁,睡的格外沉些。这种沉却并非是那种如小儿沉睡的深沉,更像是病重之人的昏沉。 他在昏昏沉沉之间,忽然听到一阵响动,不由睁开双眼,见得一只小鬼嘻嘻哈哈的在房中纵跃,贼眉鼠眼,左右一看,从床边偷了两样东西来,一为皇后娘娘的香囊,另一个则是嘉御皇帝的玉笛,都是他们格外爱惜之物。 小鬼盗了这两样东西,尖笑着奔出门外,嘉御皇帝心中如笼迷雾,茫然难解,不由逐之而出。 恍惚间,来到一处大殿之中,周遭景物甚是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却见那小鬼绕着大殿奔走不停,心中了无畏惧,大声叱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小鬼竟听懂了话语,嘻嘻哈哈来到近前,拿腔作调的道:“臣乃虚耗也!”丝毫不将皇帝的威严放在眼中。 嘉御皇帝皱眉道:“联从未听过虚耗之名!” 那名为“虚耗”的小鬼笑道:“虚者,望空虚中,盗人物如戏;耗,即耗人家喜事成忧。” 嘉御皇帝想起近来精神不振,难道皆是由这小鬼所致,不由大怒道:“来人啊!”却无人应和,那虚耗小鬼越发的猖狂。 嘉御皇帝越发恼怒,久呼侍卫不至,却又无可奈何,正在焦急之间。 忽有一个大鬼径直闯入,身着蓝袍,腰系角带,脚踏革靴,大喝一声,径捉小鬼,先挖其目,然后劈而食之,将那香囊和玉笛奉上。 嘉御皇帝只觉那大鬼也甚为熟悉,却又回忆不起在何处见过,讶然问道:“你乃何人?” 钟馗见嘉御皇帝却是认得,跪拜奏道:“臣乃终南山钟馗是也,因殿试不第,羞归故里,触殿柱而死,惊扰陛下圣驾,未乞恕罪,不能安息。”他虽触柱而死,却只恨上天不公,并不怨皇帝削去他的状元之名。 只因在古人心中,天子是不会犯错的,如果犯错了,要么是红颜祸水,要么是佞臣乱政,君子为人所迷,就是造反也往往打着清君侧的名头,说是为了杀皇帝身边的小人。这种心理,哪怕走到了现代,也是一样,老百姓只觉小人当道,阻碍圣听,并不认为祸乱的根源正是来自上头。更何况,这件事嘉御皇帝也没有多少责任。 嘉御皇帝恍惚之间忆起了钟馗之事,此刻观钟馗的相貌,却少了原本的惊惧,反而对钟馗的勇悍生起一番赞叹之意,有一种错待良才的遗憾。“这却也怪不得你,如今将功补罪,朕钦赐绿袍,以状元之规格下葬,若是泉下有知,与朕除天下虚耗妖孽之事。” “臣遵旨!” 第六卷伊人倚红妆第一百一十章灵药 嘉御皇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身上大汗淋漓,怀顾四周,琉璃宫灯亮着微光,室内毫无异处,大鬼小鬼全都恍若一梦,只是觉得浑身舒畅无比,神智清楚如醍醐灌顶,而后心中一动,低头一看,香囊和玉笛正握在手中,稍一回忆,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 不由想起自己那师傅昨日离开时的嘱咐来。原来昨日殿试之时,太阴真人求见了嘉御皇帝,除了告诉皇帝许仙乃是他的弟子外,便说他要去山中云游采药,以炼金丹。 嘉御皇帝满门心思要长生不死,闻之大喜,但太阴真人话锋一转,却说皇帝近日会有灾厄。 嘉御皇帝大惊失色,这乃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忙问是什么灾厄,且请太阴真人庇佑。 太阴真人只道天机不可泄露,但让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