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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这么大的雨,如果是西洋火炮的话,不可能大规模爆炸包围八千人——脑中好像闪过了什么,但快得来不及抓住。徐立出事,白樊自然会想办法营救,而我们除了坐在这里干等什么办法也没有。战报接连发来几封,消息只坏不好,刘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雨势已经变小了,但战事还未结束。“阿澈?”我皱眉看着他一阵猛咳,仿佛要将五脏都咳出来一般,两颊染上不自然的嫣红,呼吸急促得缓不下来,我心上一紧,立刻吩咐人传军医。“没事……”刘澈挥手阻止我,我拍开他的手,怒道,“你逞什么强!”他半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呼吸有些急促,紧紧抓住我的右手不放,边喘边笑:“你也、也关心我……”“废话!”我吼了回去。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为他两肋插刀都没问题更何况只是被他不小心捅了一刀。老军医几乎是被人拖来的,我扶着刘澈在床上躺下,那军医原也是宫里的老太医,医术确实高超,施了几针,刘澈的呼吸变稳了下来。都说诊病要望闻问切,这军医一进来几乎没怎么看就下针——倒像是十分熟练?施针过后,刘澈似乎进入半昏迷状态,合上眼静静躺着,连呼吸都微弱得难以察觉。“他怎么样?”我忙问道。“陛下心有宿疾,不宜过度劳累伤神,情绪不宜大起大落。如今暂且能施针用药缓一缓,但也只能……”缓一缓……我失神了片刻后,压低声音问道:“陛下的心病,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微臣不知。不过陛下曾嘱咐过不能外泄。”这个消息,现在还不能泄露出去……犹豫了一下,我又问:“他的身体,能养好吗?”“微臣无能……”老军医跪下磕头。阿澈啊……我低下头去看他的睡颜,不禁想知道,他这一辈子,可曾真正快乐过?深呼吸一口气,我缓缓道:“你老实告诉我,他还有多少时间?”老军医犹豫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答道:“多则一年半载,少则……旦夕之间……”一年半载……难怪,他这么急着帮我把那些荆棘砍去,把朝堂事务一一交到我手上,——我等了那么多年,没时间等,也等不下去了。——只是三年,就三年好不好。我不碰你,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看着你……——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阿澈啊……我垂下脑袋,无力笑了几声,眼眶渐渐湿润了。那外面,战火映红了天空,我们的江山在风雨中动荡,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唯一的亲人,就要离我而去了……如果当年,在帝都的时候他就告诉我实情,我会留下吗?应该会的……他为什么不说?或者我会信吗?那个诡计多端的少年,一次次骗了我,一副可怜无害的表情,骗我入了宫,骗我吃了卸功散,骗我几次对他心疼心软,到最后,他的话,我一句都不听了……喊狼来的孩子,最后被狼叼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刘澈病中沉睡着,我一个人等着战报,这才想起一个应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问左右道:“沈相何在?”“沈大人不在帐篷里,到处都没看到。”军中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入了夜更不能随意走动,他这是去了哪里?“报——徐将军率兵突围成功,正往营地赶来!”我闻言精神一振,松了口气,立即问道:“伤亡可多?”“未清点,徐将军部下伤亡较多。”意料之中,没有全军覆没已经是万幸了。徐立啊徐立,你找死不要紧,别拉着我大陈的士兵给你陪葬啊!如今刘澈仍在昏迷,能主持大局的只有师傅了,关键时刻,他又去了哪里?我留下人照看着刘澈,自己一人往师傅的帐篷走去。这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东方翻出了鱼肚白,微微的暖色浮在山头上,空气中带着湿冷的寒意,我搓了搓鼻子,拉开了帐篷帘子。这一室寒意,床铺整整齐齐的,看来他出去了一整夜了。这么一想,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也一夜没有合眼了。和阿澈说了许久的话,战报接连,精神紧绷着,一转眼就天亮了。我坐在师傅的床上,琢磨着他可能去了哪里。大军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到大营了,到时候,难道拉韩歆,或者我自己上阵?叹气……我挠了挠头,眼睛有些干涩,忍不住便趴在了师傅的床上眯了眯眼睛。又冷又硬的,一点也没有家里的高床软枕舒适,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师傅的气息,闻上去很舒服,像是哪一种芳草来着……山中人兮芳杜若……“这家伙,我们拼死拼活的,她睡得倒舒服!”“你小声点。”“要你说!”“你被子盖太严实了。”“是她一副很冷的样子!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二哥找你!”老爷我,又被吵醒了……恍惚又回到了李府,赖床被唐三揪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拧着我的耳朵掐着我的腰,把我往腋下一夹就出门吃早饭,无视我手脚并用地在他怀里扑腾蝶泳……往事不堪回首啊!我痛苦地拉下被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只想眯一下眼睛,结果却睡沉了,没办法,最近都这样,可这一睡沉,差点被人给闷死。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直直拉到盖住了口鼻,我满腹怨念地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jian夫——“终于知道回来了?”唐思横眉怒目地坐在床边,双手环胸斜睨我——收回手我就不知道企图闷死我的人是你吗?唐思沉默了片刻,终于别扭地吐了一句:“想我了没?”我立刻嬉笑着贴上去。“想诶,想得五脏六腑都疼了……”手环上他那精瘦有力的腰,摸一把,再掐一把。“唐思……”鼻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咪呜两句讨好下,然后问他:“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做坏事了?”他回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听了我的话,不爽地揪住了往下一扯:“什么叫坏事?我辛辛苦苦这么久淋了一整夜雨,你说我做坏事?嗯?”他威胁地逼近我,头发被扯住了,我只有被迫仰起脸来看他,看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太慢了,我主动扑上去对着他的嘴唇吧唧了一口。“想亲就亲嘛,拖拖拉拉地做什么!”我鄙视了他一番,他眼睛一眯,“好,你说的!”然后……大家都知道了。无非是小别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