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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还自掏腰包,奖励了一番下面的巡铺和护卫。元宵节过后,沈全和方氏从建康府回来了,带回了两车的年礼,都是亲朋好友送来的。两人也算回家过了一回年,精神头都很不一样。不过建康府虽好,但没有他们的宝贝孙子,两个人还是放心不下这边。沈陵一直和文以苓说,他们这个年纪最担心的就是不被需要,不被需要就意味着没有存在价值,尤其如今他们没有事情做。所以有时候适当地装傻,假装什么都不会,依赖依赖他们,才能让他们觉得更有价值。这也容易,文以苓可就舒坦了,婆婆是个爱cao心的,有些事情她就假装笨一点,方氏会包揽过去。因此沈全和方氏一直觉得儿子儿媳没有他们就会乱套,走之前还很担忧。*淮河又到了每年的治理期,每年春季开始就要加固堤岸,不然夏季暴雨容易决堤。他和金大人商议今年用多少的徭役,太平年间,大家都是会尽量少征徭役的,尤其如今春播,不能影响地里的活。沈陵便和金大人提了他的设想:“......堵不如疏,若是河床年复一年地高,总有一日会撑不住。不若加大支流,支流下面还有支流,支流连通瓦埠湖。淮南府人杰地灵,比起其他临淮河的府城,我们淮南府不易发水灾,与瓦埠湖不无关系。大人您看江南多湖泊,发大水也有湖泊蓄着,干旱时节,也有湖泊撑着。我们不若加强支流,引流至各个村镇,一是方便百姓用水,其次也是利于农业灌溉......”金大人沉默了半晌,道:“孝原啊,你知道的,马上就是春播了,这徭役都必须省着来,若是徭役太过厚重,下面民生哀怨,谁都知道这事情功在千秋,可孝原,你悄悄有多少人这样做呢,千秋之后我们又在哪里呢?”他马上要致仕了,只想安稳地全身而退。沈陵是年轻人,还有一腔热血,到底还是太过年轻,想得太过当然了,可他不是。其实来之前,程先生从他的仕途考虑,也并不建议他如此劳烦,一般来说,三年一个任期,这件事情只会便宜后任者,对他完全没什么好处。但沈陵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政绩的。“千秋之后,您会在淮南府的史书上。大人,拓支流我们可以放在春后,壮丁不需要耕种了,也都会打零工。我们不若以餐代役,劳役者可得一餐。引流至各个村镇,对村民们也是有好处的,若是挖凿水池,水池中可养鱼,也可灌溉,养鱼虽少见,但下官在游学时,恰亲眼所见......”别小看这一餐,不是农忙的时候,壮丁都会到别人家帮忙造房子之类,大部分是没有工钱的,就管饭,但这顿饭若是吃得好,多的是人乐意。劳动力是廉价的,但能省下几顿饭也许冬天就好过多了,不是农忙,大多数人家只吃两顿。沈陵也想过经济价值,水池养殖可能最为适合,如今市面上的鱼多是从河里打捞的,他记得当年建康府江北那边有人养殖了螃蟹,沈陵还特地去看过,那个人就靠着养螃蟹发了家。混合养殖四大鱼,青草鲢鳙,其实有经济价值就不怕没有后人模仿。金大人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心中也是被触动了许多,不与自主地捻指腹,内心不停地在交战,可想想自己的年岁,到底还是求稳占了上风,道:“孝原本官知你为百姓着想,但这事关系重大,如今我们还是先把堤岸加固,此事日后再议。”沈陵稍稍失望,但他也理解金大人的立场,金大人在这个位置上,压力也是很大的,一旦出了差错,首先问罪的定是他。沈陵想着还是先把淮河加固给做好,加大支流以及引流的事情,可以徐徐图之,先做一个试点,一旦有个成功的案例,后面也就不难了。沈陵打算先去视察一遍堤岸,看看哪边不太稳固,最好再加高一些。他刚出府城,金大人就派人追他回去了,说是京城来了使者。竟是圣上赐下圣旨褒奖整个淮南府,还派了使者来了解淮南府公文的范本,想要延用全朝廷。沈陵大喜,比起圣上的褒奖,后面一件事情更让沈陵有成就感。金大人同他好生款待了京中使者,沈陵还是头一回见到金大人表情这么丰富,高兴得这般外露,这也算是一大政绩了,也许在致仕前,金大人还能再往上升一升。使者前来特地是为了了解淮南府官府的整个运作,今年开始,淮南府的整个运作已经成了体系,递上来的公文愈发规整,沈陵能够想象,圣上这番嘉奖过后,下面的县肯定会更加积极。沈陵亲自带使者讲解了一下如何设计公文模板,主要还是要了解每个部门的运作,清楚要写主要内容,他把要点都写下来,连熬几个夜,写了厚厚的一个册子,让使者带回京城。虽是熬了几夜,可沈陵仍神清气爽,如今想到自己的法子能用在全国上下,还是有些激动,可能这是他穿越以来,作出的最大贡献了。送走了京城来的几位大人,金大人再度邀请他喝茶就更亲近了一些,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喜不自禁道:“孝原,这份功绩当真是多亏了你。”金大人亲自给他斟茶,沈陵有些惶恐,双手接过茶盏,道:“大人客气了,若没有大人的鼎力支持,如何能上行下仿,您是咱们的父母官,还是有您的指挥,才能这么顺利。”金大人靠在椅子上,显得很是富态,笑如弥勒:“哎,我当真还是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了,日后啊,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孝原,这你就别谦逊了,咱们这一任的政绩是不用愁了。”“下官到底年轻,压不住事情,还是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长辈在上面镇守,也是要恭贺大人了。”沈陵还是懂得什么该说的,他说的也是实话,他没有地方官的经验,许多时候,还是要金大人做决断。他不愁政绩,沈陵更不愁,想想沈陵的年纪,金大人都不免嫉妒,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中进士,沈陵已经是六品官了。他更嫉妒沈陵的父母,也不知道如何养出这样的儿子,他见过沈家父母,倒是寻常,自家孙儿三岁启蒙,自幼都有名师教导,如今却还只是个举人或是秀才。难不成野生的就比家养的厉害这么多。刚下放就作出这样的政绩,日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