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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也足够了。

这时，废墟之中一根焦黑的柱子突然被掀开，露一个男人的上半身，他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全是烧焦的痕迹，头发被烧得不剩多少，又被血液浸湿粘在头上，看起来狼狈又滑稽，正是楚昊天。

他挣扎着试图爬起，可是整个房子都压在他破败的身上，任他再怎么使力也动弹不得分毫，一连三天他都夜不能寐，今夜怎么会突然睡过去。

焦糊味中突然参进来一股清香，让楚昊天的头脑清醒了些许，紧接着她看到一片竹叶落在他眼前，青翠欲滴生机勃勃，和他焦黑枯萎的双手形成鲜明对比。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不起身子，只看到一双洁白小巧的皮靴，说明来的是个女人。

“没想到你还活着！”楚昊天咬牙道，他以为这个金凌没死也必然回幽冥宗了，没成想她居然有胆子留下来，还给了他们楚家致命一击，明明只是个凝气六层初出茅庐的红叶谷鼎炉，怎么会有这么大能耐！

金凌挥手召回空中的醉花阴遮在头顶，挡住簌簌洒落的尘埃。

“我也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金凌轻声道，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感情，让身在火热废墟中的楚昊天浑身冰凉。

“哈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灭了我楚家吗！你做梦！我楚家不会亡！不会亡！”楚昊天癫狂的笑道。

金凌轻蔑道：“楚弘光，筑基初期，楚天风，凝气八层，楚天云，凝气六层，楚天娇，凝气三层。你楚家，不就剩下这么四个人了么？一个在幽冥宗附近，三个逃入骨国，你觉得在这西泽，有幽冥宗找不到灭不掉的人吗？”

楚昊天顿时心死如灰，这个金凌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一定是幽冥宗来人了，一定是！不然凭她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让楚家凭空消失，一定是幽冥宗的人！

楚昊天追悔莫及，他想过这一天，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还是由这么个女人来终结楚家。

“我楚昊天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我儿无辜，还望幽冥宗各位能手下留情啊，我愿意将楚家全部家财奉上，只求你们放过三个幼子，求求你们……”

金凌看着楚昊天留下悔恨的泪水，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道银光闪过，楚昊天悔恨的表情凝结在脸上，金凌收回饮血刃，醉花阴一旋，万千小鬼伸出利爪将楚昊天挣扎不休的生魂拉入醉花阴中，凄厉的叫声令金凌心生烦躁。

“哐啷”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金凌如离弦之箭冲过去，降魔杵一甩便射穿了那人的小腿。

“仙子饶命啊，我是楚晓晓啊！仙子饶命……”那女子颤声大喊着，蜷缩在地上不住发抖。

金凌竹叶飘荡围绕在楚晓晓周围，她身上干净整洁没有任何被烧的痕迹，显然火凤阵催动之时她并未在楚家。

“为何在此处？”金凌冷声问道。

楚晓晓泪眼汪汪的看着金凌，道：“我……我我……我偷溜出去……”楚晓晓一顿，发现金凌身上的杀意突然大盛，当即反应过来她说错话了，立刻改口道：“不不不，我不是楚家人，我虽然姓楚，可我只是个丫鬟，楚家的事跟我没有关系，真的，我没说谎，是真的。”

金凌突然下不去手了，就连楚晓晓周身的竹叶感受到她心绪的波动跟着抖动起来。

两国交兵，身为一个士兵，对于手执武器之人会毫无犹豫，重型武器伤及的无辜也只会叹一声可惜。可是真真切切的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苦苦求饶的敌国平民，并不嗜杀的金凌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狠狠钳制，动弹不得分毫。

楚晓晓见状哭得更加楚楚可怜，捂着肚子道：“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仙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楚家人，放过我和孩子吧。”

竹叶抖动得更加厉害，金凌挣扎着下不去手，楚晓晓见状小心的避开竹叶，试图退开一些，见自己的动作并未引起金凌的恼怒，一咬牙壮着胆子爬起来跑了。

金凌拳头攥得‘咔咔’作响，望着楚晓晓越跑越远。地上染血的降魔杵上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转瞬即逝。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往外说的，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个扫地的杂役，家里还有双亲和幼儿要奉养，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天书院里那个杂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金凌脑海中，十三岁毫无修为的她，第一次尝试以神识控物，练习了数日才将符笔颤颤巍巍的带离了桌子一掌的高度。

等到支撑不住符笔掉下来的时候，她突然看见站在她窗外的那个杂役弟子，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根符笔。

她将人绑在屋内，降魔杵架在他的脖子上却怎么也下不去手，那杂役苦苦哀求，再三保证，还告诉她双亲和幼儿的名字样貌以及住的地方，她心软了放了他，以为他不敢怎么样。

直到内院院试结束她以为没事了，可最后呢……

楚晓晓抱着肚子越跑越远，感觉不到后面的动静，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些，就当她以为自己彻底脱险的时候，身子突然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心脏紧紧一缩，被一把冷冰冰的利刃无情刺穿。

一剑拔出，鲜血溅在金凌身上，溅在她心底，将那最后的一点白也染成了血色。

“啪啪啪”

鼓掌声突然在寂静的街道中炸响，金凌一惊，抖动竹叶飞速朝声音响起的地方射去。

第124章信念崩塌

竹叶凭空爆开，绿雾之后显现一个小小的人影，露出两颗虎牙笑得邪气十足。

“我以为你不会杀她，没想到你还真是心狠手辣，也难怪你小小年纪会被流放到黄泉界。我的烧鸡呢？等了那么久不见你买回来，我只好自己跟来啦？”

金凌看着突然出现的蛊颂，背后冰凉一片，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蛊颂的存在。脑中灵光闪过，金凌猛然间明了，临走前蛊颂拽了她的衣角，是那个时候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蛊吧，难道说他这些天一直跟着自己？

蛊颂慢慢走过来道：“看你在幽冥宗的行事手段，我真没想到你能做出灭族灭口之事，看来任何威胁到你自身的事情，你都会毫不留情。”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楚晓晓，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