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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蹙眉:“讨厌啦,我只是想去看个戏而已。”女婢脸颊微微红了红,嚅嗫道:“奴婢……奴婢也……”我一怔,咧嘴笑道:“你也想看?”女婢扫了我一眼,大力点点头。我狐疑了一下:“你想看的是?”女婢支支吾吾:“就……那个……”我大力拍手:“对!今日说到了富家女子和唐公子那个!那个!对吧!”女婢咬著唇大力点点头小声道:“今日赶了早期,所以奴婢要上锺……”我二话不说便领著女婢去如意馆,一边走一边讨论进度,正当我意犹未尽的想著不知接下来如何时,却撞上了一个人递来的眼光。我瞳孔瞬间张大,心跳的轰鸣声盖过了熙攘的一切。他……他竟然!!竟然是他……我和他都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眼神都胶合在了一起。他身边的几人与他说了些什麽,我听不到;我身边的女婢也在与我说些什麽,我亦听不到,只觉耳边响起的是轰鸣的锯木一般的声音,将一切都掩盖了过去。他,走过去了……超出了几十步後,我突然站在了原地不晓得动弹。“夫人?夫人??”听见不住的叫唤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笑著回应了下。“夫人……方才是瞧见什麽,怎麽似失了魂一般的?”我一阵头晕目眩的靠向了她,喘息道:“先让我扶一下……”突然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我向後跑去,拨开人群挤著,四处张望,只是……哪里还有刚才我见过那个人半分的影子。我傻傻站在了原地,自嘲的笑了声後摇摇头:“怎麽可能。”女婢飞快的跑到我身边拍拍胸口喘气道:“呼!夫人!您怎麽突然胡乱的跑,吓死奴婢了,再不去怕如意馆场子就不许进了!”我抱歉看著她笑笑,开口道:“走吧!快去吧!”(15鲜币)番外墨皓空是怎麽样的恨,能让一个本来对王位心如止水的人可以突然之间无比渴望;是怎麽样的痛,能让一个原本信任别人的人变得极其多疑。到底还要失去多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事物;又到底还要丢失多少自己,才能将所有的痛苦转嫁到自己痛恨的人身上去?五年来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面对著四面的墙壁反复的思考著这样的问题。刚进这狱中的时候,我会因想起那日种种错事而会发狂乱笑;进来久了会因为疼痛与饥饿而失心疯的怒吼;屈辱与折磨是活了这麽许久以来,从未尝试过的。那个女人的儿子,我甚至还曾与他交好,到底是一种什麽样的心思,可以将这一切转嫁到一个完全无辜的人身上。在这个极尽恶劣的地方,竟把我关了整将五年。或许我只是一个莽夫,花尽了自己毕生的心思与计谋,依旧抵不过一个我应该唤他侄子的人。奈何我与他同年而生,却差了十几个月的光阴,终究我的智慧也还是要比他老上一辈麽?我想将那个女人给我的苦转嫁到他的身上,可他一直毫不在意那些女色,甚至听闻他会灌那些心怀诡计的女人麝香,导致她们终生不孕。他天真的以为代替我立功,瞒得过世人又补偿得了我麽?我在朝中受著那些疑虑又探视的眼光,让我想剜去他们的眼!墨子渊年纪轻轻当了楚王,自然诸多争权者不满,而痛恨他的人,数之不尽,特别是刚破国的宁国。我笑他总归是太幼,竟会征集宁国能人将他们安顿在楚国,不消多久多少能人能为我而用?户部侍郎屈可风就是一个。“慢。”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粉嫩人儿闯入我的眼。我还未说甚,她便开始说话,好似认得我。我考量片刻,开口道,“你,唤什麽?”她惊讶的‘啊?’了声,伶牙俐齿的说道:“原来你记事也不灵光哦,我叫岚蝶,这次记住了哦。”我眉头一挑,莫不会是我那侄儿在哪处留情的女伶?我微微试探:“蓝蝶,假名?”小女娃满脸懊恼摇摇头:“什麽假不假的,就是岚蝶,浮岚暖翠的岚,蝴蝶的蝶。”岚蝶。我曾教过她的,峨眉刺。当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在脑海中忆起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却也是她的尖锐的峨眉刺狠狠扎入我胸口的时候。我悔了。原来人在死前,竟然会想得到那麽许多的东西。──‘如果’如果我再迟些送她入宫,我是不是有可能会学会信任她;如果在骗取她信任的时候,看她那样的乖巧,我有多那麽一些的动容;如果那时她苦求我带她走,我愿意功亏一篑而带走了她;如果我能不被仇恨蒙蔽的看见,她对我杀人如麻眼中闪过的不快有多麽刺眼……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胸口还有致命一箭没有拔出的岸然拖著我,我淡然的开口:“……你放开我,自己去求救,这是命令。”他没有理会我,我努力挣扎了下,看著眼他泛白的嘴唇第二句便是:“她呢?”相识了十几年的兄弟,我不能看他如此任意,我一把擒住他的手臂拉停了他:“自己去求救,莫再管我!”岸然有些颓然的在地上坐下,竟止不住哭了出声,半响我觉得身体愈发的冰凉,他却抹了把泪继续拖著我。最後我们一同倒在了树林里,正当我要闭眼的时候,却被人踢了几脚。我掀了掀眼皮後,被两人扛了起来。我转头看著地上的岸然,扇了扇嘴唇,“……他……”“啧!还能说话呀,他死了!”“别废话了,这个救不救得活都难说,妈的,活了一定得让他打杂!啐!真他妈晦气,帐营都没能搜到啥!”山寨,横路抢劫。这个曾经离我很遥远的东西,它现在就这样现实的摆在了我眼前。离楚王的那个顶端一步之遥的我,此刻却变成了最低贱的泥巴。论资排位,在这个山寨之中随意一个人什麽样的人都可以使唤我,我却无甚感觉,好像也没有半分力气去反抗什麽。看著铜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慢慢抬起手抚上了左脸的刀疤。曾极力隐藏著这道带有肮脏过去的刀疤,在这个地方,却被人看做是我曾经某个神秘的光辉过去。几年的功夫实则过得很快,每次途径的商队嫁娶,杀人、强取豪夺的事也做过不少。或许感官已经麻痹了,我不必在这些人面前隐藏自己,更不用带著所谓的假面。见过我行事的人渐渐开始有些敬畏我,时间长了竟也做上了头。有时候晚上我会莫名的想笑,却不知在笑些什麽。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