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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向城下。不知何时燕绥已驰出队列,单人单骑于万军之前,手中巨弓金光闪耀,形状比一般长弓更加流畅锋利,边缘微翘,似一双讥诮的凤眼。而他亦目光讥诮。唐情一触及这目光,便想起文臻临死前看自己那比燕绥还讥诮的眼神,只觉得分外刺激,想着这一对男女在自己眼皮底下伤了陛下,日后还不知如何交代,顿时怒从心起,手中长枪一挑,将文臻身体高高挑起,往城下一砸,喝道:“也让你们看看这贱人的下场!”唐羡之重伤,阻拦不及,隐约听见物体的啪嗒掉落之声,而文臻已经飞落城下,他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竟微微露出喜色。随即他推开给自己包扎的人,扑到城墙边,正看见燕绥飞身而起,接住了落下的文臻,抱着她在城墙上一蹬,飘飘转了个身,又落回了马上。下一瞬他低头,于天京城墙之下,万军之前,吻住了文臻。像春风将凝冰的河面吹破,漫山的花从冬的寒风中挣脱,眨眼间便葳蕤满坡。又或者高天于世界尽头邂逅极光,那一霎美如霓虹可成永恒。万军屏息。原本一动不动的文臻,忽然舒展开双臂,搂住了燕绥的脖颈。毫不羞涩地,热烈又虔诚地迎上去,回应他。像一只飞倦了的鸟儿终归旧巢,摩挲着属于自己的温暖,向着蓝天欢喜地展开翅膀。万军在一霎静默后,爆发出雷霆般的欢呼。城墙上,唐羡之眼底晦暗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微微露出喜色。终究最可怕的事并没有发生。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狡诈,阴险,无所不用其极。那就继续这样狡猾下去吧,世道诡谲,世事多苦,不如此不能活。城墙上的唐军愤怒无伦,他却神情平静。倒不是当真便毫无怨尤,只不过便如她当日所说,各为立场,无分对错罢了。他目光忽然落在地面。那里,文臻刚才被挑落的地方,落下了一卷小小的卷轴。……第四百七十六章一人合奏御万军最快更新山河盛宴最新章节!城下燕绥一边吻着文臻一边往己方阵营退去,潘航等人上来接应,文臻搂着燕绥的脖子,轻声道:“想我吗?”“也没有很想。就是每一天都睡不着。”“我也没有很想,就是每一天都梦见你。”两人相视一笑,燕绥问:“药哪来的?”方才文臻吃药诈死,他一霎也是震惊的,但随即便反应过来——文臻不会当着他的面自杀。唐羡之会在那一霎间相信,是因为他内心认为文臻燕绥情谊深厚,文臻会因为不愿成为拖累而自戕,但燕绥却更了解文臻一些,正因为不愿伤害他,所以文臻才会在任何艰难局势下为了他努力挣扎。这般便想到镜花洞的奇门药,正是镜花洞名字的由来,将往事都付于水月镜花,从此人生或可重来。他的师门和镜花洞关系深厚,自也有相应的解药,就算没有解药也没什么,三日后自醒。他却等不及。果然文臻道:“兰旖给的,说是贺我们的结缡之喜,不是,结婚贺礼送这么个药她是几个意思?”“管她什么意思,反正你不会理会她的意思。这冰雪白痴这回倒做了一件像样的事。”文臻却没心情和他再斗嘴,将头埋在他怀中,燕绥要把她抠出来,文臻梗着脖子,燕绥又不能真用力,几番失败之下无奈地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文臻声音闷闷地传来:“我……我没照顾好娘娘……我……我甚至没能留住她的骨灰,现在林帅想必已经收到骨灰了……我真是不敢想……”燕绥抚了抚她的发,他的眼神远远地越过城墙,越过阡陌纵横的大街和洁白的汉白玉广场,落在那座华美的牢笼上,晨曦的清光洒落万千屋脊,从此却再也照不亮那方宫宇。那处他期待过、伤心过、离开过、又最终选择忘记的宫阙。那处虽无快乐予他,却也一生不可忘怀的宫阙。二十余载母子缘分,在那个深夜铁牢中才堪堪开始,却也在那个深夜铁牢中就草草结束,临终她挥剑决然,如她惯来那般骄傲,不屑解释,没有遗言。他愿他只记得那夜混杂血腥气息的拥抱,和那一滴落在他脖颈上的湿润,此生母子缘浅,来生愿彼此放开。淡薄的晨曦光芒流转,似映他眼底晶光一闪,但转瞬即逝。他的手温暖地盖在文臻头上,语声平静:“娘娘这一生太累太苦,如今也算解脱。这不是你的错。蛋糕儿,我只愿意你开心快活。”文臻慢慢抬起头:“老天委实欠了她的……”“她又何尝没有相欠别人?不过都是命罢了。她是潇洒人,便让她潇洒地走吧。”燕绥轻声道,“我只想着她在你面前决然自尽,那一刻你该是多么震惊而痛苦。”文臻心头一颤,想着这样细腻的话以往便是以他的骄傲,也不太可能说出口,此刻听着,只觉得百感交集,燕绥本也该是这长天潇洒的飞龙,却最终为她停留世间,为这他所不喜的一切苦斗。只有她是有福的。这么一想便又觉得酸楚,抱紧了他的腰,燕绥又道:“至于林帅那里……所以我们必得尽快下天京,安定局势,才能赶紧回援青州。我担心西番可能还会作妖。”文臻便点头,此时众人才都围了上来,文臻转眼看阵营里,潘航闻近檀凤翩翩乃至寒鸦都在,唯独少了一人。再一转眼,也是一身缟素的周沅芷,在人群的簇拥中,含泪看她。文臻瞬间眼底也涌上泪花,上前将她抱住,两人头碰着头哽咽一阵,但周沅芷随即便挣开她,伸手抚了抚腹部,轻声道:“小臻,听说你又有了,恭喜你……也恭喜我。”文臻骇然盯着她的肚子,良久,含着泪花笑起。她道:“真好。”……城头上紧急地整军备战,将领们焦灼地劝陛下回去疗伤休息,唐羡之却不理会,只包扎了伤口,用披风遮住了鲜血淋漓的长袍,慢慢在城头上坐下,展开了那一卷卷轴。那是他当初留给文臻,让她写下心愿的册子。当年他和她曾说起,自己幼年用小册子写心声以邀宠的手段。后来自己也留了册子给她,原只是心意馈赠,并没有指望她真的去写,毕竟这许多年,渐行渐远。卷轴展开,他原以为会看见一片全新的墨迹,却不想最上头的字迹,明显有了年份。X月X日,晴这一行不能算日记,只能算个记录,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唐羡之的日子。虽然现在已经和燕绥暗通款曲,但是人对于某些深刻的印象,那美好真是难以忘怀。那一日隔着溪水看唐羡之,曾以为见着了谪落山间的仙子,是何等的清透美好啊。我也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抱着男人大腿的时候。但愿在东堂的人生能一直清透美好下去。也但愿我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