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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的意思?”“对啊!”听着东珊的反问,李锦悦越发觉着怪异,“难不成这当还有什么隐情?”东珊本不愿在背后道人是非,但也不能任由西林觉罗氏把责任都推给傅恒,不满冷哼,“若非四嫂主动找我,提及她曾有分家的念头,被傅恒听到,傅恒又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明明是遂了她的意,她反倒把傅恒当枪使,好人都让她做了,她可真会事儿……”听罢来龙去脉,李锦悦忽觉认知被颠覆,“四嫂这出戏演的很精妙呢!把矛头直指傅恒,以前我怎么没发觉她的心如此深沉。”纵使闹到这一步,东珊也不愿以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旁人,对于西林觉罗氏,她没有怨恨,只觉可悲,“四嫂喜欢做好人,哪怕分家也不愿被人诟病,所以才编造这么一出谎言,随她怎么说吧!我们问心无愧。反正四哥已然不在,我们还住在府,每月拿着月例,难免心里过意不去。”拨弄着青色茶汤,李锦悦神色怅然,垂眸支着下巴闷声道:“我倒是不在乎那些个月例,就是觉着大伙儿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离得近,找你和钰娴、茗舒她们更方便不是?若是分家,离得太远,想聚在一起可就难咯!”一想到要与她们分离,东珊也是极其不舍,但傅恒的话已然出口,没有回转的余地,更何况这样的大家族,往后枝叶越来越繁多,不可能永远都住在一起,迟早要分家,她该做的是接受人生的每一次的变故,迎接新的人生,“只要想聚,总能抽出空来,他们那几个兄弟总忙着公务,到时候咱们几个依旧可以聚在一起推牌九。”“顺道儿钻研美食的做法。”李锦悦嘿嘿一笑,这才是她最关注的。两人这么一合计,李锦悦忽觉分家也没那么痛苦,反正人生还很长,前方皆是希望!接下来,这几家陆陆续续的都开始往外搬,老媳妇儿和老五媳妇儿不想分家,一旦离开,便没便宜可占,奈何其他的兄弟们都赞同,傅宽不便拒绝,宝慧只能听从傅宽的话,搬离府邸。夫人只道她家男人不在京,她得写封信,跟爷说一声,看爷如何安排,等安排妥当之后她再搬。西林觉罗氏心道:二哥也不在家,二嫂还不是搬走了?为了打消夫人的侥幸心态,西林觉罗氏将丑话说在前头,“分家的钱财你已拿到,你若还打算住在承恩公府,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每月需上交口粮钱,具体的费用,我会让人列出账单来,稍后给你送来。”如意算盘被人摔破,夫人气不过,略微塌陷的眼窝皱成道褶子,怒指于她,悲声控诉,“你……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赶尽杀绝吧?做人最好留有一丝余地!”“我所留的余地是半个月,嫂自个儿掂量吧!毕竟旁人都走了,我若继续养着你们一家子,旁人会怎么想?这对其他人不公平。”撂下这句话后,西林觉罗氏再不啰嗦,傲然瞟她一眼,而后优雅转身,缓步离去。徒留夫人气急败坏,而她,正向着被荣华铺就的康庄大道行去。她忍耐了大半辈子,为了一个好名声,一直都在委屈自己,从今往后,她绝不会再这么亏待自己,傅已经不在,没人有资格管制她,她才是承恩公府的当家主母,说一不二,再无人可以违逆她的意思。没有男人的宠爱又如何?握富贵与权势,照样可以活得潇洒自在!临近搬家的前一日,下了场雨,行装已经收拾得差不离,只等着明日吉时搬过去。东珊静立在窗前,看着外头的蒙蒙雨雾,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院子,内心说不出的怅然。才归家的傅恒由图海撑着伞往院子里进,隔着潺潺雨帘,隐约瞧见东珊正蹙着黛眉斜倚在窗前走神。心生好奇的他并未直接进屋,而是行至窗畔,声朗神悠,“敢问姑娘何故烦忧?”骤闻此言,东珊恍神抬眼,但见和风细雨,一身着石青色官服的男子笑容温雅,青涩的少年气息渐渐褪去,如今的他沉稳内敛,眉目刚毅,眸光流淌着脉脉情意,依旧是那个看一眼就能令她心动的男人。回味着他的话,东珊不由轻笑出声,“都老夫老妻了,还姑娘呢!你说着不羞,我听着都害臊。”护送主子到檐下后,图海收了伞,识退下。傅恒则身子后仰,用肘撑在窗边,微歪头,宠溺一笑,附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才不老,永远都比我年轻,比我小一岁,是需要我呵护的小姑娘。”东珊心里甜丝丝的,娇嗔的望他一眼,倚在窗前,与他一道欣赏这南月苑的最后一场雨。檐前的雨帘滴落在台阶上,奏出的悠扬宁心的曲调,远处角落里盛放的凌霄花,橘色的花朵在雨格外醒目,沿着墙壁攀爬的花架是最亮丽的风景,冬枯夏发,不管旁人是否得空驻足欣赏,它都静静的绽放着。饶是傅恒这样的大男人也不自觉的被这雨景熏染出伤感的情绪来,轻声问她,“可是舍不得走?”若非他问起,她也不愿表达自己的真实心境,毕竟这承恩公府是四嫂家的,她没得选择,“南月苑里承载着太多的回忆,是你我感情的见证,骤然离去,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她只住了十年,便难以割舍,他住的时日更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印刻着岁月的年轮,“那片凌霄花,是jiejie出嫁之前亲种的,她说我想她的时候,看看那片花,就好像她陪在我身边一样。你知道吗?其实jiejie去世那段时日,我很平静,因为你提前与我说过,我有准备,所以听到消息之时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伤感,心有些麻木,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对jiejie的感情不够深重。可后来忙完她的丧事,有一回回家时,我看到凌霄花开了,夕阳的光映在花叶上,我也不晓得怎么了,当时突然就情绪崩溃,抑制不住的想哭。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jiejie她……真的已经不在了……”所谓触景伤情,大抵便是如此吧!东珊很理解他的心情,握住他的,倚在他肩畔,柔声道:“有些感情,不波动不代表遗忘,不代表浅薄,只是深藏在心底某个角落,偶尔被风一扬,便会泛起尘埃,酸了心房,涩了眼眶。”她的话总是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