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老姚

洁儿此后一得空便往和妃寝g或花园跑，几次偷偷溜进西苑藏书阁寻找玄平藏匿之处，却都未发现。或许与自然为伍的时间多了，j神气力也相对提升。晚上倚窗遥望满天星斗，想着若能躺在花园中听玄平教她观星，不知多好。

玄平也察觉檍洁有看星的习惯。

每逢满月之夜戌时，玄平易老妆与国师相约学轻功飞针，结束便兜到皇g屋顶高隐处望向倚窗观星的檍洁。但逢月色皎洁，星光黯淡，檍洁也渐渐发现有个飞檐走壁的身影，只是月光下那人灰髮长鬚，青黑衣衫迎风飘动，她还以为自己见到老神仙了。

此后，每逢月圆，檍洁都会注意到那神仙，但一晃眼便不见，不久又在另个屋顶看到他，她觉得那该不会是人称月老之类的月神，飘来飘去陪她观星。于是在最靠近他时，鼓起勇气轻唤：「老神仙别走啊，下来与洁儿说说话。」

玄平心想，既然被她发现又误会，不如现身。

「洁儿小主，别大声嚷嚷，我的身份曝光不得。」他微蹲轻巧跳下屋檐，无声移步至她窗前。

「您真是神仙，知道我是谁？」檍洁才说完又偏着头问「老神仙为何叫我小主？」

玄平机伶地胡诌身份，作了个揖道「下官是王城夜巡密使，自然得称您小主。」

檍洁难掩兴奋的神情语气「密使啊？怪不得你来无影去无蹤，好厉害！」

玄平先是浅笑后摇头「谢小主夸奖。只可惜逃不过小主利眼，惭愧。」

檍洁不懂皇城守卫竟有此等鬼祟如魅，偏头问「你既非盗贼，为何不能光明守卫？」

「明攻易守，暗算难防。」玄平早想好这身份必要x。

「有理。」檍洁想：圣上权力无边，觊觎的人该不少，多防着点才安心吧？接着点点头再问「那您老无论晴雨夜夜皆在这屋顶间飞来探去？」

玄平摇头「不，圣上每日仅轮派一人。」

檍洁握拳垂掌，两眼发亮「我明白了，是故您只出现在月圆之夜，起初我还误当您是月神呢。」

玄平反是面有难色「原来小主早发现下官，这……」

檍洁靠过去急问「怎了？」

玄平则在她耳边谨慎轻问代答「小主可曾发现其他夜巡者？」

檍洁经老者一问，回想月圆夜以外，似无黑影在檐上窜动「这倒没有。」

玄平叹口气缓道「下官已届还乡之年，力有未逮，若圣上得知此事，恐洩露保密十数年的御派夜守军，届时定问罪于下官。」

这圣上也太大惊小怪，又不是放任刺客横行皇g，檍洁有些担忧老者「仅是被人发现，圣上便会治你罪啊？」

玄平望着檍洁关怀神情，竟入戏地感到心头一暖，笃定点头「是的，故……还望小主为下官保密。」

檍洁见他慎重请託，觉着似发现了害人的秘密般，赶紧承诺「有赖您等将皇g守卫得滴水不漏，洁儿才得夜夜悠闲地观星，现下感谢您都来不及了，怎会告密？」

玄平亦露出满意的微笑「谢过小主。」

「不过……」檍洁背着手笑望着老者「我有条件。」

玄平有些出乎意料，但更觉有趣，向檍洁作揖道「小主请讲。」

檍洁语气甜腻「您老人家跟我爹爹同辈，小主小主地叫我，听得怪彆扭的，以后唤我洁儿吧。」

听到这，玄平后悔没主动现身，享受与她对谈之乐。

「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洁儿还不知怎称呼您老人家？」

「洁儿叫我老姚便行。」

「老姚，你懂观星幺？」

「一点点。」

「那您要是守累了，就下来教我看星星提提神，好不？」

「也可。」

玄平再想及早先浪费光y在屋顶上呆看檍洁的夜晚，慨叹无谓。

＊

正当檍洁与和妃玄平越走越近之际，皇后不时偕太后向国师请益天象，实为巩固大皇子太子的地位。

因圣上连月频召和妃侍寝，和妃也一扫以往顾忌玄平，而不待多见圣上的y霾。圣上更多次公开夸讚玄平自学有成聪颖过人。

而这全靠檍洁渐渐打开玄平因仇恨而封闭的心，当他愿意去相信世间良善尚存时，圣上与和妃也才有机会修补对他的亏欠。

然而另一边，太后亦知王后担忧失势，恐惧和妃与三皇子终将酿成另一个皇室夺权内乱。便放任其暗示国师相助除去两人。

新任国师佟烨则思索着章缙最后写给他那句尚未参透的师祖预言「后立劫尽还复族」

这后难道会是和妃，复族会是重建秖国吗？若真是如此，由秖族归化兆国的国师，不得不思量如何才能尽己之立复国。

他决定月圆之夜探探玄平有无为王之心。

「当兆王，我不齿。做秖主，我是男子，国师你道行幺？」玄平定定回应国师的试探。

国师没再答腔，但多少加以暗示他与和妃现在的处境危险。

玄平冷哼「国师，我们都是失去故土姓名的亡族之后，失了g都能活，还怕什幺？」

国师激赏道「好孩子，大无畏是真王者气度，且不管天命如何，尽人事去得到你想要的。」

玄平淡回「我无所求，只愿娘亲安乐。」

国师咧嘴一笑「那你每回练完功，以老姚身分去见的人呢？」

玄平歛眉「你跟蹤我？」

国师笑道「我是提醒你别只当她是个女娃，过几年她就成了你的心头患。」

玄平反讽国师「那又如何？在我看来，当前有心头患的人是国师你。」

国师有些惊讶，玄平玩笑意旨不明，只能打马虎「你这小子，嘴巴真不饶人。」

玄平俐落结束恼人言谈「国师，无论做何决定，都别顾忌我，走了，娃儿还在等老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