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未来（完结章）
九十、未来（完结章）
离开申城之前，宁虞陪同邓婉琳，参加了一个慈善拍卖会。拍卖会结束之后还有晚席，邓婉琳的来意也就在这。 一晚上不知打了多少招呼，宁虞到后来都有些麻木，邓婉琳见她疲惫，本想让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在这一刻又看见了一个熟人。 “还有个人，”邓婉琳牵着宁虞的手往右边走，“你应该认识一下。” 目标人物被一堆人围在中央，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正聊得起劲。 “蒋筠。” 站在人群中的蒋筠应声抬眼，见是她，惊喜般道：“婉琳。” “好久不见了。” 身边有人识相地给邓婉琳和宁虞让出位置，蒋筠伸手握住了邓婉琳的手，好奇地问：“你怎么来申城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句？” “说来话长，”她靠在老同学耳边轻声解释，又拉过宁虞，介绍两人认识，“这是我助理宁虞，这是蒋氏的蒋总。” 蒋筠笑着和宁虞握手：“你好。” 宁虞也回应：“你好。” 名利场总是喧闹的，宁虞向来应付不来这些，好在邓婉琳也没想为难她，简单打了招呼之后，便找了个借口支开她，让她去一边休息。 吃了几块小蛋糕，又喝了果汁补充能量，等听到有人从身后喊她名字时，宁虞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你怎么在这？” 陆谦昀愣住，委屈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他还主动去握她的手：“我是因为你在这，我才来的。” 都快忘记这人还有个富家少爷的身份了。 宴会厅内人来人往，可并没有人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正在拉扯，宁虞稍稍让步一些，他便得寸进尺，挽着她的手、靠在她耳边低声说： “别推开我。” “你看那边，刚才和你说过话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宁虞双手抱胸，侧着看他，“我以前见过她一次，她那时候和我大老板站在一起。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看你对她有点好奇，所以才这么问的。” 事实上，陆谦昀也只是想找个借口和她相处而已。 “确实有点。” 她对事业有成的女性总是怀揣更多的探究欲望。 陆谦昀将他所知道的关于蒋筠的事，全部都讲给宁虞听，甚至都评价出：“她比我大堂哥都要厉害。” “那，”宁虞好奇，“和梁倩姐比呢？” “倩姐和她，和我哥都不怎么好比，因为先天条件不一样。” 蒋筠和陆嘉延是一路顺风顺水、扶摇而上。 而梁倩是逆风前行，艰难处境中夺权，直至今日仍然被人质疑。 “但是倩姐，”陆谦昀顿了顿，觉得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点冒犯人，但又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形容，“她比别人，都要更加狠心。” 行事作风，都偏向不计后果的感觉。 “嗯。” 宁虞想，她会很欣赏这种人。 看见邓婉琳终于和蒋筠分开，宁虞正打算收拾一下、然后回到她身边，却又看到她被别人喊走。 于是又要等待。 “那个男的是谁？” 蒋筠身边始终跟着一个男生，两人距离接触都不算亲密，可肢体动作不会骗人，从宁虞的经验来看，两人之间的默契非比寻常—— 那个男生能接住蒋筠所有的小动作。 蒋筠不用开口说话，几乎只是一伸手，便能从他那里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更何况挡酒这样的小事。 “好像是她的秘书，也姓陆来着。” 宁虞笑着逗他：“本家？” “才不是。” 反应超乎她想象中的激烈，她好奇地看向他，想得到一个解释。 陆谦昀脸有些红，别别扭扭地解释：“有人说，我只是听到有人说，他插足了她的婚姻。” 前段时间传过蒋筠婚变的消息，虽然后来证实是假消息，但无风不起浪，加上蒋筠把她这秘书调离几个月后突然调回，实在古怪。 都说这姓陆的是小三来着，陆谦昀想虽然他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也是，但—— 只要宁虞和现在的男朋友分手了，说不定他就能转正呢？ 比起已经踏入婚姻的伴侣，显然还是正在交往的女男朋友更容易分开。 他不愿意，将自己和这种没有任何胜算的人联系在一起。 很晦气。 …… 送邓婉琳回酒店之后，陆谦昀邀请宁虞一起去江边散步。 宁虞同意了。 在陆谦昀的幻想里，江边、夜深人静、散步这几个词叠合在一起的场景，无论怎样，都应该是浪漫惬意的氛围。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她独处过了，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牵着她的手、和她相伴走一段路，都是极度幸福的事。 可惜幸福总是短暂的。 回程路上，前方路灯下站着两个男生，隔着一定距离、一左一右地站着，看见两人十指相扣之后，明显脸色一变。 不是完全陌生的人，陆谦昀都见过他们，在几个人相争的场景下。 没将手从陆谦昀手中抽回，宁虞看向那边的郑勋和席文诚，好奇：“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左边的郑勋连忙出声：“我没和他一起，他非要跟着我。” 席文诚懒得和郑勋计较这些小事，只是走到她身边，解释：“我看你一直没回房间，担心你才找过来的。” “哦，”她回答得坦荡，脸颊上还留有喝过酒后的红色痕迹，笑了，“忘记和你们说一句我会晚点回来了。” 你们？ 难道她这些天一直都在和这两个人一起？ 陆谦昀愣住，越想越觉得事情进展已经脱离了他可以接受的程度。 郑勋也在此时走过来，撇了身边这个除了年轻以外再无其他优点的小男孩一眼，转过头和宁虞埋怨：“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都没回，担心你所以才会到这里找你。” 没想到她竟然会和别人在一起，还牵着手散步。 这么晚了，外面依然还是很热，这有什么好散步的，走几下就热得出一身汗。 “先回去，”他弯腰，想将陆谦昀的手从她身上扯开，“外面多热，你明天还有事，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谦昀不肯放手：“她和我一起的，要走也是和我走。” “你说什么？” 郑勋从来就不是爱服输的人，和他争辩：“你听好了，她来着之前就和我约好了，她说要和我一起的，你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让开！” “我不让。” 宁虞看着两小孩争吵，实在没忍住，笑着去劝架：“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郑勋那股仗着自己漂亮就爱作的作劲又上来了，抓住她手臂，问：“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他又没我好看，脾气又不好，还和我抢你，他凭什么？” 宁虞哭笑不得。 而陆谦昀也变了脸色，以为她的沉默就是默认，抓住她另一只手臂，有些伤心地问：“所以你更喜欢他？” 氛围一瞬间变为古怪的沉寂，四个人在一起纠缠不清，但都在此刻默契地选择没有说话。 他们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喜欢。” 两个字出来的那一瞬间，郑勋和陆谦昀都是不敢置信的状态，但下一秒又听见她还在说—— “都喜欢。” 不知为何，宁虞突然就想坦白自己的真实想法。 全部的、毫不遮掩的，将心中最真实的感受吐露。 “我都喜欢。” 不止你们，还有其他人。 她的心里，不是只能装下一个人。 她不需要，更不想要做选择，既然喜欢，那就应该全部收下。 在场的三个男生里，一直沉默的席文诚首先接住了她的话，突然其他两人的防线，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问：“那我呢？” 她笑着抱住他的腰，仰头与他对视：“也喜欢。” 他低头，下颌贴在她脸侧，语气真挚：“我爱你。” 不是单薄的喜欢，而是深厚的爱。 没有在意身后争吵互相责怪的两人，席文诚转而用右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径直往酒店走。 宁虞被他抱在怀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安心，后方又时不时传来争闹的声音，笑容一时占满了整张脸。 “很开心？” 他问。 “嗯。” 燥热的晚风迎面吹在脸上，而她却感觉不到燥意，内心沉静如湖：“我在想，以后生活在这里，应该也还不错。” “决定了？” 她点头：“嗯。” 她向来不是安于现状的性格，即使没有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她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选择跳出。 席文诚默默抱紧她，承诺：“我也搬过来陪你一起。” “嗯。” 表面应下，但她心里清楚，未来他要飞各地演出，能够相聚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都怪你，让他得手了。” “怪我？要不是你…” 郑勋和陆谦昀还在争论。 有他们在，宁虞想，未来的日子再怎么样也不会无趣。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