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音乐之路（2）

    紫晴满脸不解地左看看，右望望，还是不懂另外三人究竟在说什么，便决定作罢。

    如果真的是需要我知道的话，茉莉一定会跟我说。

    擅自为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下结论的紫晴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埋首于午饭中，专心填饱肚子。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另一件有关音乐考试的事情。

    「对了，茉莉！」她猛然抬起头，向南茉莉说：「今年的唱歌考试，你要跟我一起组队吗？」

    「哦！对哦！」南茉莉一听，马上用力地点头说：「当然要！今年再不组就再没机会了！」

    「小心你的乌鸦嘴，我们只是不能组队考试，又不是不能一起继续玩音乐。」紫晴翻了个白眼。

    「当然！我们可要一直在一起！称霸乐坛！」南茉莉兴奋地举高了拿着餐具的手，在半空中挥舞着。李辰眼见在餐具上的饭粒快要掉落，赶紧把那隻手捉下来，免得受到饭粒的攻击。

    同时，他好奇地问：「你们的考试也可以组队吗？我这几年都没有见过呢！」

    南茉莉乖乖地收回手，回答说：「因为组队的话，最终成绩会取队员的平均数。有很多人都怕会被拉低，所以都不会主动组队。另外，组队的意义其实并不大。虽然可以唱和音，或是二重奏，但是唱的技巧和自己一个人唱时没有不同，所以不会特别高分起来。」

    「再加上，要找到一个愿意跟自己的能力差不多的人组队，同时在选歌和唱法方面都能达成同识的人真的很难。」紫晴补充。「所以大家为免麻烦，都选择自己一个考。那样不但比较轻松，也自由得多。」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都没见过。但是你们两个怎么会想组队考试？」谢展朗问。

    「因为我们两个很要好！」南茉莉呵呵地笑着。那道笑容看在谢展朗眼中，不知为何显得有点儿刺眼。

    「当然不单是这个原因。」紫晴笑着说。「我想拿自己填的歌词来参加考试。但是我唱歌并不出眾，所以想请茉莉唱出我填的词。在看看自己的实力在哪的同时，听听茉莉唱我的歌。」

    「对哦！你们歌唱部也有填词的选修课程。」

    「唔！跟你们演奏部一起上课。」

    「不过我和李辰都没有读过。」

    「是吗？」

    「唔！我们都想专心学习有关演奏和作曲的技巧，所以把时间都放在那儿去了。」

    「这样也挺不错啊！以后可以偶然由李辰哥作曲，再由紫晴填词，然后由我唱出来！」

    「是挺不错呢！」李辰宠溺地揉了揉南茉莉的头发。

    「是挺不错，不过也等我们过了考试这一关才说吧！我还不知道我是否有能力填一首好词呢！」紫晴略带苦涩地笑说。

    「紫晴的努力我作为好姐妹可是一直看着的！才不会有问题！」

    紫晴温柔地笑着，但是没有作任何回答。

    谢展朗此时问她说：「那你也要上台唱吗？还是说填的词可以代替唱歌？」

    「能代替就好了！填词只是一门选修，并不包括在唱歌的领域，所以我还是要上台唱。」

    「呵呵！这可是我和紫晴首次合作的舞台！我会努力的！」南茉莉斗志十足地说。

    「我也会努力哦！为了不丢茉莉的面子而努力。」紫晴笑说。

    「紫晴才不会丢我的面子。如果有人这样说你的话，我一定第一时间过去狠狠骂他一顿！」

    「是吗？」紫晴笑着，说完便低下头食起饭来。

    见紫晴没有继续话题的打算，南茉莉微嘟起小嘴，想再对好友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也跟着一起默默食饭。

    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点儿奇怪的李辰，来回看了两个女生一眼。然后决定这还不是他应该介入的情况，便跟着南茉莉默默低头吃饭。

    四人中只有谢展朗仍望着紫晴。

    他没有错过紫晴露出的微笑中带着的自卑和苦涩，更没有轻看她那看似无心地说出的话。

    难道在那坚强的外表下，不单藏着她孩子气的一面，还忍藏着一个害怕的孩子吗？

    谢展朗担心地看着她，却不知该如何查探。

    察觉到谢展朗久未收回的视线，紫晴转头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

    「哦！」

    紫晴多望了他一眼便继续吃饭，谢展朗也一样。

    但是他的脑海中却想着：有机会先问问南茉莉。看她刚才那反应，应该知道点什么。

    虽然谢展朗并没自大地想要帮紫晴解决些什么，可是多了解她一些也无妨。毕竟从她看穿他一直掛在脸上的笑容后，他的心就开始一点一点地落在她身上。

    把心都给了她，又怎么可能不把她的心讨回来呢？

    在一片沉默当中，紫晴先吃完饭。她收拾好东西后，跟其他人说：「那我现在先去跟老师说一声考试的事。」

    「麻烦你了。我们会待在这等你。」南茉莉挥挥手说。

    紫晴也摆了摆手，然后往校舍走去。

    待她走远后，谢展朗便按奈不住地开口问南茉莉：「你知道紫晴为什么那样说吗？」

    南茉莉知道他在问什么，也知道他会问是因为他在乎紫晴。但是这毕竟是紫晴私人的事情，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在没有得到紫晴的应允下告诉谢展朗。

    「南茉莉？」

    「唔??」

    看得出女友的挣扎，李辰适时地插入问：「是太私人的问题吧？如果不能说的话就别说了。」

    「也不是不能说，但是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再加上紫晴对这件事挺敏感，我猜她不是很想让其他人知道。」

    「是吗？」谢展朗失望地说。他不想强迫南茉莉说出紫晴的秘密，而且紫晴真的如南茉莉所说那样在意的话，以后得知他从旁打听有关她的事情，紫晴一定会气得不理会他吧！

    他可以做的就只有等待紫晴亲自跟他说。但是一想到那个连自己对她抱有好感也察觉不了的迟钝女孩，他就不得不叹气。

    天下红雨的可能性也比她会主动跟我分享的可能性大吧！

    谢展朗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着他如此烦恼，南茉莉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也很同情他。

    她心想：虽然我并不知道细节，但是那件事的确对紫晴造成很深的影响。我一直也不能成功解开的心结，可能交给谢展朗就会有新的转机呢！而且他的态度也不像在玩，紫晴也好像不讨厌他??

    这样想后，南茉莉便认为让谢展朗知道一点点也不是一件坏事。

    「其实紫晴也没有那么详细地跟我说，但是我知道她因为一件事情而变得很没自信。如果你是真的喜欢紫晴，而且不是打算跟她玩玩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大概，其馀的你就得自己去问紫晴。」

    谢展朗一听，马上认真地望着南茉莉，诚恳地说：「我是真的喜欢她，也想珍惜她，绝不是因为一时的兴趣而去挑逗她的。」

    南茉莉紧盯着他，评估着那些话中的真心。

    李辰也为好友说：「谢展朗这次是真的对紫晴认真起来了。他以前那些只是玩玩的关係我见不少，所以看得出这次是真的把心丢在紫晴身上。」

    「哦??以前玩玩的关係挺多吗？」

    谢展朗僵了僵，看到南茉莉那冷漠的眼神，马上惊恐地辩解说：「那是以前年少无知时候的事情。那时我还未遇上紫晴，所以才一直未能与一个想认真发展的人交往。」

    「哦??」南茉莉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否接受了他的说词。

    李辰却恐天下不乱似的，又多加了句：「对啊！就因为没有遇上想发展下去的人，所以他可玩得疯了。」

    如果眼神可以射出刀片杀人的话，李辰应该在谢展朗的瞪视下血流满地，失血而死了吧！可惜，人类并没有那种特异功能，所以谢展朗只可以透过眼神传达他的怒意和咒骂，并清晰地表达要李辰闭嘴的要求。

    玩够了懂收的李辰对南茉莉说：「不过他只要一认真起来就是一个好男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认为把紫晴交托给他，也不是一件坏事。」

    南茉莉想了一会，也认同李辰说的话，便点点头。

    几经险境才得到南茉莉肯首的谢展朗暗暗松了一口气，在感激的同时，提醒自己在未来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向李辰回礼。

    南茉莉闭眼想了想，整理好想说的事情后，便张开眼睛，徐徐说起有关紫晴的事。

    「其实紫晴因为填词人这个梦想而被赶出了家门。」

    「什么？」李辰和谢展朗异口同声地惊叫了出来。

    南茉莉冷静地点头，他们的反应跟她那时听到时是一样的，所以她没被吓到。

    「详细的过程她没有跟我说。但是她的父母十分反对她走音乐这条路，还说如果她硬要发展下去的话就断绝关係。」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李辰震惊地说。

    「然后呢？」谢展朗问。

    「最后她还是不想放弃，便被赶出去了。」

    「那她的学费和生活费怎么办？」

    「幸好，她的外婆和阿姨很疼爱她。外婆要求她的父母替她交学费，而她的阿姨就主动说会给她足够的生活费。」

    「她的外婆和阿姨人真好。」

    「对啊！紫晴也说她有这两个家人是她上辈子储来的福气，而她们都是她唯一的家人。」

    「想不到，她过得很不容易呢！」谢展朗痛心地轻说。

    「是啊！我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都以为她是一个很坚强和乐观的人。可是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她跟我说这番话时的样子。她就像一个逞强的小孩子，硬迫自己笑出来，却不知道那道笑容中渗着心疼和无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后路，一定要成功成为一个填词人。她一直都很努力，过份努力地学习。但是总是对自己没自信，只是在倔强地学习着音乐。我一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挣扎。明明很喜欢音乐，又害怕音乐会背叛她的期望而不敢抱有希望。我真的很心痛她，却找不到方法帮助她。」

    谢展朗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想过紫晴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负担。在怜惜她的同时，也涌起一股强烈地想保护她的想法。

    因为他也很清楚不被家人认同的感觉。

    彷彿被世界给遗弃了，自己不得不走上一条没有避风港的路，孤身一人面对世上所有的险恶。

    「原来她也是吗？」

    没有人听到谢展朗这句低语，也不会有人能体会到他现在感到的心痛和理解。

    南茉莉平定好心情后，无比认真地看着谢展朗说：「你可以发誓你不会拋弃她吗？如果不能的话，请你现在就收手吧！」

    要一个人在交往前就发誓绝不会分手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但是谢展朗却自信地看她一眼，然后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坚定地说：「放心吧！我绝不会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