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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人教。果然是男人都喜欢美女啊。阿珂斜眼瞥了他二人一眼,猛然发现周少铭不知何时竟也在眯着眼睛看她。他的眼睛是长而深邃的,这样冷飕飕的逼过来,看得她心里头突突跳,又赶紧将视线往别处藏去。“哼。”那厢周少铭的嘴里便发出一声轻蔑冷哼。正此时,门外又走进来几名抬着粥桶的大和尚,领头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进门一见着地上的两只木桶,一双眼珠子顿时鼓凸起来。糟糕!阿珂步子一顿,赶紧将那碎瓷片往地上一扔,提着衣摆就要往外跑。那和尚却哪里容得她开溜,大掌将她衣襟一揪:“看你跑!让你送来的冰可是又吃进自己肚里?”阿珂被他小鸡一般拎得直往后退,只紧紧拽着门框不肯松手:“哪有……天太热,化成水了……”然而那和尚哪里会放过她:“呸,几步的路,如何好端端化成了水?便是化成水也不至于有这么多!我倒是听说你路上拐去井里打了两桶,你这天煞的祸害!”一边说一边又要打。阿珂躲闪着,挣扎间瞄到窗外闪过一张少年俊秀的小脸,着青衣,手执扇,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眸子不语自笑。便指着窗户喊道:“李燕何,你这个坏小子,坏透了——”那和尚顺着她视线一看,窗边空空的哪里有人?寺里今日得了这两家不少的香火,他有心要讨好众人,当下一巴掌又煽了下来:“还要无赖别人,哪次不是你先欺负他?还不快给大伙跪下来,认错!”阿珂被拽得生疼,然而她才不肯下跪这一群人。心里头把李燕何恨得咬牙,只巴不得立刻脱身,好将他捻过来一顿胖揍。老太太最是菩萨心肠,伸出拐杖敲了敲地:“罢了罢了,就是一桶冰块,何至于打成这样?这孩子调皮机灵,我正准备讨他下山住上几日,可不兴被你打坏。”“母亲说的极是,我们少铭一直就想要个弟弟,如今正好多了一个玩伴。走吧,快带你不归弟弟出去透透风儿,一会记得过来吃斋饭。”阮秀云有心要讨好儿子,亦跟着开口劝阻。然而她却不知她的儿子真正懊恼的是什么。周少铭不听她说话则已,一听她开口只觉得心头愈发堵闷,忽地撂起下摆站起来:“哼,哪儿冒出来的弟弟?我不同意!”眼神凛冽地扫了阿珂一眼,阿珂尚未回神,耳边一袭清风拂过,那人已经大步将将出了门。大和尚手一松,她亦跟着撒腿跑了出来。门外蹲着一只黑色大犬,见着主人,低吠一声也屁颠颠随了上去。————————茂密树林里鸟鸣啾啾,双脚踩在地上全是树叶“沙沙”声响。日头闪烁的光影下,一高一矮两个少年的身影不近不远的跟着,他们中间拦着一条大黑犬,只看后头那矮的走上几步,它便停下来吠一声。阿珂肚子饿得咕咕叫,只恨不得快点走到自己的老窝,然而走得快了,那狗又凶她,实在苦恼得不行。她便从怀里掏出来一只鸟蛋冲那狗扔去:“嘘、嘘,给你吃。”狗却十分傲娇,蹄子一踢,那鸟蛋滚到了周少铭脚下。周少铭没看清,一脚将它踩碎,一双名贵的缎布鞋面顿时几缕黄黄白白,强捺了一路的火气便再也藏不住了。停下脚步,满脸愠怒地回头瞪阿珂:“谁允许你跟上来?”眸子里泛着冷意,然而那脸颊却好看得如同精雕细琢一般,楞是生气也遮不住他一身清风桀骜。该死,再这样看我,贫僧就吃不消了。阿珂绞着衣角,弱弱瞥了周少铭一眼,又迅速将眼神挪到别处:“我不是跟你,我走我自己的路。”狡辩,若然如此,你这一路紧赶慢随的跟在我后头做什么?……真是个欠揍的小孩。周少铭咬了咬牙,若非看她矮矮的不堪一击,真恨不得立刻将她揪过来揉做一团。然而却又拿不到她证据,便挑了路边的一处大石头坐下来:“你先走,再跟着我就要你好看!”“哦。”阿珂从他旁边默默跨了过去。“汪、汪汪——”那大黑狗凶巴巴的冲她嚷了几声,方才乖乖地窝到主人脚下。周少铭一回头,见阿珂不见了影子,心里头诧异她消失得恁快,却亦舒了口气。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瓷瓶,将腰带松解开来。光影绰绰的大树下,只见得少年原本白皙清瘦的肩膀、肋骨处好几块淤青红肿。红花药水沾上皮肤咸辣生疼,想到方才被那武僧摔在地上的狼狈情景,周少铭恨得咬紧牙根:“嘶——,下次再撞见,大白你便直接扑上去咬他!”……“你打不过他的,他是我们寺里最厉害的武僧。”身后却忽地响起一声不急不缓的灵动嗓音。周少铭猛地低头一看,看到一双月牙儿一般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正从石下掏出来一只烤得异香扑鼻的小鸡仔,满脸的喜色……这副欠揍模样,不是那顽童还能是谁?出家之人,竟然烤鸡吃rou!气得他从牙缝里生生溢出四字:“不可教化。”“师傅说,万物皆为虚幻,不吃白不吃。”阿珂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将鸡脖子递到大白嘴下。“汪呜——”大白傲娇扭头,嘴里却发出有史以来的第一声嘤呜轻吠。真是没骨气。周少铭愠怒扭头,继续处理伤口。然而脊背上的瘀伤却够不着,低头看了看阿珂一副爱理不理的做作小模样,只得又道:“过来!”好凶啊。阿珂的手一抖,鸡腿掉下地去,正准备捡起来继续吃,身子已经被拎了起来。“……我背后的,你来替我擦。”周少铭指了指背上的淤青,闷声撇过头去。便是求人,也求得冷傲。少年的身型已经长开,依稀有了成年的轮廓,脊背上的皮肤光滑白皙,在烈日下泛着好看光泽,看得阿珂直流口水。心里头艳羡那一身气宇卓然,可惜她此刻却是够不着他的。他的笑容只给那与他相近的人。阿珂倒了些药水,在上头轻拍。眼前浮起步阿妩一声声甜甜的“铭哥哥。”那绵软甜腻的声音叫得实在化人骨头呀。想了想便问道:“喂,你母亲将来会让你娶步阿妩为妻吗?”脊背上软绵绵,凉丝丝的,药水渐渐渗入肤表。周少铭痛得龇牙“嘶”了一声,久久的方才冷声道:“她没有权利管我。我将来定然只娶我爱的女人,不论她身份贵贱,娶了她,我就对她好一辈子。”说的那么执着,又似在赌气,分明是对那为长不尊者的愤懑宣泄。年幼的阿珂却听得莫名欢喜。午时林间有轻风吹来,少年的长发便飘进阿珂的嘴里,阿珂伸手去挑,然而那发丝却又偏偏沾来更多……好闻的清新味道,阿珂的脸蛋忍不住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