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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她自然不能不管不顾。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察陵湄倒也不记得年幼的她当日说了什么顶撞大夫人的话。 “约莫有些记忆,公子,不知那个受罚的家丁现在可还在墨夷府?” 墨夷顷竹微微一怔,“他在你眼前。” “什么?!”察陵湄大吃一惊,那日那个小男孩穿着破烂,脸上尽是灰扑扑的,她只道是一个墨夷家买来的奴才。她向来知道当年大夫人,也就是顷木的生母轻视顷竹母子,却不想竟会这样待他。 “我原本以为你是知道的……”墨夷顷竹语气里不乏失望,不过转而一想,心里反倒松快了一些。这十几年,察陵湄眼中的自己并无半点低下,难怪她这样敬怕自己。他看着眼前那明媚纯净的双眸,道:“所以,你于我有恩。” 察陵湄张了张嘴,摇头:“公子,我并不知那日是你,即便是任何人受那样的委屈,我都会出手相助。所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敢称有恩于公子。” 任何人,都会吗?墨夷顷竹眼神暗了几分,可只要一看到察陵湄明亮的双眼和清脆的声音,他便忘不了当时那个温柔的小女孩。 年少的执念往往持久而疯狂,更何况对于墨夷顷竹,那是他黑暗童年唯一的一束光。 “公子?你怎么了?”察陵湄见他不作声,只是皱了眉头凝思,便又出声道:“公子,我此次来,其实是收到了韫jiejie写的信。我知道我有负于顷木,可这与jiejie无关,既然jiejie已经成了您的夫人,还望公子不要迁怒于她。” 察陵韫,墨夷顷竹在心中漫不经心过了一遍这个名字。顷木的婚事,他自己的婚事,根本没有一点意义,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将眼前人骗到这里,永远留住她。 “不迁怒于她,自然也可以。”墨夷顷竹挑眉,“你留在这里。” “好。” 察陵湄答应的干脆,毫无犹疑。墨夷顷竹反倒一惊,“你愿意?” 毕生所求无意于自己,心向往之不可得。她也不再是察陵家的女儿,外面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她点了点头,“公子,是我害的顷木这样,照顾他一辈子,也是应该。” 墨夷顷竹看着她无奈之色,几天前单夜群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亦知晓一二,察陵湄这般恐怕只是心灰意冷而已。他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俯下身道:“我要你留在这里,不是照顾顷木。” 察陵湄不自觉地往后仰,身旁人的气息让她凛然,她硬着头皮对上墨夷顷竹的眼睛,“公子,那你要我留在墨夷府做什么?” 见察陵湄对自己仍旧一副抗拒害怕之态,墨夷顷竹一拂袖转了身,将房门打开淡淡命令道:“先去见见你jiejie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更了一章商楚楚的番外,感兴趣的可以去瞅一眼哈~~ 第64章 浔月山上有了三十多年不曾见到的乱象。 三十多年前,巫族仍旧兴旺之时,浔月与之为敌,那年恰逢浔月掌门换选,浔月内部亦乱象丛生,幸而白宁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屠剿巫族后强力镇压教内不服之气,才使得浔月安生,威名远扬,无人敢犯。 掌门出山已经少见,如今白宁负伤归来,更是引得教内惶恐唏嘘。教内只剩下两位门主,剑门门主白辞和气门门主白林,二人曾在日前掌门下山时请求跟随,却被白宁严词拒绝,还吩咐了他们二人好好镇守浔月。 白宁一回来便直接进了清宁居,跟随他一同进去的唯有宁澜一人。白林与白辞站在门外,却被守在清宁居外面的侍从告知等白宁吩咐了才可以进去,二人眼见着浔月人心惶惶,风声鹤唳之象虽然着急,却也不敢违令,只得在门口守着。 “掌门,洄灵是是走向死亡的解药……”宁澜看着眼前不断呕着鲜血的白宁,亦无计可施,“与单夜群一战,几乎耗尽了你的所有精力,我也是回天乏术。” 医者惯于看淡生死,可无力救治的痛却会扎在心头,何况他是医术最精之人,何况眼前之人与他有血缘关系。 白宁接过宁澜递过来的帕子,勉力撑起身子,将嘴角的血迹擦净之后,合眼一笑:“几个时辰总还是能熬的。宁澜,我本以为你恨透了我,不会再为我难过。”他粗粗喘了一口气,睁眼看着面前的人,“可惜,我没能杀了单夜群,本想让你安生做这掌门的。” 白宁语气中不乏忧虑,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失意之时,他从未败过,这是唯一一次,也将会是最后一次。“洄灵”已经到了极限,rou体凡胎,终究是撑不过的。 这一天中,大喜大悲都经历了。早已经不是那个心淡如水的自己,宁澜蹙眉看向白宁,“我终究是个俗人。许多事情在不知道的时候人很容易满足,一旦知道了,心就变了。忘尘也好,夏夫人也好,你也好,”他苦苦淡笑,“知道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便被摆布,自然不悦。只是过去之事无力改变,便只能不在意了。” 尽管洄灵已经让白宁内里掏空,可听着宁澜平淡的语气,他仍能感到自己心中疼痛,“你到现在仍然叫我掌门,可见你并不能真正释怀。”见宁澜没有作答的意思,白宁重重叹了一口,“罢了,自作孽不可活。宁澜,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对自己用‘倦生’之术,向来医者惜命,你实在愚蠢!” 尽管知道自己没有被宁澜承认,白宁却仍旧以父亲的姿态指责着他。可自己的疾言厉色却也只能换来对面之人淡漠一笑。 “忘尘是违逆任性的药物,你当年可以给我服下,我现在自然也可以为了用另外的禁术解了它。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甘之如饴。” “青鸢当年恨透了我,我想她定然不会料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与我的儿子还有这样一段孽缘。”白宁垂头打开了桌子里的暗格,却并没有将里面霍青鸢的画像拿出来,而是将里面一枚青玉指环拿了出来,颤巍巍递给眼前人:“宁澜,我希望你接下这枚掌门指环。” “好。”宁澜拿过,却只是将它放在了桌上,“我会接过你肩上的任务,会给浔月安生,也会惩治金乌教。” 白宁欣慰点头:“宁澜,你终于肯了。如此我死后也可以合眼了。” 宁澜盯着那一枚碧翠的指环,只觉得十分沉重。那上面并非只有当掌门的荣耀,更多的是掌门的责任。如今乐门一下子没了门主和掌教,必定会成为一盘散沙,气门和剑门门主心思各异,垂涎掌门之位却都不是有胸怀格局之人,看中私利更甚整个浔月。 他拿起指环戴上,“我不愿,却并非不能,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一切。” 白宁欣然,心里渐渐松下,“我很放心,你会做得比我好。将死之人,能为你做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