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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想吼,然而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是那么微弱,仿佛光是回忆已经耗空了他全部力气,以至声嘶力竭: “顾天远,我可去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又一只茶杯砸来,这次直冲盛世面门。 盛世没有一点躲开的意思,顾谦牧眼疾手快地替他挡了一下,guntang的茶水顷刻在他西装袖子上铺开一道道深色波浪。 顾谦牧被烫的眉头直拧,张口只剩嘶嘶的倒抽冷气声,连衣服都没时间脱,咬着牙一个劲往门外推弟弟,阻止事态升级。 盛世没走,手忙脚乱地扒哥哥的西装外套。 他吸了下鼻子,抬头再吼时已不自觉带了哭腔:“你再扔啊!八年前没砸死我不满意,现在还要烫死我哥是吧?!” 顾天远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盛世躲也不躲,更没想到顾谦牧会被误伤。 八年前,盛世背着他申请去国外读书,试图永远逃离家庭。 那时他也曾发过火,他在客厅砸了一只瓷杯,对盛世说:“你只要走出这个门就别再回来。” 瓷杯碎在地上,迸起的碎片弹到盛世脸上,在他鼻中隔下划了道口子,鲜血滴了一地。 而他一向娇生惯养的儿子连哼都没哼,抹了一把血便拖过行李箱,一走八年,当真再也没踏进过家门。 直到今天盛世鼻中隔下都留着道缺口,rou眼看不出来,伸手摸才能摸到明显的凹痕。 顾天远想起当年盛世的惨烈模样,原本挺直的脊背岣嵝了些许,左手撑着桌子,右手抚住胸口,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 妻子去世以前,他从未对盛世动过手。 每每盛世犯了错,至多被他罚着在书房立正。 他儿子很乖,从来不会犯大错,嘴又甜,罚站时总撒娇,说什么我知道爸爸是为我好、爸爸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爸爸我好累哦,他总撑不过这样的糖衣炮弹,往往罚到一半就会心软,放他出去玩。 而盛世离开书房前,总会亲吻他的脸,说一声谢谢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嬉笑着跑走。 那蹦蹦跳跳的快乐模样,好像就在昨天。 普洱茶不是刚煮开的,顾谦牧被烫得不严重,只是手臂上泛了一大片红,没有立刻起水泡。 盛世熟练地在架子底下找到医药箱,给他涂烫伤膏。 顾谦牧看一眼沉默的叔叔,又看一眼眼眶发红的弟弟,默默叹息。 不愧是亲父子,一个比一个倔脾气。 然而有些事依盛世的性子的确不适合知道,他只能尊重叔叔的意愿。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便安静极了,唯有铁茶壶呼噜噜煮热水的声响。 盛世给顾谦牧包好纱布,直接起身离开。 按照以往的父子沟通流程,吵也吵了,闹了闹了,接下来顾天远自然会让别人通知他的最终决定。 盛世现在一秒都不想再看见顾天远那张脸。 办公室大门打开,他却险些撞上要进来的人。 来人似乎是匆匆赶过来的,有些小喘气,看见盛世喜不自禁,眉梢眼角都挂上了笑。 盛世皱着眉毛喊人:“盛总好。” 月明娱乐总经理,盛涛。 “叫什么盛总,舅舅都不喊了?”盛涛朝门里一瞥,冲顾天远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蜜角高扬:“那你们忙?我带小世去我那转转。” 顾谦牧想拦,被顾天远眼神制止了,只得由着盛涛关上门。 一离开顾天远视线,盛涛脸上的笑容便不翼而飞。 “小世,你看见没有,他现在到哪都带着顾谦牧了。”盛涛紧紧捉着盛世手臂,愤愤不平道:“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亲儿子?” 盛世面无表情道:“盛总,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他想把胳膊从盛涛手里挣出来,可盛涛抓的实在太紧,他根本挣脱不开。 “小世?”盛涛震惊无比,仿佛盛世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怎么发家的你忘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属于我们盛家的东西被他们姓顾的全拿走?月明的继承人只能是你!唐子朝就是他故意送到你身边给你洗脑的,你可千万别上当!” 盛世冷冷道:“我没兴趣,也没人给我洗脑。” 他今天已经吵过一场了,没有精力更没有心思再吵第二场,一根根掰开盛涛手指,撇开他径直往电梯走。 盛涛和顾天远在他心里的形象差不了多少。 当年,外公一去逝,盛涛和顾天远便为公司股份撕破了脸,明争暗斗不断。一边是哥哥,一边是丈夫,母亲因此终日忧愁,远走散心才出了意外。 顾天远出轨只是让盛世多恨他一些罢了。 想想可真滑稽,同一天的报纸上,头版头条里顾天远与影星萧涵挽手走入会场的照片鲜艳亮丽,背面就是母亲的讣告,黑色印刷字体字字冰冷。 顾天远和盛涛都是凶手。 他也是凶手。 但凡他懂事一点,成熟一点,都可以安抚好母亲,避免一切悲剧的发生。 说到底,所有的迁怒和憎恨不过是他自己逃避内疚和罪恶感的借口。 盛涛的声音远远传来,语 气有些奇怪的卑微,说的话也没头没脑。 “小世,舅舅周末带你去爬山好不好?你还想看桃花吗,舅舅现在就可以给你移一山桃花来……” 盛世眼眶再度泛红,却头也不回。 这里的空气已经凝固了,喘不过气的感觉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