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腻

    下午放学，她一直看着程绽，程绽并没有着急走。

    他笑着和钟忻他们说话，等钟忻他们都走了，他才慢悠悠地收拾课本。

    江念芙过去找他，问：“你生气了？”

    他头也没抬，“没有。”声音闷闷的。

    江念芙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只能叹口气，说了句：“好吧。”转身就要走。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江念芙一愣，转过身，问：“什么？”

    程绽微抬着头，温润的眼看着她，嘴唇紧抿。

    “中午你和他们出去，许美慧又来找我了。”他语气莫名委屈，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控诉。

    其实，他说的这两件事并没有任何关联。但是以他的语气说出来，再把两句话连在一起，就让人觉得许美慧来找他，是因为江念芙中午不在。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看他可怜的样子，“我真的是最后一次出去了，今天中午不是和你保证了嘛？”

    原来，她之前所看到的，一直淡定的程绽，都是他装的。

    这才是真正的他呀。

    但是许美慧不是去纠缠方幼柏了吗？她到底要干什么？

    程绽把她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轻声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才会让许美慧对我这样。”

    江念芙的手被他握着，颤了颤：“你别这么善良……就好了。”

    程绽笑了，捧起她的手，将要碰到他的唇边。

    她立马把手抽出来，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快走吧。”

    有值日生拿着拖布进来，看到两人还没走，调侃道：“班长和江念芙还没走啊，干什么那？”说完，冲两人调笑地眨了眨眼。

    江念芙拎起书包快去出去。

    程绽向值日生笑笑，紧跟着她出去。

    两人到了外面，程绽说：“明天我请你吃饭吧，之前说好的。”

    江念芙另一只手攥着刚刚被他握着的手，点点头：“好。”

    程绽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江念芙抬头看他笑了，她试探地问：“你怎么突然变得开心啦？”

    他低头冲她笑，眼睛也眯起来，白白的牙齿，和唇下可爱的小痣，都尤为好看，“因为明天要和你吃饭呀。”

    她听后，呆楞楞地看着他，眨眨眼：“我也很开心。”

    一股名为甜蜜的氛围围绕着两人。

    初夏傍晚的凉风吹来，

    江念芙深吸口气。

    甜腻的，温柔的，一齐涌向她。

    程绽，我和你的距离

    也不是很远。

    ——

    程绽看着公交车开远，他又顺着原路返回去。

    到学校附近的超市时，拐了个弯，走进昏暗的胡同。

    胡同里早有人等在那里，她的中长发披散在后面，齐刘海遮住眉毛，只要微微低头，就能把眼睛也遮住，让人看不到她的眼神，清秀的面孔带着阴森的感觉。

    是许美慧。

    她看到程绽，就立马跑到他身边，期待地问：“程绽，你要给我什么好处？”

    从程绽让她缠着方幼柏的第二日，她叔叔的店就没有被sao扰过了。

    程绽面色阴沉地问：“今天中午，你为什么没出来。”

    许美慧顿时不说话了。

    是的，她今天中午是故意的。她没去缠着方幼柏，让方幼柏他们带着江念芙出去了。

    “你在我面前耍小心思，还想要什么好处？”他问。

    她试图辩解：“不是的，今天我到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跑走了。”

    他轻笑一声，“许美慧，你怎么还是这么没脸？”

    许美慧面带祈求地对他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我做得好，你能不能考虑给我……好处。”她望向他的面容，不由得舔舔唇。

    程绽面露不耐，“最后一次，别让方幼柏有机会接近江念芙。”

    “好，好。”她连忙点头。

    说完，程绽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美慧留在原地，看着程绽离开的背影，一个恶毒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

    周六，下着小雨。

    江念芙本来想穿个连衣裙的，天有点凉，她打算在裙子外面套个外套。

    江母看见她这一身打扮，顿时瞪大了眼睛，说她：“外面那么凉，你穿什么裙子，换长裤去！”

    下雨天，光着腿很凉，她确实得去穿个长裤。

    换完衣服出来，江母看见她的脸，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偷用我口红了。”

    她紧忙抿起唇，嘴硬道：“没有呀。”

    说完，快速地换鞋出门。

    江母无语地看她逃跑的背影，喊她：“拿伞啊。”

    她有又蹭蹭蹭地跑回去，在门口的雨伞桶里随便抓一个就又跑了。

    江母叮嘱她：“早点回来。”

    “知道啦。”

    刚刚程绽给她发微信，说他到了。

    走出小区，江念芙就看见程绽现在不远处。

    撑着一把透明的伞，少年长身玉立在微雨中。

    昨晚程绽给她发微信，让她把地址给他。

    他来接她。

    其实也不完全是接她，他们要去吃饭的地点就在她家附近。附近还有个娱乐的商场，两人吃完饭还可以逛一逛。

    程绽昨天在微信上和她说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她还感叹，程绽选的地方太巧了，就在她家附近。

    坐公交，三站点就到了。

    两个人各打一个伞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等公交，江念芙看了看他透明的伞，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这个。

    她的伞连伞把都是卡通的。是她初中用的伞，和他的对比起来，她到显得幼稚。

    江念芙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问：“你是怎么来的？”

    程绽随口答：“司机送的。”

    江念芙噎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他很低调，平时上学放学都做地铁。前两次在学校附近送她去公交车站，她一点也不担心他怎么回去，因为她知道他做地铁回去。

    但是这次，司机都送他到她家小区门口了，就不能顺便送她俩到吃饭的地方吗，低调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吧！

    她勉强地哼笑：“如果在这个阴雨天，有个司机送我们就好了。”

    他低头看她，“噗”笑出声，解释道：“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有司机在，咱们两个说什么话都会传到我mama耳中。”

    “咱们两个能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而且……”她一顿，不说了。

    程绽定定看着她，仿佛期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