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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只靠在门边看书。杀戮一发生,他便一个跟斗翻出了门。易秀鼎看见燕绥文臻也受了攻击,倒松了口气,但一时之间,她自己也不知道,松的那口气是因为什么。是怕这残酷杀戮,自始至终都是对方的筹谋?还是怕眼帘开阖之间,染血的剑尖便已经隔开了两边?南北两派的族长们暴起杀人,完全出乎长老们的意料——他们习惯了十八部族为附庸,目光从来只盯着大院和其余长老,盯着那最高权位,从没想过这里面有部族族民什么事。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自己的军队,桀骜冲动一盘散沙,还多年不合,能成什么事?又哪来的心思成事?掌馈长老的眼睛到死不闭,眼眸里散不去的不甘。也因为太过出其不意,没有反抗机会,南北两派合力,迅速解决了长老们,随即开始追杀阁中几位长老的护卫和仆从,易秀鼎护着段夫人,拉来了易云岑,且战且退,却很快被逼到死角。文臻正要出手,燕绥将她一拉,与此同时,混战中又一声惨嚎,呔族长老的长刀,血淋淋地从栗里族族长的腹中抽了出来。这一刀,又开启了南北两派的混战。北派有备而来,在提堂长老有意的帮助下,用刚才南派对付长老们同样的手段,迅速收割了南派好几位族长的性命。反应过来的南派族长们,怒吼着抛下易秀鼎等人,开始反击出尔反尔背叛盟约的北派。而北派自觉这不过是自卫之举,先背约的并不是他们,因此杀得也理直气壮,十分投入,并且迅速忘却了今日到来的初衷,全身心地沉浸入与南派延续了几十年的相爱相杀的节奏中。已经拼杀得满头血汗气喘吁吁的易秀鼎,忽然就失去了对手,她茫然地站在角落里,犹自惯性地挥舞了几下剑。她身后,段夫人闭目喃喃自语。易云岑盯着地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易秀鼎脸色惨白,看着地面的鲜血越漫越高,似无数条赤链蛇,逶迤至她靴底。她从来都知道争权夺利为流血之始;知道长川易终将有这一日;知道这巨大战船之上人人别有心思,像无数支黑色的箭射向陈旧的帆;知道巨浪就在身后追逐,向高天矗立,扑来时必将卷灭一切。却也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杀气凛然,风好像还没起,漩涡已经张开了巨口。魁阁内的厮杀原本并不声响剧烈,但南北两派的族长们斗起来却动静越来越大。外头已经起了喧嚣之声,各家长老的护卫们,遵令都在附近等候,此刻想必也都赶来查看。提堂长老忽然起身,他身材颀长,袍袖一卷间便穿入了混乱的杀场,也不见他如何辗转腾挪,轻轻巧巧地便避过了各种洒血的武器,转到了呔族长老身边:“杀差不多就赶紧走罢,小心被外头的包抄。”呔族长老一点头,道:“今日之后易家便是你我天下,等你收拢了易家这些属下,记得给我个信号。”提堂长老顿了顿,忽然指着后堂,道:“不要从前门走,先躲进去罢。”“你说什么?”呔族长老诧异地看他。提堂长老眉头一皱,一转头看见燕绥遥遥投过来的目光。那人就像随时长着千里眼顺风耳,无论身处何地,什么都能知道。他挑挑眉,并不理会,拽着呔族长老要往里走,但他只走了一步,其余一些族长,有跟随呔族长老的,有敌对要杀他的,都跟着往后面走。提堂长老停住了脚步。有些事,终究是命运安排。他可以一时心软,却不能给长川留下后患。他忽然一笑,道:“我是怕外头的人追杀进来。”“怕什么,我们外头有安排人接应。想必现在城外也已经得手,早些出去里应外合,长川就是我们的了。”呔族长老心急,转身便走。提堂长老护着他,率领残留的北派部族族长和护卫们向外走,一眼看见外头涌来的黑压压的人群,忽然笑道:“你说要信号……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信号。”呔族长老愕然,回头看他。此时燕绥忽然拎起掌馈长老尸首,向外掷出。于此同时,提堂长老的声音,忽然变成了掌馈长老的声音:“十八部族叛出易家,伤我长老,罪无可赦,地火龙,放!”对面,早已团团围住魁阁的易家护卫军们,齐齐高举手中的黑色长管,那些长管前端像个喇叭,此刻那些黑色的喇叭里,发出沉重的闷闷长音,无数灿红的火焰喷吐而出,漫天散开璨金的漩涡,瞬间将夜的浓郁的黑撕碎,一朵朵不祥而妖艳的曼殊沙华在苍穹之上枝叶舒展,所有人的视野都被这刺目逼人的光和热割裂,换了那狂烈却又暴戾的霓虹天地。巨响声仿佛远古巨兽仰天怒吼,灌满了人的耳朵,以至于一时之间什么都听不见。呔族长老身子不可控制地飘了出去,眼睛还回看着提堂长老,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然后感觉热浪和巨手同时扑来,将他瞬间吞噬撕裂……神奇的是,在这充满声音又无声的最后一刻里,他竟然忽然听懂了提堂长老的话。他说:“抱歉,周堂已经先一步走了。”“愿你们来生可以再遇,终成知己。”……------题外话------啊,搓手指,保底票票还有么?第两百二十九章林飞白的神秘艳遇长老堂的新长老之选,最后成了易家长老堂最终的结局。掌馈长老和传灯长老死。理刑长老和易燕吾重伤逃逸,唯一没受伤害的是躲在角落溜得最快的求文长老。更重要的是,十八部族在对长老们动手之后,北派又插刀南派,将南派砍瓜切菜之后,却又被等在魁阁之外的掌馈长老暗中准备的火筒队收割了性命。而此时,城外的十八部族战士亦入修罗场。本该有更大的伤亡的,因为最后南北两派杀出了火气,反而是朝廷金吾卫按照燕绥的指示,将人群围住驱赶,困而不杀,只给他们留下了通往徽州大军方向的道路,南北两派的残余战士,不得不往那个方向冲。燕绥一方面是留下部分十八部族力量,日后好收编为朝廷养马和放牧草场,让季家马场不能再形成垄断地位,一方面也要将十八部族用到彻底,留着给金麒军找点乐子。在他的计划里,这一战过后,十八部族的野心家大多被灭,其余人将会被迁入长川城内过活,和长川百姓通婚,数代之后,想必也将全部融入长川,而草场全部收回。日后朝廷会抽调林擎的军队,在寿山至洪山一线进行布防。洪山背后的草原不能再留那些桀骜又善变的天生战士,否则朝廷军队将会背靠一个不稳定的后方。这才是宜王殿下早已定下的国策,一指定草场不过是缓兵之计,想要长治久安,便得不惧青山之下,白骨成堆。依着燕绥,原本是要将十八部族赶尽杀绝,文臻却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