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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招呼那郑爷,“郑爷您来啦?今天我们有上好的新鲜黄喉,您尝尝。新鲜嫩脆,可绝了!”那郑爷便随手从那个装借书费的托盘里抓了几个铜钱,往那小二托盘里一扔,得了一串谀词如泉涌,哈哈笑着进门去了。随即那批书生便被都赶了出来,那地头蛇一群人,将屋子里的桌子都拼在一起,拿出随身带来的酒,火锅rou片蔬菜都放在桌上,几人团团围坐,就在这满满书香的屋子中开始喝酒,猜拳,酒坛搁在书架上,骨头啃得手油腻腻的,顺手从架子上扯一本书擦手。一大群书生远远围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心痛得两眼发红,却是敢怒不敢言。君莫晓头上已经好像有小火焰在燃烧了,声音嘶嘶的道:“不行文臻,不行,你不要再拉我了,气死我了,我忍不了了!这些书,有一大半是我去书市,去旧书摊,甚至去人家府里上门求人,请人家允许我派人去抄书,才弄来这么多的……那本,你看见没有?那本书人家是孤本,不卖啊,我上门三趟,帮人家老娘调理经脉才抄到手的!现在被人家拿着垫牛rou片……我可去他娘的!”她一捋袖子,大步上前,文臻叹口气,对天望了望,希望燕绥的护卫就在附近吧。君莫晓一靠近,书屋门窗都开着,里头的人已经望见,那郑爷笑嘻嘻筷子敲着碗道:“哟,这位姑娘,还没走呢?来来,大爷这里吃一口润润肠子。伺候得好,以后天天有你吃香喝辣!”君莫晓望定他,忽然笑一笑,大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就在郑爷身边坐下。郑爷也没想到这姑娘真的召之即来,大喜,亲自给君莫晓斟酒,道:“来,先陪爷喝个双杯儿。”君莫晓也不推辞,接了酒杯,那郑爷大笑着举杯来迎,君莫晓忽然打开火锅的风门,把杯中酒往里一泼。“呼啦”一下,火苗蹿起三尺高,桌子四面的人纷纷惊呼蹦起。那郑爷离火锅最近,胸前袖子立即着火,惊得他急忙拍打,君莫晓早已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大喝:“都给我滚出去,别烧着了宝贵的书!”她一脚一个,把这些人都送出书屋之外,郑爷好容易扑灭火焰,正要跳起来叫众人进去打,“呼”一声,还燃着火的火锅整个也飞了出来,正砸在抬手要发号施令的郑爷手臂上,火苗呼啦一下又着了他的袖子,热汤接着哗啦啦洒了下来,rou片蘑菇白菜什么的砸了一身,眼看着那裸露的手臂上,就烫起了豆大的油汪汪的水包。文臻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想起那回在宫中,也是火锅惹出了一场事故,这玩意真是居家旅行请客吃饭打架之必备道具啊!郑爷的惨叫简直要把书架都掀了,嚷着要他那群混混手下上来打死这个贱人,奈何那群人刚才也被烫得不轻,都在嗷嗷叫,四面围观的人虽多,大多面露喜色,还有人大声叫好。“报官!报官!”那地头蛇眼看一时没有支援,居然叫了这么一句,“报官!这贱人杀伤我等,要她蹲大狱!”“报什么官?”君莫晓狞然一笑,指指自己鼻子,“我触犯了哪一条,啊?”“你当街打人!”“我打闯入我屋子还敢来叫我陪酒的人有何不可?我打假借我名义收费败坏我名声的小人有何不可?”君莫晓一脚把他蹬翻,“三问书屋免费借书,只允许寒门学子进入,谁准你们这群人渣混混贱胚子,在我这要钱还吃吃喝喝?”“你说什么?你的屋子?”郑爷瞪大眼,看看君莫晓又看看三问书屋,君莫晓冷笑着,掏出一张纸,道:“认得字吗?快扒开你的狗眼皮看看!”那张纸是官府发给三问书屋的登记凭证,上头有店名和君莫晓的名字,文臻先是女官,再是朝廷官员,一般不宜直接占有店铺,便由君莫晓登记了名字。但江湖捞是文臻和皇帝做了报备的,都在她名下。这东西伪造不来,有官府印记,一旦伪造惩罚极重,也只有店主才有。君莫晓以为那郑爷这下得尬上,鹊巢鸠占空手套白狼遇上了正主。谁知那郑爷看也不看,仰天大笑,道:“往日只见爷作假糊弄,没曾想今日还有人敢到爷面前冒充!”转头看见隔壁江湖捞的伙计在探头探脑,立马大叫:“小二!小二!叫你们的人来帮忙!有人来砸你们江湖捞场子了!还敢假冒你们掌柜!”那小二头一缩,过一会江湖捞出来一队大汉,直奔三问书屋而来,当先的竟然就是江湖捞掌柜,皱着眉头大声道:“让让!让让!什么人又敢闹事!”看见郑爷那模样,惊得眼眸一缩,失声道:“怎么了老郑,那些穷措大,又找事了?”那郑爷捂住手臂,歪着一张脸,龇牙咧嘴地道:“比那群穷酸胆子还大!你瞧瞧我!还敢说三问书屋是她的!”文臻早已和一个孩子吩咐了几句话,给他塞了点钱,那孩子撒腿飞奔而去,此时她和君莫晓两人看那掌柜,却都不认识。郧县江湖捞主要是易人离负责建立的,文臻本不想这么快开分店,但郧县这边的官府倒还算脑筋活,县令亲自拜访过她,希望她将分店早日开到郧县,也好让郧县境内的商家取取经,正好天京的分店选址出现了一些问题,便先开了郧县的店,开店过程中确实得了当地官府不少便利,在选址税务开店手续方便都非常优惠,县太爷还给店里推荐了管理人才,碍于面子,易人离也用了,只是并不是掌柜,掌柜是由天京老店派熟手过去的。但现在掌柜明显换了人,这是怎么回事?那掌柜一脸诧异之色,看看君莫晓,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姑娘,这当面冒充的事儿,你做得不心虚吗?”君莫晓也笑一声,道:“三问书屋不是我的,那就是你的了?”“当然。”那掌柜答得理直气壮,不屑地看君莫晓一眼,吩咐伙计,“去,和我表哥说,有人来江湖捞闹事,请他这就派一队官差来。”“贱人,你知道掌柜表哥是谁?”郑爷狞笑,“是咱们郧县的父母官!”文臻眼前飘过前些日子来拜访的那位县令的模样,一脸忠厚相,每道皱纹都似乎堆积着对民生的担忧。真是贱人不可貌相。“姑娘!姑娘!”有人拉她,文臻回头,看见的是一个书生,好像就是方才看书帮忙整理屋子后来又被赶出来的其中一个。“姑娘,你和那位姑娘是一起的吧?”那书生焦灼地低声和她道,“你叫她快点收手。和那郑爷赔个礼,掏点银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可不能被弄到府衙,那不掏空你的家底,把你搞个半死出不来的!”另一个书生也道:“姑娘你千万别不信。这书屋原本是免费的,但后来这郑爷来了,便开始要钱,隔壁江湖捞的掌柜原本是天京人,没多久就被人告了说他偷东西,下了大狱,重刑之下便招了,然后便派了这个掌柜来,据说是县太爷的表弟,这郑爷巴结上了他,每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