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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彷徨:戏火飞蛾(25-26)

    【迷路彷徨:戏火飞蛾】(25-26)作者:云的那边2020年4月28日字数:5694二十五、我从床边抓起我的内裤蹬上,也顾不得穿长裤,走到窗前朝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见那边果然是关的严严实实的。

    “憋一下,里面的人一会就出来了。”我笑着说。

    “憋不住了,已经在里面好久了,也不知道是谁!”她说着,弯着腰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纠结郁闷的要命。

    “你别拉裤子里!”我笑着故意气她。

    刘晓丹满脸苦笑,往我房间的四周开始寻找着什么。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问:“你找啥?”

    她也不回答我,像是发现了什么快速地在我的桌子下拽出一捆我们跟别人安装空调时候剩下的白色的软泡沫包装袋。

    看到她又随手把我的洗漱盆子给拎了起来,把里面东西往我床上一扣,把空盆子就放到了墙角,这时候我才明白她要干嘛了。

    “我cao!”我赶紧抓起我的长裤,一边跳着往自己腿上套,一边推开门,逃命一样跑了出去。

    顺手关好门,我一边系裤子,一边往卫生间这边走。

    这一大早占着卫生间的,我估计绝对不是我师父,应该是黄茵。

    她昨晚喝多了酒,又中了药,可能是早上开始难受了吧。

    我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很安静,没有人应。

    我有些奇怪,又稍加了些力度敲,还是没人应。

    我使劲拽了拽门把手,是在里面门栓插住的,就说明里面一定有人。

    我有些不安起来,赶紧用力砸了几下门,才听到里面有个很虚弱的声音在轻声的哼了几声。

    我敲门的声音可能也惊动了旁边的张叔,睡眼朦胧地推开门奇怪的看着我,我也顾不得解释,全身叫力,猛力的拽了几下门把手,那是个很不结实的木门,我只拉了几下就把门给硬拽开了。

    卫生间里的情景吓了我一跳,黄茵穿着个背心和短裤蜷缩着倒在淋浴喷头下,压在她的身下的手腕边有一摊已经扩散开的血迹。

    我和张叔慌手慌脚地把黄茵送到医院,等她进了急救中心的抢救室,刘晓丹电话打过来我才想起来我房间里还有个人。

    “老公,怎么了?你和张叔叔在哪里?我刚才还听你俩在走廊里说话呢。”

    “哦,没啥事,你把我房间收拾一下,我现在和张叔在医院,你自己弄点吃的吧。”我想到她对黄茵的敌视态度,没敢对她说实情。

    “咦?为什么去医院?你们怎么了?”她有些担心起来。

    “没事,你别管了,张叔吃坏肚子了,我来陪他看看。”我扯着谎,远远地看着张叔手里拿着一叠单据走了过来。

    我挂断电话,见张叔已经走过来,问:“要住院吧?”

    张叔点点头说:“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我也奇怪,努力的回忆着黄茵昨晚的表现。

    昨晚她始终是那种醉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也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呀。

    我和张叔正在一头雾水摸不到头脑时,护士已经推着昏昏沉沉的黄茵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大夫,她怎么样?”我见旁边一个医生模样的人也走了出来,赶紧凑过去问。

    “你是黄茵的家属吧?她失血太多,得住院观察几天,你们去办住院手续吧。”

    张叔也凑过来说:“已经办好,刚才那个吴医生让我去办的。”

    这个医生点点头说:“这孩子很坚决,划的很深,已经伤到手筋了,等她醒了,你们最好领着她去检查一下是不是有抑郁的症状。”

    我听说过抑郁症这种病,我也听说过得了这种病的人会有轻生的念头,而且,我第一次遇见她,她就是在做尝试要跳楼,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

    我跟着护士到了病房,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了,我公司的电话已经打过来好几次了,因为都是提前预约好的,如果我给人家拖延了时间,不但要免费给人家装机,甚至还可能被扣这个月的提成。

    张叔倒是不急,修车行里有阿豪在帮忙,他几天不去管也没什么问题。

    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昏睡着的黄茵,脸色苍白的吓人,心中忍不住有些心疼和担忧。

    “你有没有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呀?”张叔问我。

    我摇摇头,却突然想起我知道她的学校和宿舍,说:“我联系一下她学校看看吧。”

    张叔点点头。

    我之前给她们学校的几个老师家里装过空调,因为我妈就在学校门口开饺子馆,所以我对学校的人印象深刻,就留下了几个老师的联系方式,通过他们的帮助,我很快联系到了她们的辅导员老师。

    听说黄茵割腕住进了医院,那个辅导员老师着实吓了一跳的样子,在电话里赶紧问清楚医院和病房,说一定尽快赶来。

    我工作方面被催的紧,尽管还是很担心黄茵的安危,不过却也只好先去跑安装任务。

    本来今天的预约就多,早上又耽搁了一阵,结果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六点多。

    收了工,我也顾不得刘晓丹和我妈叫我过去吃饺子的电话,赶紧又跑去了医院。

    中午电话问过张叔,他告诉我说黄茵已经醒了,现在转到医院四层的普通外科病房了。

    我是坐我搭档的货车到的医院,我急着往住院部走,刚挤进电梯,就注意到电梯里一个看着眼熟的身影。

    她不认识我,但我对她印象蛮深的。

    就是前天我帮我同事过去换机时候遇到的那个衣服后面夹纸巾的那个短发女人。今天她多带了了付眼镜。身上还是穿了一套职业装,不过颜色变成了浅色的,样式也更加紧绷合身,显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的。

    出了电梯,我还在迟疑该往哪边走,那个短发女人已经踩着高跟鞋扭着圆圆的屁股,一步三摇地走进了外科住院部,我也没多想,在她身后跟着走了进去。

    看到她走进了我也准备进的房间时,我还真的有些奇怪。

    我留了个心眼,在门口并没进到病房里面去,从门上的玻璃窗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原来病房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这病房里只有两张床,一张床上没有病人,不过坐着一个长头发的身材十分纤细苗条的女孩子,地上站着一个男一女,加上后进来的短发女人,并不宽敞的病房里差不多挤满了人。

    另外一张床上面躺着的的正是黄茵。

    “你就是黄茵吧,你好啊,我叫邢晓萃,我是黄埔区顺欣街道的妇联主任,也是你们左老师的爱人。”短发女人进了病房就开始了自我介绍。

    病房里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立刻指着他身边那个女人向晓萃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学校的蒋老师,是黄茵她们班的辅导员。”又指着对面床上坐着的长发女孩说:“这个是黄茵的meimei黄楠。”

    里面的人相互认识和介绍了一下,就开始嘘寒问暖的关心起黄茵来。

    我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进去病房里面,反倒又成了在门外窥视的状态。

    “黄茵,你看,你的事都惊动妇联了,你还说没人关心你?”那个姓蒋的女老师像是开完笑的说。

    “没,没那么严重,我不代表单位,我今天就是自己过来看看的,你们左老师跟我们街道办推荐了一批贫困女大学生做勤工俭学,推荐了你,可是还没等帮你们找实习单位,你就做了这傻事,我就赶紧过来看看。”邢晓萃笑呵呵的说。

    在一边一直没做声的黄楠突然一甩头,冷笑了一声说:“我的天呢,你啥时候变成贫困女大学生了?”

    那个蒋老师马上瞪了黄楠一眼说:“这是我报上去的,你和你姐都报上去了,你家的情况符合贫困生的条件。”

    二十六、黄茵躺在床上,一只手腕缠满了绷带,另一只手则吊着水,脸色比早上的时候好了一些,已经有了些红润的颜色。

    “邢主任,谢谢你还来看我,我也是刚知道我被学校推荐给你们那边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黄茵有气无力地说。

    那个邢晓萃笑着说:“不要那么客气,咱们今天不说那些工作上的事,我呢,年纪比你和你meimei肯定是大一些,你也别客气,就叫我嫂子也行,叫我大jiejie都可以,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直接来找我,我很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的,可别再做傻事了,好不好?”

    她这人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整天混在官场上那种套话,都挺中听的,但是又总是觉得没那么诚恳。

    “行了,贫困女大学生,你没事我可得走了,以后再搞这种事,别通知我,我可没工夫陪你在这里胡闹!”黄茵的meimei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就走了出来。

    幸亏我及时把身子让开站在了墙边,才没有和这个尖酸刻薄的黄楠对头相碰在一起。

    她临走时斜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我也看清了这个女孩子的样貌。

    真不愧是姐妹,黄楠的样貌身材和黄茵相比毫不逊色,甚至可以说,从装容和穿衣上面来说,比黄茵时尚很多。

    而且我也突然释然了一件事。

    黄楠说话的声音,几乎和黄茵是一模一样的。

    我知道那晚我躲在床下时和那个老左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女人是谁了!

    房间里那个男人就是老左,我刚才在窗子里就确定了。

    看起来那个叫邢晓萃的还不知道她的丈夫在外面包养了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学生。

    黄楠个子和黄茵差不多高,但是她走路明显比黄茵轻盈和嚣张,仰头挺胸的,几步就走出了走廊,一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我在门口已经被房间里的人发现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黄茵在床上看到我进来,皱了皱眉说:“你怎么来了?”

    我被问的有些糊涂,才想起早上她一直是昏沉沉的,可能是不记得背着她进急诊门诊的人一直是我吧。

    我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说:“你好些了吗?”

    旁边的蒋老师和那个老左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蒋老师问:“请问你是?”

    我是个从小就怕老师的人,赶紧回答:“哦,我是黄茵的朋友,我叫刘宁。”

    黄茵在床上点点头说:“这是两位是我的老师,这位是黄埔区妇联的邢主任。”

    邢晓萃马上纠正道:“不是黄埔区妇联,是黄埔区顺欣街道妇联,这可不是一码事啊。”

    我笑着点点头说:“对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来说都一样,都是当官的。”

    邢晓萃马上表情严肃的说:“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是当官的,真的,我就是基层的一个小干部,我也不喜欢大家叫我主任主任的,就叫我邢姐就行了。”

    左老师接过话头说:“行了,黄茵的事你那边就给说一下,她有特殊情况,等她出院了,身体好一些再去找你报道,咱们也别在这里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那个蒋老师也点头说:“那好,黄茵你好好养身体,咱们也聊了一下午了,我也要回去接我家小孩了,你前外别胡思乱想了,你那么年轻,又漂亮,你妈本来一个人养活你们姐妹两个就难,你要是再有什么意外,你mama真的就没发活了。”

    黄茵点点头,眼睛里开始涌出眼泪来。

    三个人一起朝门外走,邢晓萃走到门口,皱着眉看了我一会,有些迟疑地问:“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

    我笑着说:“我前天去你们办公室帮你们换的空调。”

    她恍然大悟,笑着说:“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我前天还想找你留个联系方式呢,我家空调有些不制冷,回头你得帮我看看去。”

    我赶紧把我的联系卡给了她一张,她摸出一个精致的女式手包,把我的联系卡塞了进去,朝我挥手说:“那今天先拜拜,回头我再找你哈。”

    说实话,这个女人三十多岁,比黄茵姐妹两个比,可能稍稍缺少了一些青春的靓丽之美,不过她笑起来,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有种勾魂摄魄的成熟韵味。

    尤其是她的眼睛,是那种杏仁眼,或者叫狐狸眼,根本就是我妈说的那种眼睛里有钩,能勾走男人心的那种。

    她身上的香水味也是我最喜欢的那种,我叫不出名字,也品不出香型,但是就是有种摄人心脾的火热感。

    “发什么呆呢?你去帮我问问医生吧,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黄茵不冷不热地打断了我的臆想。

    其实早上我走的时候已经问过医生这个问题,医生说至少要在医院观察多一天才能走,那就是说,其实她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去慢慢调养的,只不过我担心她没人照顾,又会胡思乱想,再出什么问题,可就没这么幸运被刘晓丹的一泡屎给救了。

    “医生说得多留几天观察。”我装模作样的说。

    她笑了,脸色有些白,不过嘴唇上面终于红润起来,她瞪了我一眼说:“张叔说了,要是我今天观察伤口没啥问题,明天就可以回家去养伤的。”

    我建谎言被揭穿,有些尴尬,笑着说:“反正我觉得你得多在医院里观察几天,万一回去了,你又……”我说到这里,突然发觉自己有些说多了,赶紧闭上了嘴巴。

    “万一我回去会怎么样?怕我又自杀啊?”她脸上不再笑,表情变得哀伤起来。

    我站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挪动脚步坐到了她对面的床上。

    “在这里住着太可怕了,下午张叔说我光是抢救费和伤口处理费就三千多!

    我得赶紧走,我的卡里只有不到五千块,要是多住了一天,我就破产了。”她瞪着眼睛,想挣扎着坐起来。

    我大男子主义立刻爆发开来,拍着胸脯说:“放心吧,钱的事别担心,有我哪!”

    黄茵笑着说:“算了吧,我哪里能用你的钱啊?我和张叔说好了,我这里有一些,剩下的他说他帮我搞定。”

    我心里暗笑,我师父帮你搞定,其实不也是我帮你搞定的?

    见到她心情好了一些,我小心的问:“饿了吧,想吃啥,我去帮你买回来。”

    黄茵想了想说:“我想吃肯德基。”

    我笑着说:“你有伤,不能乱吃东西,肯德基太油了。”

    “要你管?我就要吃,你要是不去给我买我就自己出去吃。”她倔强的说,那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早上刚刚还想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个人。

    “行,我去给你买,不过……”我顿了顿,问:“你能先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想不开吗?”

    她的脸色阴沉下来,看了看我,把脸转到窗外,小声说:“不喜欢活的好累,更不想成为别人的拖累。”

    “什么意思?跟我说话吧。”我追问,她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知道我昨天为什么在我妹的生日趴上面喝那么多酒吗?”她的眼睛里又有光在闪烁。

    我摇摇头。

    “我最爱的人,和我最亲的人,他们两个一起背叛了我,而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立刻明白了她说的话。

    原来她也爱着那个英俊帅气的左老师,原来她那天上天台就是发现了那个左老师和自己meimei之间有问题。

    “那是他们的错,你为什么要受到伤害呢?”我愤恨的问。

    她使劲摇头,头发披散着,变得更加凌乱,好半天才小声说:“我喝酒,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因为我妈,她要我回家相亲,说已经帮我找好了婆家,说等我大学毕业就要回去和那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男人结婚!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我妈!”

    “直接说你不想嫁啊!”我和我妈几乎是无话不谈的,甚至能聊到我的童子身什么时候可以结束的话,所以我十分不理解她为什么无法和自己的mama说不。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哭着说:“唉……我能怎么办?我妈身体不好,本来每年就要花很多钱来维持治病,这几年却又开始学会了赌钱,还越赌越大,她已经收了人家几万块的订金,都已经输掉了,就算我不同意,也退不回去了,你说说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