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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冰火两重天。清泉声音清脆,昨日刚到了陆烁身边,就这也好奇那也好奇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另一个修竹则小小年纪就是一副面瘫脸,活像陆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一样,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绝对要冷场,就是活泼的清泉在他面前也甘拜下风,昨日就已被他噎了好几次了,惹得清泉也不敢在他面前轻易说话。袁府离知州府并不远,才刚刚走出小巷,过了一条街道,就到了袁府大门口。门房认得陆家的马车标志,不待招呼就打开了门放行,马车就顺利地驶了进去,到了仪门停下。陆烁才刚刚下了马车,一个腆着肚子的管事就迎了过来,管事一张胖脸笑眯眯地,不显得滑稽,看着倒非常亲切。管事先恭敬地给陆昀和陆烁行了礼,又和白管事互相寒暄问好,然后就笑眯眯的说道:“姑老爷,表少爷,老爷夫人早就在明堂里等着您二位了,您二位现在就跟着我走吧!”于是陆昀就带着陆府的几人跟在管事身后进了府里。那管事边走边跟着陆昀、白管事闲聊,看着很是熟稔的样子。陆烁听到陆昀和白管家称他作袁管家,白管家时不时会玩笑他几句,陆烁就猛然想到,陆昀和袁正曾经是关系很好的同窗,这两个管家可能就是当时他们身边的小厮了吧。众人走过穿堂,有经过两排零落的散布在花园里的房子,这里的布置倒是和知州府很不一样,知州府的花园在内院,前院的房子分布的方方正正,整齐的排列着。又走了一会儿,这才到了内仪门处,早有婆子丫鬟等在这里,两个管事就止了步,三个小厮也不敢再进,陆昀和陆烁就被领着进了内服正院。陆烁进去向袁正三舅母请了安,又跟袁文林相互问了好,三个大人也简单的寒暄了一小会儿,袁正就带着陆烁等人出了内院,等到了内仪门,等在那里的两个管事及小厮们就与他们汇合成了一处,一起出发去了前院。前面有袁正带着,袁文林不敢大声说话,不断地对着走在他身后的陆烁挤眉毛弄眼睛,陆烁就故意不理他。众人一路来到了上课的地方。学堂设在一个水榭上,名叫绿云舫,水榭四面环湖,又有一条曲折的石桥通向岸边。水榭呈长条形,中间是一个穿堂,两边各一件大屋,大的一间是先生的书房和卧室,小点的则是授课的学堂。水榭四周围着围栏。风景极好。卫夫子早已等在穿堂里,他穿着一件青布的儒衫,头戴方巾,蓄着八字胡,看起来很温和的样子。袁正走到卫夫子身边,先打了招呼,然后介绍道:“卫先生,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学生。”语气很是恭敬。陆昀上前一步,轻轻作了个揖,轻声道:“稚子顽劣,日后就要仰赖先生训导了。”卫夫子连道不敢,就又转身去看陆烁。陆烁就按陆昀先前嘱咐的那样,跪地垂首,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第013章拜师卫夫子搀起陆烁,也不多言,携着他的手,径直走进了学堂,身后众人就都留在学堂外,不再跟上。真是个高冷的人啊!这是陆烁对夫子的印象,和他本人温和的外表一点也不符合。陆烁甫一踏进书房,就看到正中间的墙上醒目的挂着一大幅画,画上一棵古树,树底下卧着一只梅花鹿。陆烁知道这个,陆烁现代的时候曾在参观一个私塾古迹时看到过这幅画,据说是古时候所有私塾学堂都会悬挂的。当时的导游解释过这幅画的内涵,梅花鹿的“鹿“即福禄的“禄“,卧着的鹿,即伏着的鹿,“伏“即“福“,“伏鹿“者“福禄“也,这一切都与“古树“即“古书“有关,在学堂里挂这张画是向学生暗示:学生需苦读古书,将来才能“福“、“禄“双收。画下则摆放着一个孔子的牌位,牌位两旁各一只白玉观音净瓶,里面各插着一小束迎春花,花瓣看起来黄澄澄的,应该是早上才采回来的,看着很精神,给古朴严肃的学堂增添了一抹亮色。陆昀昨日晚上就已给陆烁普及过拜师的古礼,因而一切进行得都挺顺利的。卫夫子先给陆烁整理了衣冠,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先正衣冠,后明事理”,之后陆烁就双膝跪地,对着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九叩首,再跪拜卫夫子,三叩首。卫夫子就搀起陆烁,陆烁端肃着包子脸,朗声喊了一声先生,学堂外候着的白管家这才奉上早已准备好的束脩: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以及十条干rou。行完拜师礼,袁文林的一个书童就很有眼色的端来一盆水,陆烁就将双手放进去,正反各洗一次,然后擦干。卫夫子这才拿起一只蘸着朱砂的毛笔,在陆烁的眉心处点了一下,这就是仪式中的最后一道程序,朱砂启智,“痣”与“智”同音,意为开启智慧,目明心亮。等一系列繁琐的拜师仪式行完,也不过一刻钟而已。卫夫子这才走到学堂外,与袁正和陆昀寒暄起来,陆昀先是赞了一番卫夫子的学识,卫夫子谦虚道不敢不敢,陆昀又说道犬子年幼无知还请先生多多劝诫教导云云,就和袁正带着两位管家离开了。先生书桌的正下首有两套桌椅,就是袁文林和自己的了,陆烁就坐到座位上,长风帮着摆好笔墨纸砚以及镇纸,又将那本陆烁未学完的拿了出来。至于书童小厮们,学堂后面就有一排课桌,他们可以坐在后排,跟着一起听先生讲课。他们就相当于学堂的旁听生,只是先生们根本不会理会他们,这就使得他们会听课听得断断续续的,要知道许多时候先生都会进行一对一教学,不会全部在课堂上面对所有人讲授,因而他们要学好很难。不过在这个等级如此明显的古代社会里,这种差距几乎是不能改变的,因而有些小厮能学到一点知识,他们的心里就已经很感激了。陆烁向自己的左手边望去,就见袁文林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仿佛老僧入定般,半点不敢挪动,也不转头来跟陆烁说话了,完全不见半点熊孩子的模样。陆烁就抬头看了看,见到卫夫子书桌上的那把戒尺,约有半寸厚,长长的看着很吓人,打在手掌上应该会很疼。怪不得这么老实!陆烁也不敢跟他搭话,怕让夫子看到,再体罚他们,毕竟是来的第一天,陆烁觉得在没有弄清楚先生的脾性之前,还是守规矩一点要好。于是就翻开那本三字经,慢慢看了起来。这时候卫夫子才送走了学堂外的众人,从外面进来了,他路过陆烁身边,垂首往陆烁的课桌上看了看,静静站立了一会儿,就又从他书桌面前绕过,走到袁文林面前了。陆烁一直老老实实的低头看着课本,没敢抬头看,因而也不知道刚才卫夫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