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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是我不对。”男人话音刚落,温书瑜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泛滥起来,眼眶里又多了点泪意。他这算是道歉吗?“我不是故意不下车的,”她哽咽着,颤抖的嗓音里掺杂着委屈,“可是我没办法下车……”背后他低低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听上去耐心不少,“因为脚疼?”“不是,是……”“嗯?”听着男人愈发缓和的语调,再加上大哭一场还被对方看见,温书瑜蒙着头闭着眼,破罐破摔地飞快开口:“因为我弄脏了你的车!”“这难道是你第一次弄脏我的车?”“不是指这个弄脏。”她环抱着的手揪紧短袖袖口,再接着说话时声音小的可怜,“我……是生理期到了。”空气安静了。这安静传递给温书瑜一种尴尬的信号,她苦着脸又把脸埋了埋。——好像这样就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样。下一秒,她听见他蓦地站起身的动静,后背忍不住有些僵硬。“就因为这个?”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梁宴辛背靠着车门盯着少女半掩在黑发间的通红耳朵,表情有点复杂。温书瑜胡乱点头,吸了吸鼻子。就在她点头时,听见男人轻轻低笑一声,不以为意又好笑地道:“就因为这点小事哭这么厉害?”小事?或许原本的确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发生这件事的地点不在她熟悉的亲人朋友身边,而是在他面前。而且……“又不是因为这件事,”温书瑜忍着哽咽,又抽噎了下,“是你说的话太过分了。”梁宴辛咬着牙慢吞吞点头,劝自己这就是个孩子,何必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他顺着毛捋,“是,我过分。”温书瑜气消了些,只是想到身下的狼藉她就又难堪又着急,“现在怎么办啊……”“我让人给你送衣服来,”他说,“这下行了?”她含糊“嗯”了一声,接着又急急忙忙补充:“一会让我把你的车擦干净。”梁宴辛手指轻点着,垂眸瞥向她脚踝,见红肿不太严重才一掀眼笑了笑,“没人拦着你。”说完,他拨出某个号码简单吩咐了几句。温书瑜趴在腿上,听着他语气平淡地吩咐电话那边的人准备干净衣物和生理用品,委屈的心情彻底平复,只是耳朵和脸比刚才更烫了。可一想到他去而复返之前说的那些话,心就又凉了凉。有时候口不择言的气话会不会才是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准备一直这么趴着?”忽然,他开口问道。温书瑜迟疑片刻,提了要求:“我要纸。”她眼睫毛上和脸上都挂着眼泪和泪痕,肯定丑死了。刚说完,她身边忽然靠近和覆盖下一片阴影,接着熟悉的清冽气味和雪茄味传来。温书瑜一僵。听动静,他是探身进车里取出了纸巾。“拿着。”她鸵鸟似地没抬头,一只手往上探了探,在握住纸巾盒后她本能就往下拉,然而对方却根本没松手。她又用了点力气拽了拽。男人轻笑一声,将纸巾塞进她手心里,温书瑜立刻紧紧握住,然后胡乱抽出几张低着头擦脸。她唯一庆幸的是现在是晚上,如果是白天,自己的狼狈更是无处遁形。过了会,医院门口跑出来个护士。她喊了声“梁先生”,得到示意后将手里的拐杖放在一边,接着就转身小跑着又回去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坐着?”梁宴辛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颌,“进去换衣服,然后把伤处理了。”温书瑜迟疑着转头去看他。她坐他站,高度的差距使得他看过来时深邃的眼是垂着的,好像懒洋洋半睁着眼,显得神色不咸不淡。“可是……”她目光一动,瞥见后座另一边放着的西装外套后眼睛就挪不动了。意识到对方的意图,梁宴辛额角跳了跳,“想都别想。”少女立刻转过头望着他,湿漉漉的眼睛里都是恳求。他扫一眼车里,能用得上的东西的确只有那件外套。“……自己拿。”他拧眉,正要抬脚走到别的地方眼不见为净,步子又忽然一顿,“外套衣袋里的烟给我。”温书瑜乖乖应“好”,把他要的东西拿出来递过去。少女细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擦伤,动作时大概是无意中牵扯到,她因此而微微蹙眉。梁宴辛抬眸盯着她脸看了一两秒,抬手接过烟,什么也没说。温书瑜低着头,将男人宽大的西装外套仔细围在腰间。一想到那人整洁考究的西装被这样的方式给弄脏,她心里就有了点罪恶感。可她竟然还觉得有点解气。男人没坐回车里,而是背对着挡风玻璃站在车头的位置,显然是把车里的“私密”空间留给了她。路灯光线清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温书瑜看呆了片刻,又赶紧摇摇头回神,胡乱抽出纸巾匆匆处理被弄脏的座椅。好像那些难堪和丢脸的画面也能随之一起被飞快抹去似的。慢吞吞的脚步声和拐杖叩击地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弄好了?”他没动,只往后侧了侧头,抬眸时正好对上少女写满不自在的眼睛。就是个孩子。梁宴辛摩.挲几下烟盒。“弄好了。”温书瑜顿了顿,眼睛不敢看他,“……你再找人打扫一遍吧?”他“嗯”一声,“能走?”她点头,拄着拐杖生疏地走进私立医院的门口,然后跟着准备好卫生棉和干净衣物的护士先去了卫生间。然而出来时她却犯了难。原本的衣裤不仅脏了还有破损,所以被她扔掉了,可他的这件西服该怎么办?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抱着外套慢慢朝那道身影走去。走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瞥一眼屏幕发现是负责夏令营的老师,于是赶紧接起。“孙老师。”她心虚地喊了声。孙宜询问关切了几句,接着道:“这个情况需要向家长反映,我手上没有备份,你发给我一下,我和温先生及时沟通。”温书瑜心里一慌。这事如果让家里人知道,虽然免不了一顿教训,但她撒撒娇也就过去了。可重要的是这很有可能影响她说服他们同意自己出国啊!出国的念头之前就有了,可她还没有找到和家里人商量的合适时机。照他们过度关心的态度来看,第一次参加夏令营就出了问题,离家那么远念书生活的可能性可想而知。“书瑜?你在听吗?”“……我在的,老师。”“在听就好,记得给我联系方式哦。”孙宜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