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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边。完全看不下去,只要一拿起笔,写下的,就必然只有三个字。将又一次写满同一个名字的纸张捏起,丢到烛火上,看着明亮的火舌将雪白的纸张吞噬,连同自己心底的思念,也一并化为灰烬。“皇上。”门前,跪着贴身太监赵合,口中无奈道:“柔妃娘娘正在殿外等候,说是一定要见到皇上。”他丢下笔,几步冲到门前:“行了,朕去见她。”心知若非被逼得狠了,这位八面玲珑行事谨慎的大总管,也不会来烦扰自己。看来这个柔妃,还真是不能小觑。柔妃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如其他愚蠢的女人那般,用打骂奴才来发泄心中不满,祁墨怀原以为她必然用某种威胁手段,逼得赵合不得不找向自己禀报,可等他走到殿外,看到的,却是满头青丝披落,跪在夹杂着冰雪冻雨中的宫装女子。柔妃本就生得柔弱,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跪了许久,那张巴掌大的脸已经白得不成人样,远远看去,就像一尊绝美的冰雕。虽然他巴不得柔妃就此冻死,但柔妃的死活,却关系着朝政安危,他不得不为大局设想。强忍着满腔愤怒,走到女子身旁,强行将她拉起来,打横抱起。柔妃开始还象征性地挣扎一下,随后便安静地靠在皇帝怀中,不胜娇弱。走至偏殿,将她放在软榻上,顺手拿下一旁衣架上的雪貂斗篷,披在女子身上,又命人多加了几盆炭火,直到室内暖融如春,他这才转身朝内殿而去。柔妃见他要走,也顾不得尊卑,一把攥住他明黄刺金龙袖口:“皇上,您就不能陪陪臣妾吗?”无以言明的怒火忽然袭上心头,让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对这娇弱的女子恶言相向,“陪?你想让朕怎么陪,当着所有奴才的面干你吗?”柔妃脸色一白,她从未见皇帝发这么大的火,尤其他冲口而出的那句话,无疑是将她的尊严置于尘埃中践踏。祁墨怀也心知自己失态了,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心境,温言软语道:“朕有些乏了,今日就不陪你了,过几日天气好些,朕带你一起去听戏。”柔妃见皇帝态度缓和下来,自知不可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柔顺道:“既然皇上乏了,那您赶紧去歇息吧,臣妾并无大碍,自己回柔芳殿便可。”祁墨怀点点头,幸好这个柔妃识得大体,给了他方便,也免了自己难堪。回到内殿,拖着疲惫的身体,软倒在宽敞舒适却冰冷无温的龙榻上,忽听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一双灿亮如星的眼出现在头顶上方:“哟,我们的皇帝陛下,什么时候也学会委曲求全了?”☆、第189章试着取悦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段时间他做了不少的梦,都是有关她,却没有一次是真实的。本能的,他把这一次相逢,也当做了一个绝美的梦境,几乎不敢出声,生怕任何细微的响动,便会让这幸福的梦境消失破散。“喂,你怎么不说话,只看着我做什么?”轩辕梦伸手,在祁墨怀眼前晃了晃,该不会当皇帝当傻了吧?“梦……”他抬手,本能地握住她的手腕,当发现入手的肌肤细腻如玉时,不禁一震,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轩辕梦任他握着,也没挣扎:“不要摆出这么可怜兮兮的表情好不好,我又没有欺负你。”眼前那双深沉的眼,连明亮的月白清霜都倒映不出,仿佛沉淀了无边寂寥的黑暗,让她看着,便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痛。她知道,做皇帝,是很寂寞的。这份寂寞,常人难以想象,只看着他的眼,那份沉沉的孤寂便萦绕上她的身体,心口不自觉跟着一抽。她稍微用了些力,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他赫然惊醒,在她抽手的刹那,猛地弹起身子,将她牢牢压在身下,双臂用力将怀中柔软的躯体紧紧抱住。“喂,你到底怎么……”被他抱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轩辕梦无力地翻了翻眼睛。他截下她的话头:“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这么久?”他浑身颤抖,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反常的举动,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呆呆的伸手,轻拍着他微颤的肩膀:“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害怕?呵,你可是皇帝啊。”“皇帝又如何?”所有的委屈与怨恨,在触及她温软身躯的刹那,再也压抑不住,他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用狠心的手段将我送回昊天,就是为我好?你又可知这一切是否是我想要的?你只是在为自己考虑,在你将那一刀刺进我心口的同时,我的心就已经碎了,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天是快活的,一想到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我这里就好疼好疼。委曲求全?你说的没错,我什么时候也学会委曲求全了,是啊,我也很奇怪,明明不喜欢的人,我为什么要与她同床共枕,我为什么要故作温柔地应付她安慰她,我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愿,和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诞下子嗣,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被他一通抢白,轩辕梦不禁呆住,自己为了不惊动任何人才悄悄潜入他的寝宫,无意间看了一场皇帝与妃子虚与委蛇的好戏,怎么就遭到他一番声色俱厉的委屈满怀的苛责了呢?她定定看着他,看着他赤红的眼角,以及那连月光都照不进的眸中一片晶莹的亮泽,忽地笑了出来。笑意很轻,甚至连唇角都未绽出弧度,可这笑却在眼底深深凝结,宛如一朵在暗夜中骤然开完的昙花,连泠泠月色,都不再清冷。那瞬间释放的风情,看得他一阵目眩神迷。她抬手,掌心轻轻贴着他的脸颊,手指微屈,带过轻柔的力道,勾去了他眼角的潮润:“祁墨怀,这份不甘和痛恨,你在心里埋了多久?是不是我若不出现,你就准备亲自去龙华找我兴师问罪?”他攥紧了拳头,隐忍的面庞下,依旧是深深的哀怨。她轻弹了弹手指,整个人随意瘫倒,虽两人现下暧昧的姿势丝毫也不在意:“不知为什么,你当初做的那首诗,我直到现在都清晰记得,你的心……”她指了指他的心口:“不甘于平淡,不沦于平凡,我若一辈子将你绑在我的身边,你只怕要恨我入骨了。我做的一切,都是遵循你的心意而为,你向往权力,向往征服,向往这世上一切高贵的事物,你期待有朝一日,能够睥睨天下,万众臣服。祁墨怀,所有的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