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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缓缓地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老霍认真开车,我撇头看着窗外,清晨的道路撒了水,愈发觉着神清气爽。熟悉的房屋、花坛、梧桐从眼前掠过,今晨看着,似乎倍感亲切顺畅。临到下车时,我才跟老霍说第一句话:“我先走了,你开慢点。”驾驶座上的男人终于从那透明的玻璃前收回视线,眉头一挑。大叔演哑剧,于是我耸耸肩,拉上车锁。老霍探过来,左手抓住我,不轻不重。我笑着弯了唇,眨眨眼---大叔你想干嘛?他依旧抿着唇,伸长右手从后座上捞出一个礼品袋,扔到我怀里。大清早的,你整啥神秘啊?难道又是顾锡出的贱招?不过说句心里话,昨晚上那出戏倒是挺得我心的。于是我虽然疑惑,倒还是带着几分雀跃翻开怀抱。喜庆的红色囍字,刻在袋子中央。我咧嘴一乐:“啥时候买的?昨天?”老霍努努嘴,算是作答。他眼里那抹得色可是直落落的,我朝他扑过去,响亮的啵了一口。我打开礼品袋,里头是一盒盒装好的喜糖。小屋造型的糖盒子,上头是麦兜的头像。他知道我稀罕小麦,该是费了点心思的。谁说这男人粗枝大叶?至少这一刻的他,是那么用心的讨好着我。愿意为我做这么普通平凡却窝心的小事。我抓着他的手,磨着食指上的厚茧。“还是我男人想得周到。”我在他肩头轻蹭:“谢谢你。”“你……”洒在我脖子上的呼吸一滞,才恢复如初:“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是我老婆。”我抬起头,铿锵宣誓的男人也正俯视着我。他眼里的霸道坚定依旧,眸光牢牢锁着我。我撑起身体,手心放在他胸口处:“人家不一直是你的人嘛。”我说完就被自己给恶心到了。随即掐着脖子做出呕吐的样子。霍老头却揉着我的头发捏着我的后颈说:“乖。”鸡皮疙瘩自脊梁骨那儿直冒,大叔你这语气,真她娘的像对你的宠物。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当当宠物也不是不可以的。不就是脸皮厚一点嘛。我扯着嘴角,又跟老霍腻歪了好一会,才推门下车。等电梯的空当,眼尖的财务部同事小张瞄到我手里的袋子。又瞅见我无名指上光亮闪烁,忙扬声道:“哟,夏组长,你结婚了?这不声不响的。”周围人随着他的话,,目光一齐聚到我身上。“就扯了证,他挺忙的。我们年后摆酒,到时大家可都得赏脸呢。”我朝周围派发喜糖,接受一声声祝福。也许只是客套话,不过“新婚快乐”这四个字,的确是很好。夏栀子没有吃糖,心头却蜜甜的很。我才走到企划部门口,小离一溜烟奔到我跟前,朝我摊开手。我故意扬眉:“干嘛呢,大清早的没大没小。”“姐你真不厚道,结婚了都不请咱们。”小离撅着嘴,不满的盯着我。“就是瞧不起咱们小人物,怕咱们送不起礼钱呢。”小徐弟弟也插进来,唱着双簧。“虽然咱们穷,可是亲姐步入围城,牙缝里都得挤出牙膏来。”“小离啊,你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怀里早揣着jiejie嫁妆了,可没处派啊。”我一挥手:“打住,喜糖,谁抢谁得。”两盒子朝她二人扔过去,前一刻还相顾垂目的人,迅速伸手接住。我朝她们竖起拇指,不愧是我夏栀子的小弟小妹,反应就是快。企划部两个小组,我给另一组一一递了喜糖。才来到我们组的地盘,陈姐也朝我伸出手:“你的喜糖,可是等得有点久了。”陈姐促狭的眨眼,继续说:“老霍终于被扶正了?真是不容易。”“姐啊,你才知道我那大表哥的辛酸啊,苦守寒窑三十年,如今总算是……”宋晨不客气的从我手里抢过一盒,剥了一粒巧克力豆丢到嘴里猛嚼。她嚼得很用力,表情很狰狞,眼神很凶狠。我拍拍手,她口齿间传出断续的话:“总算是找了个脸蛋及格、洗衣做饭勉强的生孩子机器。”我cao起一个硬糖砸过去:“吃还闭不上嘴!”“宋姐,你好像比夏姐还老那么三两个月吧,过完年你就是三十的人了,女人过了三十可真就是颗烂白菜叶了啊。”小离边说话边凑到宋晨身旁,一用力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宋姐,顾大哥最近有啥行动没?他是不是对你审美疲劳了啊,前天我在新世界似乎看到他了。不知是不是我没带眼镜没咋瞧清楚,一个跟夏姐一般身材的女郎挽着他的胳膊好不亲密,隔了老远我就被腻歪了。”“宋姐啊,老不容易在您半憔悴之时遇到这么个家世好皮相好的男人,可得拽紧了!”小徐又跟小离唱和着,我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着文件。宋晨伸出中指,咬牙:“靠,你们这俩NC的一代,姐懒得搭理你们。”“顾锡那丑男人,以后不要在我耳边提起这个名字。不然我,见神杀神见佛砍佛!”宋晨cao起画笔,“咔嚓”一声脆响,断了。“顾大哥那么帅,宋姐你审美大大的有问题。”“就是就是,宋姐啊,你都老大不小了,就算是凑合,顾大哥也被你赚到了。”“我再说一遍,不要再我面前提起那个丑男人,我最讨厌的就是他!”“啪”,宋晨砸桌,愤怒的腔调终于止住了小离小徐。“谁惹了咱们宋晨啊,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静下来的空间忽然响起调侃的话,接着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头儿,我们开玩笑的啦。”“上班时间到了,开工开工。”小狗腿们一溜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做认真状。宋晨维持着撑着桌面的姿势,却微仰着头朝向季军。她的唇齿蠕动,一字一句清晰吐出:“囡囡和我大哥的喜糖,季经理也尝尝?”宋晨虽然用的是疑问句,有邀请的意味。不过她没有递给季军喜糖的动作,反而是挑衅的瞧着他。季军望向我,视线落到我桌子上,含笑的眸光顷刻暗下去。几乎也是刹那,他的脸似寒冰。众人似乎都压抑住呼吸,他身上森寒的气息好像一瞬就传遍这格子间。过了几秒钟,又似乎是过了好几分钟,季军终于开口:“夏组长,你的喜糖。”季军朝我伸手,紧握成拳的手掌缓缓张开。掌纹里四个深深地白印子,以及暴跳的青筋,一齐落进我眼里。心脏微微一缩,我依旧弯唇,拿过礼品袋,掏喜糖。轻捻起盒子,递过去。我抬头,他却已转身,翩飞的衣角擦过我的指尖。啪啪啪,皮鞋踏地。没有愤怒的关门声。我的视线落在那微阖的门板上,怔忪。“心疼了?”又酸又苦的语气,除了宋晨还有谁。我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