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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我吧。」少年拍手叫好 ,看着杜云娘的眼神里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杜云娘看着能当自己孙子的半大小子神色痴迷地望着自己,哑然失笑,求 助地看向丁寿。 丁寿干咳一声,宣示自己主权:「貌似——这是我府中的人,阁下似乎越 俎代庖了吧?」 少年怪眼一翻,「那就把人让给我,开个价,公子爷绝无二话。」 「啪」的一声脆响,少年脸颊上又挨了一记巴掌。 「敝宅的女子不是货物,你也出不起价钱。」丁寿与杜云娘相视一笑,轻 声说道。 少年眼中俱是惊怒,厉声喝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我 爹是谁么!」 丁寿挠了挠头,这台词有点耳熟,「这位公子,令尊不是姓李吧?」 百七十一章宣大总督 「啊?」突兀的问话让少年一时错愕,摇头否认。 「那就没关系了。」丁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抬手又是一巴掌,直 接抽得这小子原地转了一圈,小王八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当街调戏良家妇 女,这是二爷做梦都想却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怎么被你抢先了。 少年被彻底打懵了,反应过来后,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指着周围下人道 :「他打我,你们眼睛都瞎啦,看着我挨打?」 这一下倒让丁寿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自己是不是欺负小孩了,看刚才被撂 倒的家丁们勉强爬起几个围着伺候那小祖宗,他扭转身走到可人的身前,「这 位姑娘,适才受惊了,快些回家去吧。」 那少女神情甫定,盈盈施了一礼,「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只是这人身份非 比寻常,公子此番惹了大麻烦,还是及早脱身为妙。」 丁寿凝神细看,见这女子秋瞳中仿佛有水波流动,容貌也是甚美,不由有 些失神,少女被他盯得脸颊发烧,羞赧的低下螓首,他兀自不觉,直到被可人 轻触,才缓过神来。 掩饰地干咳一声,丁寿笑道:「多谢姑娘指点,但男儿俯仰无愧于天地, 岂能让姑娘一介弱女子为我担责。」 少女心中感动,还要出言相劝,忽听一阵铜锣开道之声,女子焦急催促道 :「官家来人了,公子快躲躲吧。」 丁寿微笑不语,管他来的是谁,即便宣府巡抚车霆到了又能如何,自己好 不容易占一次理,可不想东躲西藏。 围观百姓左右散开,显出大队官兵簇拥着一顶官轿,盔明甲亮的引马骑从 之后,扈从兵丁高举仪仗牌,一块上书「总督宣大」、一块上书「右都御史」 。 看到官轿人马,少年哭得更加凄惨,有家丁撒腿奔着官轿迎去,在轿前禀 告一阵后,官轿落地,轿帘掀起,一名身穿锦鸡补子常服的官员踏轿而出。 「何人当街行凶,左右与我拿下。」官员轻抚长须,威严喝令。 未等左右官兵应声,便有清朗的声音传来:「不用麻烦了,刘都堂,京城 一别,不想宣府道左相逢,你我真是有缘。」 刘宇闻声蹙眉,抬眼瞧见来人,微微一笑,举步向前:「我当是何人如此 大胆,却原来是丁佥事,丁大人不在北镇抚司纳福,何以来此?」 路过坐在地上的少年时,少年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爹」,刘宇眉峰紧皱 ,呵斥道:「孽子,还不起来向丁大人赔罪。」 少年泪痕犹在,听得老子竟然训斥自己,更觉委屈,「哇」的一声又哭了 起来。 刘宇看得心疼,强自扭头不理,对着丁寿道:「犬子刘仁有得罪大人之处 ,老夫代为赔罪。」 「原来是令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场误会,在下冒昧处还请都堂海 涵。」丁寿躬身施礼,刘瑾手头的人这位官儿混得最大,面子还是要给的。 「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处处惹是生非,活该被打。」刘宇皮笑rou不笑 ,「老夫听闻丁佥事因与顺天府纠葛被施了廷杖,不知可曾痊愈?」 丁寿面色一变,老小子教训儿子还是教训我呢,仰天打个哈哈,「多谢大 人挂念,廷杖之威岂能轻愈,故而卑职告假返乡养病,今后在都堂治下,还请 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听得丁寿改称卑职,刘宇更加确信这小子是失宠被撵出京 城,暗暗冷笑,没了圣人和刘瑾的庇护,他堂堂宣大总督收拾一个四品武官还 不是手到擒来,打狗还得,嗯不对,打儿子还得看爹呢,怎么也要帮自家小子 出口气。 「犬子虽说悖礼,但闹市行凶毕竟于法不合,宣府虽是边城,也是大明治 下,当着许多百姓还要将凶犯绳之以法才是。」刘宇笑语晏晏,好似在和丁寿 商量。 「刘都堂的意思可是要将卑职拿问?」丁寿笑意不减,回问道。 「此言差矣,你我分属同僚,如此岂不伤了和气,」刘宇连忙摇头,只是 转眼看着三女道:「只是这几位女子俱都涉案,要带回衙门细细盘查,望丁佥 事见谅。」 布裙少女闻言色变,丁寿神色转冷,「我要是不让呢?」 刘宇傲慢地负手言道:「本官秉公执法,若是丁大人拒不配合,便只有用 强了。」 听完这话,还在地上坐着的刘仁一骨碌蹦了起来,大喝道:「来人啊,给 我拿下。」 「谁敢?」丁寿和杜云娘踏前一步,将可人二女护在身后。 「丁佥事也是公门中人,当知公然抗法罪同谋反。」 「自然知晓,可你刘至大何时口含天宪,出言就是大明律法了。」丁寿冷 笑。 「放肆。」刘宇喝道。 「大胆。」丁寿寸步不让。 两边剑拔弩张,忽然又是一阵嘈杂,百姓们又是一阵喧闹,窃窃私语。 刘宇恼怒道:「何人喧哗闹事?」 「爹,有人逾制乘坐八人肩舆。」刘仁可不是四六不懂,大明朝什么该干 什么不该干门清得很。 刘宇凝目望去,见一队锦衣卫抬着宽大卧舆向此处行来,心里一咯噔,难 道皇上来了,不对呀,怎的没有接到京文,况且即便銮舆出京从简,也该是十 六人抬的,来的到底是谁。 锦衣卫到了近前,便落下卧舆,钱宁快步走近,躬身禀告:「大人,属下 等来迟,还望恕罪。」 「来得刚好。」丁寿抖了抖衣袖,转身对布裙少女道:「姑娘请上轿,在 下送你一程。」 「丁大人且慢。」刘宇面色有些难看,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刘都堂,下官急着回家省亲,恕不奉陪,若要拿人,某在家中恭候大驾 。」丁寿脚步不停,带着几女登上卧舆。 「丁大人言重了,适才不过一番戏言。」刘宇走上几步,当看到纱幔下舆 轿上雕刻的龙凤花纹时,瞳孔不由一缩。 龙凤纹是皇家御用,民间倒也不是不许,新娘子的花轿可破例使用,连新 郎都能骑马穿官服称为「新郎官」,可如今这丁寿怎么看也不像是娶媳妇的模 样,敢如此僭越,要不是嫌命长,就只剩一种可能:皇家恩准。这么说这小子 不但圣眷未衰,还犹有过之。刘宇心中暗暗叫苦,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戏言?」丁寿将头探出轿窗。 「当然是戏言。」刘都堂连连点头,「大人与我都是刘公公心腹,岂能同 室cao戈,让外人笑话。」 「难得都堂大人还记得这一点,此地巡抚是谁的人您应当比我清楚,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