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幕 隐瞒II
夜深人静，星辉稀疏，零碎的青月光勉强照亮街道的路。 “也许今晚不会有更多收获。” “让人意外...每个人对黑之森的了解都十分有限。” 伴随交谈声，利奥和索尼雅走出某座房屋的阴影，黑暗尾随他们的影子，寸步不离。 在结束与詹森的交谈后，他们拜访城镇其他的猎人，但努力的尝试却没有换来好的结果，时间推移至深夜，走访完全部的猎人，还未有实质性的进展。 “我们得采取别的办法，即便是极端一些的办法。” 索尼雅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道：“比如心灵法术，诱导他们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 必要时不择手段，她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 “不，我想他们（猎人们）并没有隐瞒什么，除了詹森·诺思。” 利奥低头沉思，有莎莎的帮助，他能分辨普通人的谎言和真相，同时能知晓他们是否有所隐瞒。 目前看，唯一的线索藏在詹森·诺思身上。 “我们回去找他（詹森·诺思），现在就可以动身。” 索尼雅语气平淡，却信心满满，“无论他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都能用法杖敲开他的嘴巴。” 她顿了顿，又有些懊恼地叹气，“也许我们早该这么做。” “心灵法术的确能帮助我们获悉秘密，但我们很难理清前因后果。” 利奥摇摇头，“过程和细节有时候比结果重要，我本不希望以这种方式进行调查。” 他又继续道，“但你是对的，毕竟这是仅有的线索。” 获悉真相需要按部就班地进行，比起詹森隐瞒的是什么，或许他为什么要隐瞒才是重点，但他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急需有所突破。 随后，利奥肩头红光闪烁，在莎莎的中阶法术帮助下，他们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二人的的身影逐渐淡去，直到在月辉里消失不见。 几秒过后，科尼街道的某处虚空泛起涟漪，二人从黑暗中现形，脚底落至实地。 街道空无一人，居民的房屋也都漆黑一片，毫无灯光。 “是这里。” 利奥偏过头，借助微弱的月光，他能看清对面的詹森宅，仔细观察片刻，大门和窗户都紧紧地关着。 “要想悄无声息的潜入有些难度...” 索尼雅盯着紧闭的大门自语着，一旁的利奥却拍拍她的肩膀。 黄昏之戒泛起橘黄的微光，二人的身形都变得透薄，仿佛置身空间的另一层。 “这是什么法术？” “北方的法术。” 在索尼雅惊讶的目光中，利奥径直走向紧闭的大门，没有任何意外，透薄的身形毫无阻滞地穿过大门。 “北方的法术...” 索尼雅呢喃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回过神来，跟上前方的利奥。 穿过屋外的草坪跨上台阶，他们很轻松地前进。 二人悄无声息地进入詹森宅，从踏进内屋的那刻起，便嗅到一股刺鼻的酒酸味，还有某种大型犬的浓郁体味。 “...” 黑暗中，似乎感受到什么，趴在地上的大型犬睁开眼睛，它注视着门口处的黑暗，摆出凶猛的姿态。 它张开嘴，想要发出嚎叫。 “Oiu——” 索尼雅反应迅速，不等它发出声音，手中的法杖点开一抹蓝光，没入大型犬的头里，后者摇晃片刻，倒向一旁，沉沉睡去。 “...” 索尼雅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许。 随后，他们留意到内屋的布置一团糟，随处可见的酒瓶和生活垃圾，堆放发霉的衣服和遍地的污渍，墙壁挂置的猎人长弓和箭矢布满灰尘，似乎弃置许久。 他们在周围转了转，并没有收获。 正像他们遇到的詹森所表现的那样邋遢，里屋的一切都足以用糟糕形容。 利奥环顾四周，肩头红光闪烁，传来莎莎的声音。 “詹森·诺思不在这里。” 与此同时，索尼雅也似乎有所察觉，她转过脸看向利奥，轻声道：“詹森·诺思可能已经离开这里，他会去哪儿？” “...” 利奥的双眼泛动微光，借助黄昏法术的效果，他仔细检查里屋的任何可疑痕迹。 算是新鲜的脚印和一些微小的碎片痕迹（指纹，头发等）表明詹森·诺思回来过，再让莎莎检查这些痕迹残留的时间，他大概摸清詹森返回里屋，随后离开这里的时刻。 “他离开不久。” 利奥眼眸的光辉渐渐隐去，他继续道：“应该还带上不少的东西...左边储物柜明显是放置弓箭，猎弓，短刀等用具的，但它现在是空的...一个，不大约两个包裹...可能还携带了生rou。” 此刻他已经能猜测出詹森·诺思去往何处，半秒过后，他肩头的红光从虚空中折返，莎莎返回告知他的消息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要去黑之森。” 在利奥平静叙述的瞬间，之前他和索尼雅拜访詹森的场景突然掠过他的脑海。 许多细节串联在一起。 当时，借助微弱的火光，他凭借不凡的目力勉强能看清那些工人搬运的货物，一些干草和像是装满箭矢长弓的布袋，以及满箱的不知名硬器械。 那些皆是准备工作。 利奥眯起眼睛，他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这是事先计划好的，詹森·诺思召集人手，做足准备前往黑之森。” “什么？” 索尼雅一脸懵逼，她不知晓利奥凭借黄昏法术和莎莎处理细节的过程，对利奥跳跃性的思维结果困惑不已，“在这个时间点，他竟然前去黑之森？” 她感到难以置信，但观察利奥的表情，似乎又确实如此。 这一瞬间，浓烈的好奇和对危险的刺激感充斥她的心底，她意识到这件事很不简单，或许十分危险。 “等等...让我理一理思绪。” 索尼雅拍拍自己的额头，随后道：“詹森·诺思是退工多年的地图测绘师兼猎人，按理说他已经不会过问黑之森的事情...并且这个城镇的所有猎人对黑之森都了解甚少。” 她顿了顿，绿眸左右偏移，“然而在怀菈准备开展遗迹探索工作的时候，詹森·诺思组织人手在深夜前往黑之森...不行，我无法想象他到底要做什么——” 其目的无从猜测，却给人神秘甚至恐怖的感触。 “也许...也许是晦暗神教？和他们有关联？” 索尼雅开始大胆地猜测。 “不，詹森·诺思并没有给我类似的感觉...他去往黑之森应该有别的目的。” 利奥摇摇头，否定索尼雅的猜测，随后道：“无论如何，我们这一行有了可观的收获。” 詹森·诺思和扑朔迷离的黑之森林似乎有某种联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 面对索尼雅的询问，利奥沉吟片刻，回应道：“我担心我们会错过什么...所以我们最好把握机会。” 明日还需出席怀菈和活动支持者的聚会，但根据眼下的情况看，了解詹森·诺思的秘密似乎更值得利奥和索尼雅花费时间和精力。 原本利奥准备做足调查再亲自前往黑之森，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诸多的线索已经指向黑之森。 会不会又和污蚀有关？ “我有些激动，这是件正经事，却像冒险一般。” 索尼雅握紧法杖，突然说起题外话，她睁大眼睛看着利奥，“也许是因为我清楚自己走在追寻危险和神秘的道路上，但同时，也是重要的是...有你这样的人在我旁边。” 在她心中，利奥早已是强大的代名词，追随这样的人，危机反而成为一种冒险和磨砺。 在有保障的前提下探寻神秘和未知，这种感觉令人沉醉，也唤醒了索尼雅之前在学院修习的记忆，以及她学习魔法的初衷。 “嗯？” 利奥挑了挑眉，他不太理解索尼雅的意思。 “我想，我是幸运的。” 索尼雅微微一笑，拉低兜帽优雅地遮住眼睛，“在我看来，几乎所有的法师都会羡慕我现在的处境...跟着你我学习了很多，污蚀，黑暗，神秘，等等。” “是吗，我想类似的经历在以后还会有很多。” 利奥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向门口。 “令人期待。” 索尼雅微微点头，收起法杖，跟着利奥一同离开詹森宅，准备前往黑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