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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未必躲得了。”凌迦饮了口茶,面上浮起一点无奈的笑意,“于阿辞而言,即是为了诸神万仙,九州苍生,如能不动兵戈便化解战争,当是最好。原也是我们教她的。以战止战,以杀止杀,皆是不得已而为之。故而她为大义而舍弃个人恩怨,是她的格局与仁爱。可是于珺林而言,若是伤在己身,他自然也可同阿辞一般作为。可是辛伏伤得是阿辞,是比他性命还要珍贵的,他大概从阿辞逆鳞被拔那日起,近两万年一直想着要报仇,如今却在一朝知晓了仇人,原该出了那口气的时候,却被告知从此要与他和平共处。饶他再为神为君,一时也是转不过来得。又日日看着阿辞散功煎熬,心魔便由此出来了。”桑泽听着凌迦这般说来,摇着扇子的手慢慢停下,“兄长既早猜想到这些,如何不防患于未然。也省的阿辞误会,珺林吃这翻苦头。还有那日,幸亏我们赶到及时,不然他都要错手伤到阿辞了。”“哪是我不防患于未然,实在是他太要强了些。”凌迦叹了口气,“说到底,是对阿辞的爱和执念深了些。但凡没这般深刻,便也不会生出这般匪夷所思的心魔!”第53章鬼界凌迦和桑泽还在感慨中,只听丹房外一阵敲门声。“阿辞又该对我们挑鼻子瞪眼了。”桑泽折扇轻摇,后悔当初同她说至多三五日,现已是第六日,人却还未醒来。“把们去掉。”凌迦饮了口茶,拂袖开门。然待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西辞,而是司药使,手中还捧着一盘果子,见了凌迦只俯首行礼。“君上呢?”凌迦瞧着那盘形状各异的杏子,是西辞爱吃之物。“君上前日接了封信,便匆忙出海去了。只吩咐小神今日将这果子送来给珺林神君享用?”“信?”凌迦蹙眉道,“可有说去往何处?”“尊上稍后。”司药使者将果子放在案几上,从袖中拿出信奉于凌迦。桑泽持着冰叉挑拣着那盆酸杏,甫一闻那味,便觉口中酸水直冒,给珺林吃这东西,这又哪里不爽快了?桑泽也不欲多想,只持着扇子扇散那味道,凑眼信上,“阿辞说什么了?”凌迦将信递给桑泽,挥手遣退司药使,叹了口气道,“丛极渊上不甚太平,原本与神泽仙气等同的红尘浊气散了部分,如此阻隔人神两界的那面屏障便有些受不住神泽仙气的萦绕,有崩塌之势。故而那边守将才禀了阿辞。”“红尘浊气变少?”桑泽瞧着手中信件,“这数十万年都不曾无故少过,亦未有天象之变,当时有心为之,是……”“是鬼界!”声音从内室从出,桑泽闻声望去原是珺林醒了,正匆匆走来。见了他与凌迦,只拱手拜过。方道,“应是蒙殷鬼君所为,前些日子我回青丘调伏九幽河,便发现了端倪。河上缭绕的混沌之气十中之六七是人世枉死未入幽冥苦境的生魂,彼时他联合了魔界,当是想分一杯羹。”“我去助阿辞,她才恢复元气不久。”“无妨,阿辞信上说了,她带走了七海的护殿星君,有他们在,出不了大事。”凌迦搭上珺林腕脉,给他测过内息。“这个逻辑……”桑泽敲了敲眉心,还在思考蒙殷侵扰九幽河一事,“鬼界稽崖山亦算地广物博,他占着一亩三分地为王甚是自在。如何这般想不通,要打我神界的主意,若彼时阿辞拉开战势,蒙殷未必讨得道便宜!”桑泽目光迎向凌迦,最后落在珺林身上。“暗子回禀,前任鬼君稷疏即将醒来。所以蒙殷慌了。”“稷疏鬼君要醒了?”桑泽又惊又喜,只朝着凌迦道,“听闻这稷疏鬼君是鬼族始祖肃溟最心爱的女儿,就比你们小了一辈。五万岁时便挑战过阿御,在她手下走过两百招方显败象。天地初开那会常在人间游走,洪莽源中未立下多少功德,然安抚红尘人间,渡化凡人往生却是头一份功劳。尤其是引了一半的红尘浊气入丛极渊,与当初阿御所结出的一半神泽仙气相交融,合成阻隔人神两界的屏障,既保护了凡尘气息的稳定,又保证了洪莽源修道场气泽的纯正,可谓功在千秋。只是不知为何,却在十多万年前被无故封印了,留得其亲弟接了君位!”“这蒙殷无论是从修为还是功德,同稷疏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桑泽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转瞬又疑惑道,“按理,稷疏醒来于蒙殷而言是好事啊,他这般不安分作甚?”凌迦给珺林号完脉,见他已经大好,亦安心不少,只挑眉道,“你方才不是说稷疏鬼君被无故封印了吗?哪是无故封印的,同室cao戈罢了!”“同室cao戈?”桑泽大惊,倒不是惊讶姐弟手足间会发生这种事,实乃蒙殷之能耐如何能比之稷疏。“稷疏不是纯血!”凌迦看出桑泽疑惑,“她是肃溟和人间女子所生,乃是半人半鬼之身。”想了想又道,“这同我们的姑逢始祖有些相似,不过倒是比姑逢有气魄多了,竟让其女掌了鬼界之权。若是姑逢当年如此——凌迦含笑扫过桑泽珺林,“啧啧,今日八荒可就没你们什么事了。”桑泽摇扇的手一顿,干笑两声,“左右是我们神界人才灵秀,譬如祖母那般的神女,方延绵了吾等。”“我在中读过,若非纯血,且混了人间气脉,每隔上数万年,周身筋脉便会自动折断,灵力尽失,唯血液尚存,如此陷入沉睡,待筋脉重塑,血液新留,方得新生。”珺林豁然,“那当年定是在稷疏鬼君式微之际,其弟夺了权位。如今稷疏鬼君即将醒来,自是要拿回权力。鬼界同样以功德上位,蒙殷便趁着魔界兴风,想要夺了神界方寸之地,以此建立功勋,同其姐分庭抗礼。却不料辛伏降了阿辞,他便狗急跳墙,对丛极渊下了手。”“他最擅cao控人世生魂,定是用了什么腌攒的法子,坏了丛极渊红尘浊气,以此让神泽仙气入凡尘,稷疏最护人间,醒来定会为调伏人间气泽而无法□□与他夺权,又可以让吾等忙于调伏洪莽源气泽而顾不上他。真是好谋算!”桑泽拢了扇子,点了点珺林,“只是他未曾想到,你早早布了暗子,得了消息。”“你早早布下暗子,为何如今才用!”一个声音伴着腾腾火气,直劈而来。西辞踏入炼丹房,一身黑袍竟不甚规整,广袖被划出两道口子,里头金色里子都漏了一抹。臂间的滚金流沙披帛更是连垂着的流苏都少了一半。而她左侧脸上至耳畔竟然占着点点血迹,端过茶盏的手尚在流血。“如何这般模样,可还伤到哪里?”珺林只扶着她往榻上坐去,然后拂开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