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之术（01）

    2020年3月2日

    章·兽影

    黑色与白色。

    纯粹的颜色，初始的颜色，异常的颜色，终焉的颜色。

    无限轮回的上位次元之中，两只体型相差数万倍的生物相遇了，本不该存于

    同一次元的异兽相遇了。

    黑与白相遇了。

    「你叫什么名字？」

    「白尘……你呢？」

    黑色的兽俯视着手中纯粹无比的白色

    白色的兽注视眼着前异常巨大的黑色。

    「阿…阿斯卡隆…」

    犹豫了很久，黑色的兽才缓缓说出自己为之耻辱的真名。

    「对…对不起！」

    白色的兽感知到阿斯卡隆苦闷的情绪，它思考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她并

    不讨厌这个害羞的大家伙，因为他不会畏惧自己怪异的白色。

    「………………」

    黑色的兽迷恋着白尘透明无垢的身体，它却厌恶自己被赐予的真名，因为从

    没有任何人愿意如此接近，接近自己被喻为异端存在的黑色。

    然而，这场初次的交谈以失败告终，它们就这样沉默不语，回到了各自的时

    空。

    但是，这场青涩且短暂的交流，却让它们认知到了彼此孤独的存在。

    轮回，流逝，重合。

    无尽的黑暗吞噬千年的时光之后，它们再一次相遇了。

    带着千年前的悔恨，黑色与白色的异兽再一次偶遇。

    「白、白尘…」

    「阿斯卡隆…」

    仿佛心有灵犀，它们同时呼唤出对方的真名。

    随即，相视一笑。

    在这无法传递声音的次元空间里，它们却听到了彼此欢快的笑声。

    同样异生为兽，同样降临于魔，黑与白不曾被任何人接受，不曾被任何人理

    解，也不曾被任何人束缚。

    之所以飘荡在这无限轮回的时空裂缝之中，是因为它们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对自己的存在感到了绝望。

    因为，它们是怪物，是异端，也是强大无比的「兽」。

    「嘻嘻！阿斯卡隆，我给你看一个很好玩的东西。」

    笑眯眯地说完，白色的兽从它怪异的嘴中吐出了一个纤小的生物。

    「这是母亲大人耗费数千年的时光所创造的泥人哦！」

    「泥…人？」

    「怎么样，形状很奇妙吧？明明是以我为原型捏出来的生物，但是和我长得

    一点都不像呢。」

    「生物？这个比你还要小巧的东西是某种生物吗，那它为什么不会动呀？」

    白尘想把偷偷带来的人型生物给黑色的兽仔细瞧一瞧，但她锋利的兽爪在触

    碰到婴儿的身体时，瞬间就将它划成了零碎的rou片。

    阿斯卡隆看到白色的兽不断尝试捡起漂浮的微小生物，却反而将那脆弱的肢

    体切成的断片，连周围都扩散出腐臭的气息。

    「唔呼！这个爪子还真是碍事…嗯…对啦！」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白尘从嘴中吐出大量的绿色液体，不一会儿就将

    散落的婴儿碎片全都包裹了起来。

    于是乎，早已死亡数千年的泥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重生着，几秒后睁开双眼，

    晃动着手脚发出微弱的哭喊。

    接着，白尘又将绿色的液体均匀涂抹在自己细长的骨爪上，随即便轻轻刺穿

    婴儿的身体，而那贯穿血骨的白色爪尖慢慢变化出一个粗糙的倒钩，固定好rou色

    的表皮后将婴儿倒提了起来。

    「快看快看，这个是活着的生物哦…还能哭哭叫叫呢。」

    白色的兽将婴儿举到阿斯卡隆黑色的眼珠前，刺穿rou体的痛苦使得弱小的生

    命呻吟出静寂的悲鸣。

    「咦？我怎么没有听到它的声音啊？」

    黑色的兽刚想去触碰在白尘爪上挣扎的奇妙生物，可它过于巨大的指尖不小

    心将婴儿碾成了rou沫。

    「啊，对不起……」

    阿斯卡隆看到自己手中变成碎沫的婴儿，他下意识就对白尘道歉了。

    这让它回想起在家乡同样被自己一碰就碎的同族们。

    每当发生类似的事情时，父亲总是逼迫阿斯卡隆道歉，明明是因为他们太过

    脆弱的原因，根本就不配和自己玩耍……

    「没、没关系啦！反正我可以无限次复活它，至于你听不到它的哭喊，大概

    是由于这个空间无法传递声音吧…貌似我们连语言也完全不一样呢。」

    「是吗，那为什么我却能听到你说的话…」

    「嘿嘿，这是我的能力…母亲大人的权能之一，可以通过意识直接将灵言传

    达到你的大脑中哦。」

    一边说着，白尘将自己断裂的兽爪连同婴儿的碎末全都吸入嘴中，而她巧妙

    转移话题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引起阿斯卡隆的怀疑。

    「这

    样啊，我好想听一听它的声音，可惜父亲不允许我离开这里……」

    黑色的兽不知为何变得消沉起来，但它却不知不觉对白尘敞开了自己封闭的

    心扉。

    「啊？你也是吗？我的母亲也不准我离开这个空间呢！」

    白色的兽没想到阿斯卡隆竟和自己的处境一模一样，这让她好奇的同时也感

    到了一丝开心。

    「不如…我们杀了你的母亲，带我去你那边的世界看一看？」

    「大概不行呢，我很早以前就尝试过了，我的王权都是母亲大人的弱化，

    根本就不可能打败她啦…打败那个初始的元祖魔神·女娲大人！」

    黑色的兽貌似对白尘的家乡很感兴趣，它提出了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建议。

    白尘回想起自己慈爱却又可怕的母亲，它说出了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回答。

    「哎？但是…我比我的父亲要强上许多，你原来很弱的吗？」

    阿斯卡隆不愿离开这里的原因，并不单单是它父亲绝对的命令，而是因为…

    他姑且能认知到……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诶~诶~！那么要试一试吗？输的人就带对方去自己的家乡玩！如何？」

    这是白尘自出生以来次听见有人胆敢说它弱小，她的内心难免有些生气，

    尽管她并不能理解，所谓生气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不！应该说我还没有成长到能手下留情的地步。」

    阿斯卡隆认真起来，他并不想输给自己心仪的朋友，哪怕对方只有自己手指

    的大小。

    「哈…哈…哈！你再说一遍试试，你这个得意忘形的小鬼！！」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年龄，但白尘还是不经思考就说出了挑衅似的发言，

    因为这才是她卸除伪装的真正性格。

    同样，与朋友相处，不应该隐瞒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这也是阿斯卡隆的母

    亲从小教导他的。

    「那么，我要上了…？」

    「欧拉！老娘要宰了你！」

    就这样，两只来自不同世界、相同处境的异兽打了起来，在这个连移动都万

    分艰难的次元空间里扭打了起来。

    一拳，粉碎星辰。

    一爪，撕裂幽空。

    像小孩一般，像怪物一般。

    肆意妄为地破坏着，肆意妄为地厮杀着。

    肆意妄为地玩耍着，肆意妄为地拥抱着。

    直到终焉的时刻再度降临。

    ２

    月夜朦胧，丝卡洛的一千零一十二年历，仿徨的深夜，北部森林隐蔽的小道

    中。

    两名瘦小的身影于虚月的注视下高速奔跑，他们背后几百米处正燃烧着熊熊

    烈火，漆黑的烟云犹如一条恶龙盘踞在昏暗的天空，飘落而下的残渣渐渐扩散到

    整个森林里。

    周围的一切都将被火海淹没，充斥着未知的哭喊与植物的尖叫，神圣的精灵

    界迎来了毁灭的终结。

    「快点，蕾娅…」

    月影重重，缥缈的火光之下，隐约能看清一名褐色皮肤的绝伦少年，他身上

    沾染着血迹与污秽，纤弱的手臂牵着另一名同龄少女在森林中快速穿梭，但身后

    凶残的火焰却如同吞噬一切的迷雾般向他们席卷而来。

    「再快点，蕾娅！被他们追上就糟糕了！」

    貌似正被人追赶着，褐色的美少年忍受着伤痛，一边奔跑一边急促地喘气，

    虽然汗水早已染湿了他略显疲态的脸庞，尚未长全的智齿也像是被人强行打掉了

    几颗，可那大口吐出的粗气却并未扰乱他沉稳的步伐。

    突然间，伴随两人身后炸裂般的轰鸣巨响，一阵猛烈的热风吹散了绝美少女

    长发及腰的银白发丝。

    几秒后，恍惚的少女甩开少年紧握的左手，转过那娇小匀称的身形，迷离的

    目光注视起被火炎吞没的家园。

    「蕾娅？」

    没有搭理逃亡的同伴，被唤作蕾娅的少女只是呆呆望着远方不发一言，皎洁

    的月光于肆意的火花下交织舞动，终于看清了少女清纯的容颜。

    银白色的秀发悄悄滑过稚嫩且精美的面庞，细腻的肌肤伴随着火光的跳动闪

    耀出透亮的光泽，淡绿色的眼眸中满溢着朦胧浮动的水汽，犹如宝石般闪烁，亦

    如琥珀般晶莹，但这苦涩的情泪却只能一滴一滴流入饥渴的土壤。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再一次，少年温柔地牵起少女不断颤抖的玲珑玉指，轻轻抹去了她眼角璀璨

    的泪痕。

    「哈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带着少许的哭腔，纯白的少女扑向了少年弱小却坚毅的胸膛，轻声的抽泣慢

    慢变成了发泄式的哭喊与低吟。

    拥抱的两人，失去了家园，失去了父母，甚至失去了人格。

    蕾娅最后的寄

    托、最后的依靠，就只有眼前这个与她相依为命的青梅竹马了。

    倾然之间，抖动的耳尖貌似察觉到什么，哈尔抱起蕾娅轻盈的身体迅速跃向

    草丛，将瘦弱的身影完全藏匿于茂密的丛林之中。

    「哈尔？」

    「嘘！有人来了…」

    躲避追杀的两人，相互堵住对方的嘴唇，轻轻趴在草地上，静静等待逐渐接

    近的人影，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青鸟的罗斯科吗？哈哈哈…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啊！」

    相当洪亮的男声。

    出现在哈尔视野范围内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帝国士兵，除了头部以外，他

    的全身都被漆黑的盔甲包裹得严严实实。

    相貌平平，但明显露出了少许烦躁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个轻浮的士兵应该是

    次来战场上厮杀。

    不过比起这个，真正让哈尔在意的，士兵所穿戴的盔甲上雕刻着某种特殊的

    纹路，某种让他从生理上就接受不能的魔力回路。

    「千万不要大意！追击小队已经有四人被干掉了，被那名叫做哈尔的暗精灵

    王子！」

    极具威严的声音。

    全副武装的另一名士兵将双手摆放在腰间，那里有一把做工精细的华丽佩剑，

    雕刻着「青」字式样的剑鞘时不时反射出淡蓝的光芒，他警戒周围的同时缓慢移

    动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丝毫不受沉重盔甲所带来的影响，漆黑的甲胄上同样刻有

    着青色的魔力纹路。

    若只从这两人的站姿以及站位来看，就足以确认他们之间有着极大的实力差

    距。

    「哎？是暗精灵吗？那个被称为丝卡洛最卑鄙、最下流、最阴险，为了生存

    不择手段的上位精灵种吗？」

    早已脱去头盔的士兵显露出惊讶的神情，满是破绽的身体面向了在他身后四

    处搜查的罗斯科。

    「你连追杀的对象都没有弄清楚吗？哼…果然只是连佣兵都称不上的杂兵…」

    罗斯科冰冷的言语中夹带着个人的讥讽，即使是现在，他仍然警惕着周围，

    双手也没有离开最适合拔剑的位置。

    并不像前面轻浮的士兵将剑刃拿在手中，而是摆出了某种危险的出招动作。

    由此推论，这名叫做罗斯科的人类男性一定是一个使用拔剑术的高手。

    「啊？罗斯科！我不管你以前是多么有名的人，但你现在只是老子的追击小

    队中的一员，给我注意你的口气！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吗？那就是你这辈子

    都将会是个普普通通的帝国士兵！明白了吗？」

    变得狂妄的士兵将自己的剑刃敲击在罗斯科的头盔上，一次又一次，铁块碰

    撞的尖锐声响不断挑拨着他越发狂躁的人格。

    所谓权力亦是如此，明明有着绝对实力的差距，大部分的强者却不得不屈服

    于弱者的支配。

    然而，这个看似合理的不平等规则或许即将在此打破。

    「很抱歉…雷德队长，是属下一时冲动，请您息怒…」

    罗斯科低下头去，他回想这些年来所受到的屈辱，要是因为自己意气用事损

    害了白鸟骑士团的名誉，自己兄长的努力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知道就好！本大爷可是贵族出生…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我要亲自上前线

    打仗啊，这种事不是应该交给你们这些愚蠢的骑士团和佣兵团吗？而且那个叫哈

    尔的小鬼究竟是如何干掉我的队员的…真让人是火大啊！」

    刚抱怨完，雷德的剑刃朝哈尔所在的草丛挥砍起来，但他仅仅只是发泄着内

    心不满的情绪，胡乱地挥砍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蕾娅不小心露出的衣角。

    「暗精灵天生就拥有强韧的身体，擅长睡眠、加速、暗隐、瞬间强化等下位

    辅助系魔术。」

    「魔术？哦…是说骑士也能使用的那些小把戏吧？」

    「嗯…队长说的是，我们所穿戴的反精灵铠甲——漆黑幽魂，是马特里奥帝

    国新任命的上位锻造师」希尔忒·琉璃雨「特别制造的，其中刻印的禁锢咒文会

    在接触精灵族时自行发动，而这类无法以人类自身的能力实现的超自然现象就被

    称之为魔术或是魔法。」

    「不亏是原骑士呢，懂得可真多…那么，你能解释一下我的手下是怎样被干

    掉的吗？」

    停下挥剑，雷德转身面向了在别处搜查的罗斯科，不过他身后的草丛里，哈

    尔与蕾娅的部分肢体已经彻底暴露了出来。

    「从他们的死相来看，无一例外都是被人从身后一刀毙命的，但他们好歹也

    是级的帝国士兵，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应该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才

    会让他们」卸下「盔甲，而那里的血迹……」

    「嗯？这边我已经检查过了！黑漆漆的一片，别说是精灵了连根

    毛都没有。」

    「是吗…那个暗精灵王子应该还躲在」附近「吧，明明拥有Ｂ级的实力，却

    选择用偷袭的手段解决你的队员，那他一定带着什么累赘才对。」

    冷静地分析完，罗斯科就将目光停留在雷德脚下，虽然他对突然消失的血迹

    甚是怀疑，但也不想再次引发雷德的反感，只好静下心来，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

    追求杀戮的人格。

    「对了，我听说和那个暗精灵一起逃走的还有一个圣精灵少女呢！嘿嘿嘿…

    长得一定很漂亮吧。」

    「…………」

    「嘻嘻嘻…因为帝国的法令，我还从没有玩过精灵族的少女呢。」

    面对罗斯科无言的冷漠，雷德的脸上流露出恶心的笑容，他并非是借由罗斯

    科的引导联想到了圣精灵少女的存在，仅仅是用下体如此思考着：

    ——要是能将那个高贵圣洁的圣精灵占为己有的话……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王」已经下达了追杀令，话虽如此，在杀死她之前也不是不可以好好享用

    一番。

    「名字叫蕾娅，银白色的头发，淡绿色的双眼，外表大概和人类十二岁的女

    孩差不多，能够使用中位的圣愈术，不存在任何危险性，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

    知道为什么暗精灵会去」保护「圣精灵。」

    不再警惕周围的罗斯科缓缓说道，但他锐利的视线却仍在雷德身后轻微抖动

    的草丛间来回扫荡着。

    「哦，我记得暗精灵和圣精灵几百年前就是世仇了吧，在精灵界为了争夺地

    盘也经常发生战争…什么嘛，那不就和我们人类一样了吗？真是扫兴！走了罗斯

    科！去前面再找找，若是发现了那个圣精灵记得要时间通知我哦！嘿嘿嘿嘿

    …虽然我先找到的话是不会给你说就是了…」

    带着嚣张的yin笑，雷德转身往森林深处走去，可他无法看到，罗斯科隐藏在

    头盔之下的扭曲面容。

    「败类！靠着家族的名誉获得骑士的称号，却胆敢对王族的女人出手，如今

    被分配到前线还是不知悔改！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寄生虫般的存在，马特里奥王

    国才会如此腐败不堪……不过…很快了！很快你们这群害虫就全会死光的，在吾

    等白鸟骑士团的讨伐之下！」

    仿佛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罗斯科狂躁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戮的恶意，它回头看

    了眼火光冲天的精灵界，随之便跟着雷德扬长而去。

    许久之后，确认周围彻底失去了敌人的身影，暗精灵王子哈尔解开隐蔽气息

    的暗隐术，扶起了沾染几丝尘土的圣精灵公主蕾娅。

    「蕾娅？你…怎么了，抖得好厉害呀？」

    轻轻捋顺蕾娅凌乱的发丝，又用双手擦拭干净她脸上的污渍，对哈尔而言，

    只要眼前的少女还活着，他就永远不会堕入黑暗的深渊。

    「嗯…嗯！我没事，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要不要就这样待在这里等他

    们离开？」

    拍了拍自己沾满人类污秽的连衣裙，蕾娅展露出迷人的微笑，她其实正试图

    逃避着，罗斯科给自己的定义是，拖累哈尔的累赘。

    「不行！森林的火势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而且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如果不快点速战速决，你我迟早都会倒下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

    「抱歉，蕾娅…只能再委屈你了，但是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哈尔认真地说着，虽然蕾娅娇小的rou体尚在发育之中，但若能排除胸部以及

    臀部的曲线，不得不承认她的外貌对人类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而这一点，也正是通过色诱那些帝国士兵所得出的结论。

    「嗯！只要闭上眼睛不动就好了…对吧？反正等我醒来，眼看到的一定

    会是哈尔，就放心交给我吧！」

    「那这样决定了，蕾娅你先躲在这里，我去找一个好下手的地方。」

    「唔…最好是要在小河边哦，每次醒来腿上都黏糊糊的好难受，而且为什么

    连我的脚趾里都黏黏的呀？」

    「我也不太清楚，那些帝国士兵并不像书本中描写的会把下体插进你的…啊，

    没、没什么…咳嗯。」

    哈尔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蕾娅此刻正脱下靴子清理着脚趾间粘稠的液

    痕，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下流词汇，这不禁让哈尔松了口气，蕾娅好

    不容易才把崩溃的心态调整过来，要是再刺激到她可就对接下来的计划有所影响

    了。

    「嗯~终于弄干净了，接下来是大腿上的…」

    「唔！蕾娅你干嘛啊！我不是说过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就掀起裙子吗！」

    看到蕾娅突然裸露出大片肌肤的白皙大腿，羞红着脸的哈尔连忙转过身去，

    蕾娅则是气呼呼地鼓起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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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嘛！以前我们不是还偷偷一起洗过澡吗，现在有什么好害羞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就是因为蕾娅你总这样才会让别人误会。」

    「误会？你是指什么呢，人家可不记得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哈尔的事情！」

    生起气来的蕾娅一下子来了兴致，理所当然的表情是想要和哈尔争个谁对谁

    错。

    「你还好意思说啊，我好歹也算是暗精灵的王子，昨天你却害我当众出丑，

    结果那群圣精灵混蛋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啊嘞？难道不是因为某人的性格过于阴暗的原因吗？」

    「才不是啦！！」

    苦着脸的哈尔无奈地大吼了出来，随即就反应过来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而

    蕾娅也把纤细的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了「嘘」的可爱姿势。

    「笨蛋，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呀！」

    「抱歉…」

    「唉？没、没关系！」

    「…………」

    下意识就欺负起哈尔来，蕾娅在心中反思着，自己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但

    这也不能怪她，由于罗斯科的一番话，她只是表面上装出坚强的样子，其实内心

    早已泪如雨下，如果不强行找些话题，她恐怕很难再控制住自己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