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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我。”“怪你?”唐樾歪了歪脑袋:“恨你?”他一时语塞:“皇姐为何这样想?”“是我让父皇叫你流放的。”唐翎想了想,终于和盘托出。“我知,”唐樾道:“可皇姐是为了救我,若是不然,凭着皇上对我的态度,只怕杀了我他都不会伤心半分。”“你知?”唐翎惊讶了下,又道:“你走之前我待你不好,要同你恩断义绝。这事,你总不该忘了吧。”“没忘,”唐樾眼睛闪了闪:“那时皇姐在气头上,我同阎家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不好解释的关系。皇姐怀疑我有异心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如今我确实将这异心向世人展露无遗。皇姐当年,也不算污蔑我。”唐翎愣住,在心中同系统道:我突然觉得我没什么好怕的了……系统很是不解:这个唐樾怎么都从永州外郡走了一遭回来,在你这里还是一朵小白花?他要不是脑子不好,就是……唐翎:就是什么?系统说的很是肯定:就是真把你当成亲人来对待了。唐翎心中大喜,试探的说了句:“阿樾,其实我对你心中一直挂念,若你心有怨怼,叫我补偿你,无论是什么我都是乐意的。只是,若是我同你说,我不愿意嫁给哈日朗……你,可会怪我?”唐樾面上有止不住的喜色:“自然不会怪,皇姐不愿意嫁便不嫁,区区哈日朗,有什么能耐叫你为他披上嫁衣。”唐翎很是欣慰:“我果然没有白疼你。”她这话说的像是一个慈祥的老母亲,唐樾眼神一变,瞧不出来有多开心,反倒突然晦暗了几分。唐翎看出他的异常:“你怎么了?”唐樾看着窗外天色已经黑下,只是宫中仍旧有火光映照着夜幕,犹如白昼:“困倦了而已,行军许久,未曾睡过一次好觉。”唐翎今日吃了定心丸,便也不留他:“那你便回宫歇息吧。”唐樾笑了起来:“皇姐糊涂了,我离开雍都许久,哪里还有自己的宫。”唐翎想了想:“我叫宫人收拾出一间厢房给你。”“皇姐又忘了,整个熙淳宫中的宫人,都已经被我驱逐了。”是啊,唐樾先前说过,除了围宫的将士,这宫中只有自己同他二人。唐翎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叫我亲自给你收拾出一间厢房?”唐樾摇摇头:“皇姐娇生惯养,做不来这事情。”既然知道她做不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这意思叫人摸不透,唐翎也不知要如何说下去。她正踌躇间,就听得唐樾道:“睡在这里不行吗?”“你说什么?”唐翎皱了皱眉头。唐樾不知哪来的勇气,并未退缩,反倒是又详详细细地说到:“这屋中便有一方卧榻,容我一夜安寝,不行么?”唐翎道:“那是我的寝榻。”“皇姐这般小气,先前还说要补偿我,实则连一方床榻也不分我一半,”唐樾语气似有愤愤:“若今日在这里的是临昭,若是临昭要借皇姐卧榻一睡,皇姐只会慈爱守在他身旁,不会拒绝,就如同以往临昭睡在皇姐院中一般。”唐翎一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又关临昭什么事?”唐樾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只是现如今,情况大有不同。皇姐早已不是临昭的亲姐,临昭有梁迢护着疼着,皇姐便不要再掺和了。否则,我看他不顺眼,便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说到最后,都有些发了狠。唐翎头疼,截断他的话:“一方卧榻而已,你要睡便睡是了。只是你洗得干净些,莫要弄脏我的床榻。”她语中分明是嫌弃,唐樾倒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夸赞一般:“自然不会弄脏皇姐卧榻。”他唤将士烧了水,自己到旁边房中冲了个干净,将一身杀气冲个精光。再出来时,发丝湿漉漉的,眼神也是湿漉漉的。出来的时候瞧见桌上摆了点吃的,唐翎安静地摆着碟子,见他进来,说道:“我刚才要去御膳房那里拿些吃的,你的人竟是不给我出去。我便只能使唤你的将士,叫他们拿些吃的过来。”唐樾走过去,夹了块糕点放在口中:“我的人皇姐又不是用不得,需要用的时候,只管使唤便是。”唐翎看他吃着东西,等他吃完才开口:“你大概是没弄清楚我的重点,阿樾,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将我软禁了吧?”唐樾放下筷子,面上挂了笑:“如今外头不安全,皇姐孤身一人出去我不放心,等这几天过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他起身,走到床榻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折腾了许久,皇姐不累吗。这床榻很大,皇姐躺在里头,我在外头。”唐翎也不忸怩,径自躺在了里头,唐樾躺得规矩,离她有一段距离,倒也不让她觉得有压力。她迷迷糊糊间听得唐樾突然出声:“为何是熙淳宫,我在永州时听得皇姐的消息,说是你自请搬入熙淳宫,为何是这里?”唐翎虽然困意深,却也不见得脑子不能转。反倒愈是这样的时候,她应激反应极快:“因为……你从小不是在这里待过么。”她说话间有浓重鼻音,听起来是个昏昏欲睡的人,连这答案听起来都是下意识说出的,没有任何心机和欺瞒。她闭着眼睛,听得唐樾在身侧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又是安静。唐翎隐约感觉这事情总不会这么简单,她强撑着睡意,脑中保持着清醒。过了许久许久,想来唐樾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她感到一只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耳边的头发,弄得她有些痒。随后是唐樾轻柔的声音,在夜里很是清晰:“我就知你总是在意我,只是你自己心里不知。”困意终于再也撑不住,唐翎只觉得自己在听见这话之后便昏睡了过去,睡过去前的最后一秒钟,心里头有两个念头划过:唐樾,是不是喜欢我?还是我自作多情了?这一夜于她而言是平静的,平静的如同以往的日日夜夜一般,没有什么特别。可对于有的人而言,这一夜是翻天覆地的一夜,一夜过后,大雍便要易主了。阎渡川一早踏进熙淳宫的时候瞧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士便觉得有些奇怪,幸而他一直是唐樾心腹,军中无人敢拦他。因而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熙淳宫中。他问巡逻士兵道:“还昭王宿在哪里?”士兵老老实实道:“还昭王昨夜一直在景阳公主房中并未出来。”阎渡川心中一顿,直冲着卧房而去,要推门时竟是有些不敢下手。只是敲了敲门:“王爷可在里面?”门从里头被打开,唐樾衣服还未穿戴整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同他道:“各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