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重回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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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拭了拭汗,微一抬头,湘园山庄那巍峨壮观的寨墙已然在望,白欣玉轻轻地吁了口气,强忍着心中那澎湃汹涌的情绪。当日她离开湘园山庄的时候,原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再踏上此处,也不用再看到原以为相好如同姐妹,可以亲昵和好到永远,到后来才发现彼此之间竟会剑拔弩张、肝胆皆裂的黄彩兰和范婉香,那个时候留书出走的心情,白欣玉以为自己可以就此放松,只要避开湘园山庄的耳目,找个清静所在退隐山林,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烦恼人世纠葛,什么都不用再管了,想不到…想不到自己竟这么快就回来了!白欣玉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将自己的心情挽回到应有的平静,她是回来复仇的,无论以往发生了什么事,现在都要一口气做个清算,除此以外再无良机,绝不能因忿坏事,若在此一步踏错而毁了全局,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扳回呀! 并不能算是突然,湘园山庄外墙上戍守的人马,表面上虽没有什么异动,但在白欣玉的眼中,却明显可见少了几个人,显然对方也已发现自己正在接近,但若非当日从天山千里迢迢地来到此处,助赵平予救出柳凝霜的一路上,无论蓝洁芸或雪青仪,都毫不保留地指点过自己的功夫,令白欣玉的武功比之当日在天门精锐手中落败被擒之时,已不知高出了多少,换了个人怕也无法从这么远的距离看出端倪,光从对方表面上毫无异动,实则早已派人通知庄中高手,严阵以待的样儿,便可知湘园山庄的庄丁确是训练有素,若自己此计不成,要对付郑平亚恐怕是难上加难。 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庄主的大位上,郑平亚表面上精神奕奕,心中却是一团乱麻,若非靠着当日尚光弘的严加训练,加上深知自己身为庄主,在庄中人众面前绝不可落了威风,便是心中再乱,再不想打起精神,表面上仍得表现出神光照人的模样,郑平亚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当日与赵平予斗了个平手之后,他便觉得力气好像在一瞬间都蒸发掉了一般,整个人都空空的,做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无论练功修武,甚至和尚光弘等人讨论天下大势之时,总觉得自己没有以往的雄劲锐气,偏偏又怎么也找不出到底是那儿出了岔子。他也曾以为是被赵平予暗自做下了手脚,心中怨恨这丑人鬼心眼多,也不知是怎么暗算了自己,但无论是庄中名医甚或见多识广之人,在自己身上也看不出任何异状,搞到郑平亚连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重复当年之勇都不知道,本已混乱如麻的心,这下子更是难以平安,那种难受当真非身历其境不能了解。 偏偏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事情却是接踵而来,威压排帮之事虽因赵平予横加插手,以致功败垂成,但与华山派的联姻之事,却仍是迫在眉睫,不能靠着威镇排帮而令远近门派归心,心甘情愿地将湘园山庄开出的礼单全算送上,在转交华山派和璐王府的礼数上头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幸好华山派终究是江湖人,不太拘礼数,而璐王爷对此事,也没有那么多要求,想必是因为能和郑平亚这等江湖英雄结亲,虽是身为王爷也是与有荣焉吧!反倒是李月嫦那边麻烦多了一些,多半是因为对郑平亚心怀怨怼的平山双燕从中作梗,李月嫦大发小姐脾气,对湘园山庄送上的礼品挑三拣四的,能怎么挑剔就怎么挑剔,怎么都不满意,若非这挑剔样儿连华山派的长辈都看不过去,掌门长孙宗亲笔信给了李月嫦一点指导,怕光送礼一事,就要再多耗上许久时间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意见大大堆的李月嫦,连婚期都已订了下来,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偏偏今儿个练功时间才过,郑平亚才刚回房想来个午盹,人都还没睡下呢,外头就有人进来传讯,竟然是睽违已久的白欣玉又回来了!才听到这个名字,郑平亚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倒不是白欣玉当真对他有什么得罪,只是当日靠着追擒白欣玉的缘由,湘园山庄才得以攻上天山,虽说因此而将天山派的绝色女掌门‘雪岭红梅’柳凝霜弄到了庄中,让郑平亚好生享受了一段旖旎时光,但事后她却被阴京常给救走,连带尚光弘在追敌时还遭敌暗算,这种事情光想就令人闷火高烧! 不过这一回,看来白欣玉当真是走投无路,又重投湘园山庄了,这次她似乎聪明了些,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以往的孤僻高傲全都不见,也不知怎么打点的,让来传报的庄丁都为之心软,在通报庄主时或多或少地为她说好话,听的郑平亚暗自点头,想来这段时间在外头闯荡,这丫头也学乖了些,无论如何总不会像当日在庄中一样惹人嫌了吧?看在黄彩兰和范婉香的面子上,自己身为一庄之主,也该心胸宽广些,给她一个容身之处,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宽容也是好事。 走到了厅前,潇洒飘逸地落了座,说不出的英挺俊雅,郑平亚眉儿一挑,只见庄中众人个个控背躬身,问安的声音整齐一致,绝无人敢稍稍失了礼数,他不由暗自高兴,至少自己的人马训练的倒是不坏,虽说没能击败赵平予,吞掉排帮的计划功亏一篑,但庄中人马并未因此对自己的威严稍有轻忽,光看这排场、这威望,就绝不是赵平予这等渺小人物所可以望其项背的了。 只是出场时的飘逸潇洒,却维持不了几个眨眼,转瞬间郑平亚连眼都直了,瞪着端坐椅上的白欣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厅中登时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嫌刺耳。 其实也难怪郑平亚失态,厅中其余的人也未必比他好上多少,照说白欣玉离开湘园山庄不过数年,除了真正新来的庄丁外,旧人几乎是人人都认得她,但此时的白欣玉虽然一身白衣如雪,当日那孤高自傲的气质,却已是一点不见,此刻的她端坐椅上,眼观鼻、鼻观心,端庄虔敬的彷似礼佛一般,那模样儿如此的温顺娴雅,完全没有一丝江湖中人的烟火味儿,就活像是传说中的观音大士下凡一般,虽是一语不发,旁的动作都没有,却自然而然地将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吸住。 “…许久不见,白姑娘一路过来,可累了吗?”本来被吵醒的时候,郑平亚也不知那来的一窝火气,只差没向前来禀报的庄丁就发了出来,当他听到白欣玉穷促来奔时,心中本也想了不少话来修理修理这不知好歹,当日竟主动离开气势正蒸蒸日上的湘园山庄的愚昧女子,但当他亲眼见到现在的白欣玉时,胸中那股火气已不知消失到那儿去了,出口的话儿竟变的极其温柔有礼,令深知他性格的元松等人惊诧不已。不过看看现在的白欣玉,是如此的端庄娇柔,令人便有恶心恶语,也着实出不了口,也难怪郑平亚近来那见人就发的无名火竟一点都发不出来了。 听到了郑平亚的话,自入厅后神态虔敬、彷佛什么都动不了心的白欣玉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眼眸似有若无地向郑平亚望了一眼,只看的郑平亚心都不争气地重跳了几下。如果说原本的白欣玉是尊倾尽匠人心力雕就的塑像,说不出的端庄完美,现在她配上了那如泣如诉、似光看着就能传达千言万语的眼光,那模样儿就好像是仙女下到了凡间,正无言地向世人陈述着美妙的仙籁,郑平亚真不敢相信,白欣玉是如何脱胎换骨的?和以往的她根本就是变了个人一般。 “多谢庄主关心,欣玉在此谢过。”这声音一出口,更加不得了,温柔清润的彷似清泉般沁人心脾,只听的庄中众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像化入其中,软绵绵地再也挺不起来。 “元松,快帮白姑娘收拾房间,这一路走来想必白姑娘也累了,你亲自去,赶快帮白姑娘将东西收拾好,另外安排筵席,今晚本庄主亲自帮白姑娘洗尘,通知几位夫人都要出席,快去!” 见元松唯唯诺诺地退了下来,转身便去指挥人手,白欣玉娉娉婷婷地起身,向着郑平亚一福,动作之间带着一缕香风袭过众人鼻尖,“感谢庄主仍愿收留,厚恩欣玉在此先行谢过了。” 离去时的那一眼,充满了千言万语,眼光像是被她勾走了一般,见白欣玉轻行缓步,随着元松步出了厅堂,好一会儿郑平亚才似回了神,心中仍悸动不已,脑子里头却不由自主地想着,自己以往怎么这么没眼光,竟对这样天仙下凡的美女毫不客气,逼的她竟离开了湘园山庄,光看她此时的美貌娇姿,别说蓝洁茵或天山派的项家姐妹了,几乎可以比得上那‘雪岭红梅’柳凝霜,更别说她那两位姐妹了,幸好老天有眼,她又回到了湘园山庄,这良机自己可得好好把握才成! “哼!又一个小狐狸精!”见郑平亚恍似魂都给勾了去,才刚进厅的蓝洁茵不由恼火,她瞪了一眼另外一边进来的黄彩兰和范婉香,故意加大了声音,“狐狸精果然是一窝子,狐媚的让人恶心!当年走就走了,竟然还有脸回来!真不知道她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怎么比城墙还厚?” 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郑平亚胸中不由火起,以前若非蓝洁茵老是冷言冷语地揭人阴私,恐怕白欣玉也不会一怒之下离开湘园山庄,这可都是这好妒的女人搞出来的事,好不容易这美女回头了,若自己再不拿出点庄主的威严,也真不知她要嚣张成什么样子,“住口!既是穷促来奔,不论何人本庄主大人有大量,自当包容。若老是这样冷语讥讽,本庄还成了什么样子?” “你…”给郑平亚当面顶回了一句,蓝洁茵不由怒火高升,但自二战天门之后,尚光弘三人负伤未愈,庄中实权大部份都转移回郑平亚和元松手上,加上吉州蓝元清去年病逝,蓝元素掌家之后,吉州蓝家声威也不如以往,少了外家相挺,庄中多数人都对自己和蓝玉萍面敬心不敬,是以蓝洁茵特别注意,无论大小地方都找机会出意见,绝不安静、绝不退缩,以免一个不留意,别人就忘了还有自己的存在,只没想到以往还让着自己的郑平亚,这回竟会如此不客气! “好了好了…”见蓝洁茵又陷入了发飙的边缘,接到元规通报赶来的梁虹琦连忙劝阻。一来这是在庄中众人齐聚之所,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了郑平亚身为庄主的威信,二来白欣玉穷途来奔,让她住下也算不得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该为了这等小事起冲突,不过他也不由光火,自己三人受伤未愈,一方面是因为阴京常下手沉重,一方面也是因为蓝洁茵处事急躁冲动,让他们根本无法专心养伤,还得帮她收拾善后,怎么说都没法,“洁茵,妳回房去,等会师父有话跟妳说。” “可是…师父!” 见蓝洁茵竟不趁此下台,梁虹琦不由发火,这吉州的蓝元清身为一方之主,可怎么会把个女儿惯成了这幅模样?怎么说都不听,怎么学都不乖,活了这么大还像个小孩子,只知无理取闹,相较之下郑平亚虽近来对自己三人不像以往那样毕恭毕敬,至少在外人面前还知道进退。 “立刻回去!等一下为师就来找妳,快去!” 没想到梁虹琦竟一点面子都不留给自己,蓝洁茵只气的浑身发抖,但看厅中不只郑平亚和梁虹琦,其他人照面看来也不像站在自己这边,反倒是刚刚被自己刺了一句的黄彩兰和范婉香脸色稍微好一点。自知这样下去自己无论如何也占不到上风,蓝洁茵气的一跺脚,旋身便冲回了自己房内,只苦了前呼后拥的侍女们忙不迭地跟上,生怕不小心又惹火了这位脾气颇大的庄主夫人。 “哎…这孩子太不听话,还请庄主见谅,虹琦会好生管教,绝不让她再次出这种岔子。” “二师父言重,”向着梁虹琦一礼,郑平亚虽心中也对蓝洁茵这连时地都不看就乱使性子的脾气不满,但尚光弘等三人对湘园山庄肇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无论如何也要看他们的面子,不好对蓝洁茵深究,“只是偶尔使使性子,平亚倒不怪她。只是白姑娘穷途来奔,若给她冷言冷语地讥走了,传将出去对本庄声名可大有妨碍,此事还得请二师父多多费神,平亚在此多谢了。” 听到郑平亚将责任推回自己身上,梁虹琦心中不由一阵酸苦,照说蓝洁茵都已经出嫁了,她的性子不好,郑平亚这做丈夫的也该负一半责任,他却把责任都推回自己等三人身上,前些日子对上天门时还可说事务缠身,现在的他万事都交给元松等人处置,人都轻松下来了,却未见在武功上多所长进,那日据说在赵平予手上小输一场后,更是变本加厉,懒懒散散的怎么都提不起劲,几是任事不管,只在后宫里和侍女们打成一片,难怪被冷落的蓝洁茵心中怒火更炽,动不动就发作,只可怜了尚光弘,一边养伤一边还得小心翼翼,深怕这成果一不小心就给郑平亚败了。梁虹琦本还想俟机骂骂郑平亚,要他振作起来,不要一天到晚往脂粉丛里钻,这下更是没指望了。 见梁虹琦退了出去,郑平亚坐回了位置,心中却不由驰想着,白欣玉临走前那一记眼光,深深地盼进了自己心里。如果她的仪态可说是观音菩萨下凡,端庄皎洁不带一丝污垢,那记眼神便似充满了生命力,娇柔妩媚的令人魂为之销,配上那高雅精洁的外貌,更令人不由得浮起一种遐思,若即若离之间,就好像正在诱惑自己一般,令人心荡神驰。以往的白欣玉那有这般诱人的风情?若那时白欣玉稍稍露出了现在一半的诱人,郑平亚便用强也不会让她离开湘园山庄啊! 白欣玉不过回来几天,湘园山庄中人都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但却是向好的方面转变。 首先是郑平亚也不知怎么转了性,持续了好一阵子的没精打彩模样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虽说庄中事务仍然是毫不保留地丢给了元松等人,但习武方面却是专心致志、毫无懈怠,彷佛还想再进一步般,虽说他的武功修为已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要再上层楼极为不易,但这样用功,至少不至于不进反退,只要这样下去,就算再遇上赵平予,到时候郑平亚也该有多些机会取胜。 当然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郑平亚的专心致志虽说不是做给人看的,但若白欣玉在场之时,郑平亚的用功程度便更增一筹,虽说就算白欣玉不在场时也不见松懈,但差别总还是用眼睛看得出来的。不过白欣玉只是偶尔来看上一两眼,顺道帮郑平亚喝个彩,在练武场的时间一点都没久到让人怀疑她在偷练郑平亚的武功,便是那最多话的蓝洁茵,在这方面也没什么话好说,看得出来为了那日的事,她被梁虹琦好生训了一顿,虽仍动不动吹眉瞪眼,至少是静了一些。 不过现在的白欣玉,和当日的她可也大不相同了,庄中的新人自是为之惊艳,而旧人除了惊艳之外,更多了一分惊意,当日的白欣玉虽不至于冰冷难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人,那时她的神态,也不像现在这般温柔高雅,可现在的白欣玉虽是容颜依旧,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只平易近人,高贵典雅中带着些令人不由得起了亲近之意的温柔,那眼神更是灵动活泼,口中的话虽然不多,但和她相处时,总觉得那眼光可以传达千言万语,令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满满的。 虽然如此,但对白欣玉此来,湘园山庄之中并非都是赞赏之意,第一个跳出来不满的,就是庄主夫人蓝洁茵,这点倒在多数人意料之中,毕竟这对夫妻不和已久,庄中人尽皆知,谁教郑平亚什么都好,就是色字头上把持不太住,蓝洁茵、蓝玉萍和黄彩兰、范婉香不算,庄中还弄来了大批侍女,前次甚至还将‘雪岭红梅’柳凝霜也禁在庄中,搞出了好大风波,一些没弄到这么出名的风流韵事,更是双手双脚都数不出来,这般风流好色,蓝洁茵身为正妻,要不吃醋也难。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同为‘鄱阳三凤’,本来和白欣玉亲如姐妹,和蓝洁茵从没好脸色往还的黄彩兰与范婉香,这回竟似也站到了蓝洁茵这边,虽不至于对以往的姐妹冷言冷语,但言谈行动之间,却有一种让人一望而知的隔阂,但凡亲身经历过她们相处的都知道,黄彩兰和范婉香心中的妒意之重,只怕绝不在蓝洁茵之下,只是隐忍不发,没像蓝洁茵那般明显而已。 但这次回来的白欣玉,不只颜色远胜以往,连修养似也较当日好上太多,对蓝洁茵和蓝玉萍敬而远之,即便受到不太合理的对待,也只是笑笑就过了,态度温柔如水,让吃醋的女人们想发都无处好发作。这种无处发挥的郁闷,反使得蓝洁茵等人胸中怒火更炽,尤其郑平亚和尚光弘等人这回可是一面倒的站在白欣玉那边,一来是因为白欣玉远道来投,身为湘园山庄的领导班子,是该做个榜样;二来也是因为白欣玉这逆来顺受的温柔婉娈模样,令郑平亚不由自主地豪气大升,想要不出言回护,对男人的自尊心而言实在是说不过去,而梁虹琦和骆飞鹰等人,也不想出言帮理亏的蓝洁茵一方,被孤立的蓝洁茵怒火毫无发泄之处,更是日日挑剔,冲突自是日复一日。 今儿个也是一样,为了郑平亚练武时,白欣玉再次光临,蓝洁茵又发了一回火,不过这次却不是为了郑平亚,而是因为白欣玉正想告退之时,被梁虹琦给留了下来,攀谈了一段时间,那模样只看的闻讯而来的蓝洁茵好生怒火填膺,郑平亚风流好色,眼睛像只蜂一样老在这装的高贵矜持的狐狸精逗留不去也就算了,连师父都给她迷了去,竟忘了指导郑平亚的武功,只顾着和她高谈阔论,虽说这段日子自己的武功搁下了不少,但师父也不该指点那故作清高的小狐狸精啊! 又一次在练武场大吵大闹,这回的主角梁虹琦本想发作,但念在蓝洁茵总是自己徒儿,又贵为庄主夫人,便是错在她,也不好在公开场合落她的面子,好说歹说之下,好不容易才劝服了蓝洁茵,硬是将她弄离了练武场,同时郑平亚也大发庄主之威,将一票忘了练武,纯在旁边看笑话的庄丁和庄中高手们轰的落荒而逃,好不容易练武场才平静下来,只有郑平亚喘着大气的声音。 “庄主辛苦了,”纤手轻拧,将巾上的水渍拧干,交给了郑平亚,白欣玉眼中微含幽怨之色,却是一点没显露出来,“山庄家大业大,庄主领导全庄,其中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欣玉当日负气出走,只贪了一时之快,却没顾到庄主的感受,仔细想来,欣玉实心中有愧,还请见谅…” “白姑娘言重了…”接过了白欣玉递来的丝巾,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郑平亚边动作着边在暗地里咬牙,当他接过那白巾之时,心中真有无限渴望去摸摸白欣玉那白玉雕就一般的纤巧小手,只是不知为何,向来色胆包天的他,却是一点出格的动作都不敢有,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竟没了胆子。这次回来的白欣玉有股仙女下凡般的圣洁气质,令人丝毫不敢起亵玩之心,便是色胆包天如他,也只能在暗中压抑着那将她压在身下,用强力粉碎她那圣洁无瑕外表,将她的身心彻底蹂躏征服的欲望,压抑的好生辛苦。“那时平亚年轻识浅,多有不是之处,还请白姑娘原宥。” “不敢当,”飘了郑平亚一眼,白欣玉微微一福,娇躯行若流水般退了开去,似是怕了郑平亚的灼灼目光,声音中仍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柔,“若蒙庄主不弃,两三天内欣玉寻地摆酒,向庄主谢罪,同时也感谢庄主收留之恩。” “平亚一定…一定到…”给白欣玉那一眼,勾的魂儿都飞掉了一半,郑平亚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不知道白欣玉究竟听到了自己的话没有,那一眼彷佛带着千言万语,有几分幽怨、几分歉意,还加上几分感激,勾的郑平亚心花怒放,就好像自己得到了仙子的垂青一般。 也不知在练武场中站了多久,郑平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心中虽不由有些怒火,更多的却是希冀。他身为湘园山庄庄主,在武林中享赫赫威名,现在有那个门派敢不给这名字几分面子?但庄中自己的权威却不是那么强大,光看白欣玉连想摆个筵席向自己赔罪,都不敢在庄子里面,还得到外头找客店,就为了怕蓝洁茵又来闹场,若给这被妒火烧坏了脑子的女人再搞出事来,自己身为庄主的面子往那儿摆?偏偏蓝洁茵不只是自己的正娶夫人,还是二师父梁虹琦的爱徒,自己便想发作,也碍着师父脸上,连想驯驯悍妇都得思前想后,这庄主做的真有够没意思! 想到这儿,郑平亚就不由想到,在迎娶蓝洁茵时同时娶进门的黄彩兰和范婉香,一来因为根据地已失,身如浮萍,只能依靠郑平亚,二来因为两女不幸失身在杨逖手中,故而对自己极为小心服侍,碰上蓝洁茵时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人,在天底下便再无存身之处。虽说有着男人喜新厌旧的脾性,但郑平亚还算念旧,便是有蓝洁茵等人明里暗里想法挤兑,他至少还把黄范两女留着,只是她们受蓝洁茵的气,怕也少不了,也幸亏她们还忍得住。 可真要说起来,或许两女在床上的表现,才是让郑平亚在新婚时对她们难舍难离的原因吧!虽然失身给杨逖,不能让郑平亚一享开苞之乐,但有了床上经验,加上心态上又极其想要取悦于他,和两女的床笫之趣,可绝不是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身上享用得到的,是以郑平亚虽然颇多内宠,几乎可说是夜夜当新郎,但最令他留连忘返的地方,仍是黄范两女的香闺和床上风情。 不知同为鄱阳三凤,‘白羽凤凰’白欣玉在床上,会不会和黄范两女一般美妙多姿、令人爱不忍释?这念头才刚浮起来,就被郑平亚硬是压了下去,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白欣玉美貌犹在二女之上,又有一种仙子下凡般的出尘气质,令人不敢妄起yin心,和那两个给yin贼破了身子的女人那能相比?何况…何况白欣玉也只说要摆酒向自己赔罪而已,可没说对自己芳心暗许啊! 但酒为色媒,何况若在庄外设宴,多半也只有自己和白欣玉两人,不相干的旁人绝不容参与,说不定…说不定自己还真的有机会呢?不,不能用强,那对这下凡仙子只是一种冒渎,但若用药呢?想到这儿郑平亚心儿狂跳,他是清楚药物的功用的,连‘雪岭红梅’柳凝霜在药上都吃了亏,用来对付白欣玉,该当仍有奇效,说不定要对付这等美女,也真要用上药物才好呢! 想到这儿,郑平亚不由有些患得患失,那‘雪岭红梅’柳凝霜的艳色,绝不在白欣玉之下,兼且外貌冰清玉洁,令郑平亚不择手段,也要弄她上手,只没想到柳凝霜外表看来虽是端庄拘谨之人,骨子里却是sao浪yin媚,早给人拔了头筹,虽说这般平日里克己复礼,天性却是最好闺阁云雨之乐的上好浪货,在床笫之间、交媾之时,最能满足男人征服欲的欢趣,让郑平亚有了她之后,几乎再不想其他女人了,可没有破她红丸,仍让郑平亚颇为遗憾,白欣玉会不会也是一样呢? 不,不可能的!摇了摇头,郑平亚禁止自己再想下去,能让白欣玉这天仙下凡般的绝代美女在床上sao浪yin媚地服侍自己,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像她这般拥有天仙般圣洁无瑕气质之人,绝对是最为皎洁清净,一点尘污也不沾的,这回用药自己可要小心些,药力太轻可破不了这天仙美女的矜持,药力若太重了,让她没经自己的手便被药力催成了yin娃荡妇,那可也不好,总之就是要有所控制,让体内yuhuo正燃的白欣玉,被自己的种种手段弄的欲仙欲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被自己所征服,不只是破了她的身子,还要令她事后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畔,玩个一生一世。 想到此处,郑平亚就不由暗叹,当日他和元松设局对付柳凝霜时,同时还找到了混毒的绝代高手‘毒王’蔺梦泽,不然要让江湖经验丰富无比的柳凝霜就范,可真是难上加难呢!但柳凝霜事发之后,尚光弘大为震怒,若非靠着自己力保,加上尚光弘追敌之时误中暗算,不能将心思再放在追查此事上面,怕元松早给赶出了湘园山庄;但为了自保,郑平亚不得已弃车保帅,‘毒王’蔺梦泽被他亲手大卸大块,连他带来的毒草毒物,也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自己虽暗中留下了一本蔺梦泽亲笔的,但郑平亚武功虽高,但在用毒这方面,绝对称不上行家,甚至连个学徒都算不上,又不能找在那之后噤若寒蝉,再不敢打这主意的元松帮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啊,对了,这几日郑平亚虽专心致意在白欣玉身上,绝不令她的作息起居有所闪失,但他也听说了,附近州里新开了间药铺,听说那老板在药上的功夫相当不错,以自己身为庄主之威,要那新开张的老板为自己出主意配药,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了,现在郑平亚只希望一件事,那就是那老板要有真才实学,千万不要没用到看不懂‘毒王’蔺梦泽竭一生心力写就的啊! 缓缓地走进了铺中,郑平亚悬了半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过这也是他作贼心虚,毕竟他出门前刻意打扮,现在一身儒衫高冠,书卷味儿甚重,完全没有一点点江湖人的习气,在这年头,这种独身在外的儒士可说是随处可见,虽说此处文儒气息不重,兼且要上京赶考,现在也还不是时候,但说到游山玩水,可算得上是士林之中所在多有的习性,旁人直是司空见惯,除非面见熟客,外人要从身影中看出这儒士便是威震天下的湘园山庄庄主郑平亚,那可真不容易了。 不过走到了此处,郑平亚却不由在心中暗诧,这世事也真有如此巧合的!白欣玉什么地方不好选,偏生选到了这家酒铺,新近才在城里头开了户,虽说味道还算不错,招待也还周到,摆饰也恰可,但总没有一些名店那么意态雍容,虽还算不得穷酸,郑平亚总觉得不是很好。 更怪异的是,这家酒铺旁边就是药铺,若换了旁人绝不会选此处开店,酒铺附近便是药铺,摆明是说酒铺提供的东西不新鲜,要你吃完了就上药铺抓药,要说晦气还真是晦气!不过这也没办法,这间酒铺根本就是旁边药铺老板开的,提供的饮食与众不同,中间或重或轻地涵蕴着药材味道,说是药食同源,以药材入菜颇有养生健体之功,若非有这独特的风格,让贪新鲜或重养生之人趋之若鹜,以新开门的酒铺而言,要在这州城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确实也不算容易。 不过真让郑平亚心惊胆跳的巧合是,这旁边药铺的老板,正是自己找来帮忙,研究集‘毒王’蔺梦泽一生心血所著的医林高手!虽说此人确有真材实料,不是一般走江湖混饭吃的郎中可比,对这的认识,有些时候甚至比那‘毒王’蔺梦泽还要高深,让郑平亚信赖有加,心想此间事了后,或许可以将此人拉到山庄里头,成为自己身边的御医,毕竟自己虽武功高强,但总是人身,难免有个五痨七伤,有个医道高明的大夫在旁,总比没有要好。但想到自己待会就要在他开的酒铺里头,用他研究出来的药物弄白欣玉上手,怎么想想都觉得有点儿别扭。 心中纵有些许疑惑,但在小二毕恭毕敬的带领下走进了包厢,郑平亚眼前一亮,什么疑惑、什么别扭都不翼而飞!今儿个白欣玉特地打扮过,起身相迎的她一身宫衣,璎珞薄纱当中隐见雪滑香肌,一袭长裙直曳至地,格外端庄轻盈,尤其她柳目微瞇,眸光盈然,神情身段都彷佛中人欲醉,在窗间透入的月光映衬之下,着实动人已极,教郑平亚一颗心犹如小鹿般狂跳,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紧攒住那小小的药瓶,心中激荡不已,既有些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这般天仙同席,又有些蠢蠢欲动,若计策得售,这天仙下凡般的美女,很快就会在自己的带领之下一探男女之欢,想到能在她的娇躯上肆意征伐、尽情驰骋,那种满足感真是笔墨难以形容于万一。 入位之后,饮食很快便送了上来,香气缭绕之间,药味并不甚重,想来该是白欣玉在点菜时便作下了功夫,特意迎合了自己的口味,想到这美女竟如此兰心蕙质,知晓自己并不习惯这药膳的口味,是以来个由浅入深,郑平亚不由心喜,既为了收了她后,她的冰雪聪明便要将为取悦自己而存,到时自己真是乐似神仙,更重要的原因是,若膳食之中药气颇重,难免会与自己准备下的药有所扞格,那老板为自己配药时可是千叮万嘱过,这回的配方力道并不重,若白欣玉沾了某些药材,致有抑制,到时候药性发挥不开,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幸好看白欣玉所点的菜,当中并没有那老板要自己特别注意的药材,看来鬼使神差,这回连老天爷也站在自己这边呢! 只是坐在自己身旁的白欣玉今天着实美的惊人,连为自己斟酒时的动作,都娇艳无匹,令郑平亚心头狂跳难休,虽说她的体贴周到无微不至,令他心神爽然,但却也让郑平亚毫无下手之机,那天仙一般的娇柔媚艳,和兰心蕙质的温柔体贴,令郑平亚更是食指大动,只不敢轻举妄动。 好不容易酒过数巡,似是看穿了郑平亚的紧张,白欣玉柔柔一笑,站起了身子,“当年之事,欣玉独身出走,对庄主好生过意不去,今儿欣玉迷途求返,幸蒙庄主收留,此恩此德,欣玉感怀五内。今夜欣玉敢以剑舞一场献于庄主之前,以谢庄主之恩,还请庄主不吝见教。” “这…自然是好。”将随身长剑连鞘交给了白欣玉,郑平亚倒不担心她会有行刺自己之心,在分别之后自己苦修猛进,武功之高江湖之中已难找抗手,颇有‘拔剑四顾、为之茫然’的感觉,何况此次出庄为了掩人耳目,郑平亚并没有将那玄之又玄的异宝‘羽翼剑’带在身边,身畔长剑虽非凡品,但要空手应付,倒也不难。比较令郑平亚庆幸的是,现下时候并不平靖,出门在外的人若非有人护身,便是自带兵刃,有武器在身的儒生并不罕见,除非身携‘羽翼剑’这等令人心眩神迷的宝器,否则只是儒服佩剑,实属平常,自己根本就不必害怕为此而暴露身份。 接过了长剑,白欣玉嫣然一笑,眸中水光隐隐,又似脉脉含愁又似心正欣然,那一眼真可说得上风情万种,飘的郑平亚差点连魂都飞了。只见座前白欣玉翩然一舞,三尺秋水幻若流光,一身的宫服长裙并无拖滞,反更显出白欣玉的婀娜多姿、轻盈娇巧,青锋挥洒之处丝毫不见杀伐之气,招式虽精,却是只见其美不见其威,一丝烟火气也无,着实是下凡天仙方能臻至的极品。 湘园山庄终是武林一脉,平素宴会里头也多有剑舞宴客,新人入庄之时,更是要郑平亚以庄主之尊,亲身品评来人武功如何,这剑舞郑平亚可看得多了,可却没看过像白欣玉这般美的。所谓剑舞一方以美、一方以武,乃是力与美的结合,光只是形容端美、招式绝妙,又或功力精深、威力十足,皆不能得其三昧,但月光下,同样的剑舞在白欣玉手里,却似化成了绝美,虽说白欣玉重舞而少使功力,看似美轮美奂而不见其威,但郑平亚何等眼光?一眼便看出白欣玉武功也已远胜黄彩兰和范婉香两人,虽仍比不上柳凝霜等风云录高手,却也称得上是武林一流人物。 只是现在郑平亚可不能专心鉴赏,这时候他差点要暗怪自己干嘛要搞这一套了,白欣玉剑舞极美,那身形、那动作,娇柔如水、媚艳似仙,在在都勾人心魄,任你定力再高,也要为之心猿意马,偏偏郑平亚却不能专心观赏,这直是天下掉下来的好机会,之前白欣玉对自己曲意服侍,别说下药了,郑平亚连酒瓶都碰不到,一有异动白欣玉马上就取过瓶来斟酒敬自己,主人家如此殷勤,他自不能拂逆,若非白欣玉也是酒到杯干,毫无阻滞,郑平亚还真以为白欣玉想灌醉自己呢!给人这样服侍虽好,但也同样使得郑平亚毫无可乘之机,若非白欣玉给了他机会,竟主动献舞,离开了桌边,给她这样服侍下去,恐怕一直到终席,郑平亚也没有一点儿动手的机会。 郑平亚虽知这可不是分心的时候,但眼前的白欣玉实在太美,舞动之间直如溶入了洁媚月色,柔润如水,那发自骨子里的媚意直如波涛般涌向眼前,却又像毛毛雨润物细无声,一心二用的郑平亚看得入迷,小小一个将药丸滑入酒中的动作,此刻竟是那般艰难,若非郑平亚武功也已臻至出神入化之境,怕根本瞒不过筵前风姿万千的落凡仙子。只是丹药入酒之时,还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幸亏郑平亚警觉的快,加上白欣玉此刻正好背过了身去,怕真会被她看出来呢! 好在是没被她发现,待得酒杯稳定之后,将手缩了回来,正迎上转过身来的白欣玉那似怨似盼的美眸。剑舞当中的白欣玉似已有了点酒意,舞动之间有股贵妃醉酒的艳光,那酒意使得她手脚之间颇有些蹒跚,可那蹒跚非但没减损剑舞之美分毫,反更显得媚光流离,令人心醉其中。 此刻郑平亚的眼中,只见起舞之际,白欣玉的酒意似已逐渐弥漫周身,皎白胜雪的冰肌玉骨透出了艳丽的晕红,配上那美人带醉的风采,真有股令人失魂落魄的眩意;纤腰曼扭之间,给酒意逼出的香汗婉转飞跃,流动出一身艳光四射,举步回旋之际,随着体热喷散的香氛,熏的郑平亚中人欲醉,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郑平亚现在总算知道,这两句绝不是酒徒的自称自赞而已,绝色美人的风姿艳彩,比之上品佳酿更有诱人心醉的恍惚。 不过更令郑平亚想入非非的是,白欣玉的酒量似乎不甚高明,才只是令他微醺的几杯,竟似已令白欣玉不胜酒力,只见席前曼舞之中,白欣玉步履之间,颇有种诱人心动的踉跄。尤其湘园山庄身处湘衡,入夏尤见炎热,白欣玉一身宫服,虽是正式却不厚实,在酒力一逼之下,纱衣已然带汗,竟有种若隐若现的艳色:娇躯摆动之间,茁挺的双峰便在衣里跃动轻弹,给那汗光一衬,肤光胜雪的香肌愈发娇艳;那长裙虽是直曳至地,缓步之间却是飘飘欲飞,香汗一沾更是自腿根处一路服贴,将那丰润修长的玉腿彻底拱现,肤光美腿几可窥见。偏生白欣玉似还未发觉,她这一身打扮全掩不住曼妙身段,月光流离之下,更是若隐若现,令有心人看的心痒难搔。 好不容易一曲舞罢,长剑一收,向郑平亚行了个礼,白欣玉额间已然见汗,给那颊上晕红一衬,更是美的不可方物,虽微带喘息,呼吸却还自然,显然她虽已不胜酒力,却还控制得住。 “欣玉野人献曝,好让庄主见笑了。” “不…不会,美…这剑舞好的紧呢!”给白欣玉娇嫩清甜的语音勾回了魂,郑平亚故作悠闲地饮了口酒,装出了平和神情,镇住了那既期待她饮下药酒,又深怕被发现的神态,“白姑娘游历江湖,武功确实大有进步,此番剑舞刚健婀娜,平亚前所未见,着实欣羡得紧。若蒙白姑娘不弃,回头平亚让几位师父抽个空子同白姑娘切磋武技,想必能让白姑娘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武功更上一层楼?”覆述的话儿颇带点虚意,却不像是方才的剑舞令白欣玉气空力尽,反倒像是她对此早已无心,郑平亚不由吓了一跳,难不成白欣玉此次回到湘园山庄,已无再出江湖之心,自己这马屁可是拍到了马腿上,偏偏这几句话的用意不但是利诱白欣玉,更是为了平服自己紧张的心虚,这岔子虽小,可心波摇荡的郑平亚不由混乱,一时之间话头可再接不下去了。 似是看穿了郑平亚的紧张和心虚,飘飘荡荡地坐回郑平亚身畔的白欣玉似回过了神来,举杯轻抿了一口,才对着郑平亚微微一笑,“这段日子在外头奔波,虽称不上受了风霜辛苦,却也不是轻松路途,欣玉早断了再出江湖之念,武功一道不再进也罢,庄主好意欣玉在此心领了。” “这…这…”听白欣玉这样说,本以为被她看出了破绽的郑平亚总算松下了半颗心,另外半颗却悬在空中,也不知抿了那口酒的药力,是否足以令白欣玉着了道儿?好半晌见白欣玉未再动杯,他这才说出了话来,“既是如此,白姑娘便好生留在湘园山庄,平亚虽不才,总也是湘园山庄之主,必倾尽全力以保白姑娘周全,必不致白姑娘有冻馁流离之厄,白姑娘尽可放心。” 听郑平亚这样说,本微带蹙意的白欣玉展颜一笑,那笑容着实风情万种,勾的郑平亚眼都直了,“庄主千金一诺,欣玉在此多谢庄主了。只是庄主夫人对欣玉多有误会,要平服此事,恐劳庄主心神,欣玉既受庄主重诺,本该尽杯以谢,只是…只是欣玉实不胜酒力,还请恕无礼…” 见白欣玉饮了一半,酒杯便置回了桌上,杯中美酒在月光下盈然生光,似也沾了美人的活色生香,竟似连半杯残酒都透出了几许艳色,郑平亚却没有赏玩的心情,此刻他的心中当真紧张已极,既希望她一饮而尽,又怕自己若出言催促,反而会露出破绽,一旦让她看穿自己不怀好意,为此失了这天仙般的美女,那可真是再怎么补偿又挽回不了,紧张的郑平亚甚至没法子回话。 郑平亚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白欣玉桌上的酒杯,白欣玉似是体贴到他的心意,以为他是为自己未尽酒而不忿,向他微微一福,“多蒙庄主仗义,欣玉无以为报,欣玉两位姐妹都是庄主家人,庄主就别再生份地称呼欣玉了,日后还请庄主直呼欣玉之名,欣玉无任感激。” 听到白欣玉这么说,郑平亚紧张的心一时间又活跃了起来,而且是欢快无比的大幅跃动。白欣玉只饮半杯残酒,看来确实不是因为自己的言行出了岔子,让她看出了破绽,因而饰言推辞,而是真的不胜酒力了;不过真让郑平亚欢欣雀跃的是,白欣玉这话让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尤其她这样说,乃将自己与黄彩兰范婉香两人并列,若自己拿对着两个妻妾的态度来对她,白欣玉也不会有所不满或矜持,说不定…说不定这正代表着她也对自己有意哪!若真是如此,今晚自己的大计几乎是已成了大半,接下来就只剩下待药力发作之后的实际行动,好让生米煮成熟饭,美梦得偿,那种兴奋那还不令郑平亚为之心花怒放,高兴得险些要离座手舞足蹈起来了。 “既是如此,也请…也请欣玉直称平亚之名,以免生份了…” “这…庄主乃一代雄豪,名高天外,欣玉承蒙庄主收留,已是天大恩赐,那敢如此僭越?” “这算不得僭越,欣玉又非外人,鄱阳三凤之中,彩兰和婉香已是平亚妻妾,彼此之间自该亲近一些,何况本庄主也非盛意凌人、以身份地位傲人之辈,欣玉愿意直称,平亚也高兴些。” 见拗不过郑平亚的意思,白欣玉柳眉微皱,想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那以后…欣玉私下就直称平亚了,但在人前,名份称呼欣玉不敢僭越,还请…还请平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