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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看他一眼,见他解释完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了,蓦然反应过来刚刚她的话,他全都听在耳里。她见他闭着眼,眼下rou眼可见的一片青色,想来这几日是累着了,便十分知趣的不去打扰他歇息。左虞闻着车里的清香,很快便安然睡去,一路行到南府,马车陡然停下的时候,他才倏然睁眼。入目是云初寂静的侧颜。他不出声,外面也没人敢叫他。左虞盯了一会儿云初的侧脸,突然道:“过几天,爷再带你出去玩儿,顺便带你看场好戏。”他说完,视线便放到小几上的茶壶上。云初乖觉的伸手去倒茶,去被左虞拦住,自己倒了一杯出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时候,听他道:“你现在都爬到爷的头上来了,爷怎敢使唤你,还是自己来的好。”云初揪了揪帕子,不明白这人何出此言,想问一句,可惜左虞早已出了马车,只余车帘在眼前晃啊晃的。清风阁里,云初一回来,清泉和清涧两人便围着她叽叽咋咋说个没完没了,让她误以为自己出去的是三年,而不是三天。清泉道:“自小到大,奴婢从未与小姐分开这么长时间,这几日都没睡个好觉。”清涧也道:“是啊是啊,小姐这些天不在,奴婢吃饭都不香了......对了,奴婢又学了几个菜,今日就做给小姐尝尝。”云初一一应下,顺便说了句:“那我过几天再要离府,你们不是又得寝食难安了?”果然,清泉极有危机感的一怔,马上问道:“五天后可就是两国大婚了,衡公子叮嘱小姐呆在南府等他来接的,您要去哪?”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云初,五日后,便是明越迎娶“自己”的日子,届时十里红妆,云江的送亲队伍必定会经过南岐到达岷行边境,与明越的迎亲队伍汇合。那个时候是“自己”进入岷行的日子,也是自己回王宫的日子。虽然她不知道云衡会以什么计策来让这场偷龙换凤的戏落幕,但她知道,这是云衡的铁血手段之下给出的让步:联姻摆平,她必须随他回宫。夜里,云初一个人在南府里游荡,从清风阁走到前厅,又辗转至后院、花园,最后又绕到了兵器架那里,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自从她被点去了镜南堂,这个兵器架便换了人打扫,不知道刘必福是怎么想的,分明知道这架子高,上面的兵器又危险,还不知悔改的派婢女来当值。眼下,那个小婢女也是同她当时一样,趁着夜间无人的时候来打扫,也如同当时的清泉一样,费力的够着上面一层,再上面一层,蹦蹦跳跳的,看着有几分可爱伶俐。云初支着下巴指点她:“去同别人要根棍子,绑上抹布再擦拭,便不用如同这般跳得累脚。”石桌上面有棵大槐树,枝繁夜茂的,在夜间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她突然间开口,吓得小婢女警惕的四周查看。云初没起身,在她望向这边的时候,又开口道:“为何要在晚上来打扫,白日里不是更便利吗?”小婢女这下知道人在树下,也不慌了,手中的动作放慢了下来,边与云初闲聊道:“jiejie想来进府的时间不久,不知道这兵器架当值的讲究。”云初“哦”了一声,没说自己便是这府中第一个在兵器架当值的人,反倒极有兴趣的讨教:“擦拭一个半旧不新的兵器架还有什么讲究?”那小婢女想来极是不喜欢她嘴里说的“半旧不新”这个词,冷落了她一会儿没说话,过了会儿自己又忍不住了:“你知道阿眠jiejie吗?”云初点点头,又想到那小婢女看不见,正要张嘴应答,对方又急不可耐的继续道:“想来你才进府,约莫是不知道的。阿眠jiejie是唯一一个接近了世子却没有被拖出去打板子的女人,不仅如此,她还得了世子爷青眼,被钦点到了镜南堂,成了世子爷的贴身婢女!”云初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的情绪走,这么一想,自己好像还真的一开始就得了那位脸皮极厚的世子的亲眼?可是这和兵器架又有什么关系,这差事不都是由刘总管一手安排的么。那婢女是个讲故事的好手,勾得云初都迫不及待的想听下面的缘由了,便把上面一句话问了出来。听她问完,小婢女兵器架也不擦了,把帕子随意的搭在那里,以分享秘密的姿态小声道:“这才是我要说的重点,阿眠jiejie她一开始进府的时候,第一份差事,也是唯一一份差事,就是在兵器架这里当值呀,而且,她都是反其道而行,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擦拭,所以后来才得了世子爷的赏识与爱重。”云初听得惊心动魄,万万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为了掩藏身份的低调之举,在这些小婢女眼中竟传得神乎其神。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不过她似乎感慨错了。又听那小婢女道:“既然阿眠jiejie因为这个一朝飞上枝头,说不定下一个去伺候世子的,就成了我呢?”语气难掩娇羞,又带着怅惘:“可惜抢这个差事的人多如牛毛,硬是花了我娘给我攒的嫁妆,才求得刘总管把我安排过来的,因为这,我一直受排挤......排挤就排挤,我才不会把差事让出去呢,等我当上了主子,她们才眼红呢。”云初的手又被无处不在蚊子咬了一口,奇痒无比的感觉都没能阻止她暗叹一声:志向伟大。她想,要是世子听到了这一声衷肠,也不知作何感受。这个念头刚闪过,她便觉得身边带起一阵风,是行走间的衣料摆动,有人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她旁边。云初打了个激灵,不敢回头看,正欲起身离开,却被人拉着袖子不让走。来人好整以暇的与她讨论:“原来你当时竟存了这份接近我的心思,说说看,给了刘必福多少银子?回头爷帮你找他要回来。”他声极轻,几乎贴在云初的耳边,却不妨碍云初听出里面的作弄来。这可真是说曹cao,曹cao到。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真的蛮喜欢这一对。每当认识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是我在为自己的断更深深忏悔的时候/(ㄒoㄒ)/~~☆、第35章老槐树与兵器架相隔不远,静静立在墨色深重的院子里,然而因为某个人寂静无声的突然闯入,倒像是平白在两者之间划了一刀,竖立起了深深的屏障,一边是小婢女心无旁骛的碎碎念,一边藏在黑夜里的两人暗自较劲。云初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隔出一点距离来。想起刚刚小婢女的话,也不知他听了多少去了,上来便歪曲旁人的意思,这份气急的情绪刚起,忽得又生出一种狡黠的心思来:“那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