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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意不去,今日灶上修缮好后,特意做了些菜让奴婢给世子送来。”左虞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良心发现想要讨好自己,却不想是这个原由,低头看着眼前乌鸦鸦的头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柴连水适时道:“世子,咱们也看了这一上午了,不如先用些东西吧。”因着这几日连续在沅水村忙碌,这里的村民对这位亲自为百姓治水的世子爷都不陌生了,且还有柴连水这个脸熟的父母官在,很快腾铭就在村民的盛情相邀下,把食盒拎去了一户人家里。李娘子做的都是硬菜,分量也足。云初帮左虞布好筷子,待这位爷开吃的时候,见旁边的柴连水面露犹豫,不由得问道:“柴大人怎么不吃,可是这菜不合胃口。”旁边的左虞闻言瞟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苍白强忍着恶心的样子,心知这人是被外面的尸体影响了食欲,淡淡道:“柴大人这就受不了了?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那前线保家卫国见惯了死尸的将士岂不是都瘦骨嶙峋,最后死在敌人的刀下了。”其实不怪柴连水反应这般大,他以往断案的时候,遇上山匪谋财害命的,也不是没见过尸体,只是那些尸体都有仵作勘验,哪像这位爷,翻来覆去的亲自查看,要有多仔细就有多仔细,他现在嗅觉里还全是尸臭味,又谈何胃口。柴连水拱手道:“世子爷既能上战场挥剑斩敌,又能面色如常断命案,令下官十分佩服。您先用着,下官再去查看一下尸体。”左虞也不强求,任他去了。云初站了会儿,跟在柴连水后面出来了。那白布下面果然一具尸体,面上不知被谁剥去了皮,颈上一道伤口割破了喉,血淋淋的皮rou外翻,身上的衣服好好的,但胸前还插着一把刀,刀柄已经快没入了身体里,死相极为凄惨。云初忍着心头的不适,拧着眉道:“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竟下此毒手。”柴连水转身看了云初一眼又扭过身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沅水村历年因为水患的问题颗粒无收,都会前往边界寻些营生,那云江的地方官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偶尔会出现遭受欺负的事被赶回南岐,但也顶多是殴打,万万不会伤及性命,岂料今年竟发生了这种惨状。”云初一怔:“柴大人是说,这命案和云江有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南岐人去边境谋生触犯了云江本地人的利益,若说是他们所为,也不足为奇。”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初十分有眼色的退开位置。左虞拔下匕首,对着日光细细看了一会儿,那匕首上的花纹是一对不知名的野兽,用来打造刀身的材料也极为特别,他把匕首递给柴连水道:“沅城境内,你可有见过这样的匕首?”柴连水在沅城任职长达十年之久,却没见过这种样式的兵器,他拿起来反复看了一会儿,摇头道:“莫非真是云江人所为?”左虞示意腾铭把匕首收起来,看着死去的那人若有所思道:“是与不是,一查便知。”云初跟着看完了全程,心里震惊无比,只因那匕首确实是云江境内较为常见的武器,可她明明已经去信给了云衡,这种伤亡理应不该出现才是,她一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回去的路上,云初还在想这件事儿。马车从沅水村出来驶入乡间小道,柴连水那幅身板过于瘦弱,被安排进了马车与云初同坐,左战骑着马走在前面,鲜衣怒马的高大背影竟也十分出众。柴连水见云初定定的望着窗外,轻咳一声道:“世子有勇有谋且与寻常世家子弟不一般,并非纨绔之人,确实容易让人心折。”云初微微一愣,收回目光,看着柴连水老神在在的样子,淡淡道:“柴大人说笑了。世子爷龙章凤姿,岂是一般人可觊觎。”更何况,他们之间是敌是友还尚无定论。林间小路寂静幽深,三月又是草长鹰飞的季节,半人高的草丛嚣张的延伸到路上,把人都掩藏了半截。突然间,马车外响起了打斗声。云初与柴连水对视一眼,迅速拉开了帘子,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小路上,不知何时多出来数十个黑衣人,腾铭正与他们打得难舍难分。今日出来得急,左虞与柴连水身边并未带什么人,而这些黑衣人个个带着兵器,招式利落,疯了似的往左虞身上削,腾铭与左虞武功虽高强但禁不住这么□□番上阵,已有退让之势。左虞冷冷看着目露凶光有备而来的黑衣人,大概明白今日是中了个局,遭人暗算,眼下不宜再战,他冲腾铭道:“上马车!”黑衣人岂人会让他们顺利走人,攻势陡然间变猛。腾铭抬手砍掉一个黑衣人的胳膊,扭头道:“世子先走,属下垫后。”云初在车上瞧的分明,那些黑衣人专朝身着红袍之人下手,此时逮着机会,把车门打开,大声道:“世子,快!”黑衣人也发现了他们的打算,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车门打开的时候,一支利箭腾空出现,飞速射向马车门口的云初☆、第27章柴连水拽住车顶上的横木,倾身往前拉了一把却抓了个空,此时无人驾车,马受了惊疯狂逃窜,四下里横冲直撞,他这一拉非但没拉住,自己倒差点被甩了出去,情急之下只来得及叫道:“快躲开!”云初眼睁睁的看着那箭呼啸而来,她明明想躲,可全身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僵硬发冷动弹不得。在她以为自己今日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侧面忽然间出现了一个绯红色的身影,衣袂翻动间,迅速从外伸进来一只胳膊,隔着车壁猛得将她往后拉了一把。在她往后倒的瞬间,那支箭擦着鼻尖重重的插进马车座上,云初耳中一片寂静,只余鼻尖一道强劲肃杀的冷风,她从未像今天这么深刻的意识到,死亡原来离她这般近。左虞利索翻车而入,长腿一伸越出车门坐在了车架上,大掌伸出及时勒住僵绳躲过了旁边的悬崖,随即狠狠一挥鞭,马疼的连声嘶叫,奋力抬起前蹄拉着马车东倒西歪的冲向黑人衣,硬生生从中破开一条道儿,飞奔着往远处去了。行出半里地,后面的人又追了上来。他抽空往身后看了一眼,厉声道:“坐稳了发什么呆!柴连水,给我看住她!”话音刚落,马蹄疾驰,两只轮子似乎要飞起来一般,云初从未觉得季春的风也能像刀子一般刮人。不知过了多久,跟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里已是城外,左虞在一间凉亭处松了僵绳。左虞拴好马拉开车门,正欲叫车上的人下来,却见云初一双手死死的抠着车板的缝隙,脸色煞白却还拼尽全力维持着仪态,一双腿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