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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灭的就是韩国。秦赵同姓,也不可。唯有齐国与燕国了,齐强燕弱,稷儿更属意齐国。可齐国离秦太远,难以借力,未免太亏了。”蒋泊宁抬手为秦王稷拂去肩头细小尘埃,点点头道:“齐国虽远,可秦国强盛时,不需他齐国帮,若是秦国弱了,齐国又怎么会看在姻亲费力不讨好呢?燕易后也是向武王求助过,武王帮了吗?泊宁以为,秦国东出,但求一个‘远交近攻’,麻痹远方强国,叫他们作壁上观便好。”秦王稷听得一字不落,只连连点头称是。蒋泊宁陪着秦王稷一路往外走,又说道:“姻亲嘛,王上尽可以只看着大国。可若是各国之间的形势,可千万莫将中山、宋、卫和越这些小国抛诸脑后。”秦王稷抿着嘴点头应下来,正要走出院门,却似是想起什么来,转身对蒋泊宁说:“魏后将废,稷儿想以此为由,发兵攻魏,先夺地震慑各国,再休养生息以恢复国本。这一战,稷儿想让白起为帅,待他归来,便以军功为由,给他赐婚。”蒋泊宁双手叠在身前,朝着秦王稷点了点头,“王上思虑周全,无需担心泊宁。”秦王稷拱起手来,朝蒋泊宁一躬,转身往外头走去,黑袍衣摆翩翩,只叫蒋泊宁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觉得那个九岁的孩童渐渐走远,一步一步只愈发坚定,往那本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王位走去。那个曾经在异国他乡,第一面便将她紧紧抱住的孩童,如今早不只依赖她一人,他身上黻黼王袍将更绚烂,他头顶九旒冕冠将更耀眼,终有一日,她能见他拔出腰间长剑,剑指东方,气吞天下。第66章“庶长公子壮等,拥兵谋反,废爵去官,押赴渭水刑场行刑。惠文后教子无方,教唆公子壮祸乱国政,逐惠文后、武后离秦归魏。亲王年少,芈后共治,尊为太后。大夫魏冉,护国有功,拜为左相。秦王二年。”上首长史向寿收起手中绢帛王诏,躬身后退回到秦王稷身侧。下首堂中百官皆拱手躬身领旨,待秦王稷与太后从王座上起身退朝,再陆续直起身来,松松身上筋骨,三三两两往外走去。魏冉握着手中笏板,略笑着拱起手,对着身旁前来祝贺的同僚打了两句哈哈糊弄过去,脚下却是加紧脚步,追上往外头大步走去的白起,见他步子又大又急,简直就是行军一般叫他跟不上,忍不住喊他:“国尉!”白起闻声停住脚下,转身见魏冉急急赶来,面上表情也没变,只拱手朝魏冉一迎,“左相。”魏冉倒是满面笑意,上来一拍白起肩头,“白起老弟何故走得这么急,叫我赶上来吃力得很!”“军里呆久了,习惯了而已。”白起见魏冉将笏板收进腰间,一面轻松模样,又问道:“左相找我何事?”魏冉拍拍腰间笏板,伸手引向台阶远处秦王宫门,“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直在料理公子壮那些事,自白山将军回咸阳,我还未曾去瞧过他,如今尘埃落定,想去白府看看。白山将军如何了?”“山叔如今也养了小半年,无大碍了。”白起随着魏冉一同走下台阶,往秦王宫门内停着的马车走去。两人先后进了车内坐下,马车开动,魏冉才开口,“王上有意要讨伐魏国,与我说了,让我在后料理军需粮草,你在前头来领兵,左右旨意五日内就会下来。”白起点点头,“韩魏大败,正是该乘胜追击的时候,如今魏国痛失二十多万魏兵,惠文后一事,咱们也有了出兵的理由,这仗可以打。”“有你这话便好。”魏冉一拍大腿,倒是豪迈壮阔,“等你想好这仗该怎么打,便可来跟我说,我在后方看着粮草,死保粮线紧跟不断,你尽可放心。”白起一拱手,“左相办事,没有不妥当的。”魏冉眼珠子一转,忽地想起什么,低声问道:“听说白老夫人为你的婚事发愁得紧。我前两日进宫面见太后,连太后都让我帮着白老夫人张罗。我倒是奇怪,你家门槛按理说早该被媒人踏断了,何故要我张罗?”白起脸色一黑,低着头道:“没有的事,叫左相笑话了。”魏冉哈哈笑了两声,一拍白起肩背,“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官爵军功皆在,也是该娶妻成家了。哎,我记得从前张仪和镜嫂子在时,听他们说过你属意墨家巨子的孙女,后来倒没了下文。”魏冉抬手理了理衣襟,“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太后曾问过我,墨家巨子的孙女很受王上信赖,问我愿不愿意娶她为妻。”白起猛地抬眼,却见魏冉一摆手,嘿嘿笑了两声,“你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只若是你喜欢她,得赶紧下手,免得太后忍不住开口,她倒不好回绝了。你也知道的,我长姐那张嘴,可是什么都说得出来。”白起只抿唇叹了口气,“多谢左相。”马车在白府前头停下,车夫放下马凳,白起与魏冉只先后下了车,还未走上白府门前台阶,便见白府家老迎出来,朝魏冉和白起一躬,说道:“起爷,老夫人正在前厅等着您……”“哟,白国尉回来了,正是巧了!”家老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赵荧背着药囊从院内缓缓走过来,侧目瞧了家老一眼,朝白起和魏冉福了个身,笑道:“国尉莫不是忘了还答应去试新改好的弩机,今早泊宁都说要去找国尉去了,看这样子不像找着了,莫不是她去了蓝田大营了?”“秦姑?”赵荧循声看向魏冉,倒是一愣,瞧了许久才认出来,“魏冉!”白起瞧了瞧两人,却未问出一声。倒是赵荧先笑着解释,“早年在外流亡,随了亡夫以赵为氏,隐姓埋名,也是上年秋天才回来。”魏冉了然一笑,“前些日才听闻,秦太医的女儿回来替他伸冤翻案,我还正想会不会是你。”赵荧摇摇头,“当年祸乱,我家中姐妹一概流散,嫁的嫁,亡的亡,回秦国的只有我一人。当初也是多亏亡夫的战友护送,不然连逃也逃不出去。说起来,也欠了魏冉大哥你的人情。”魏冉这才扭头看向身边的白起,笑道:“秦……赵医的丈夫曾是秦军的司马,与我在郿县相识,后来她家中遭遇不测,我略伸手帮了帮罢了。”一旁的家老看着三人叙旧,一张嘴开合几次,没讲话说出来,只叹了口气终于出声,“起爷……”白起眉心一抬,瞧向那家老,“回去告诉老夫人,我去蓝田大营试军械了。”说罢,只转身下了台阶,从小厮手中接过缰绳,拍了拍黑马额头那撮白毛,翻身上马,直朝咸阳城大门飞去。家老急匆匆想往外头追,却被赵荧拉了回来,“白家老,您只回去对老夫人说,你家国尉去找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