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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王当真败了?李恒抓了他,还救了青州王一命?然后什么都没管,就跑回来了?这再大的功劳,一条藐视王爷违反军令就什么也没了。顾皎立刻明白许星的敌意,还有外面守着的那些黑甲的忧心。她道,“许星,麻烦你去找辜大和长庚。关内的治安如常,安排那些黑甲立刻吃饭和修整,然后请他们轮班护卫。我这边,杨丫儿呢——”杨丫儿和含烟这会子回来了,两人都吓得厉害,全身抖个没完。“夫人,夫人。”话也说不清楚了。“含烟,你把我库里那些药全翻出来,银子和金子还剩下多少也全拿出来。杨丫儿去找我爹,请他找本地最好的大夫,不管怎么请,必须马上来。”许星见顾皎脑子还算清楚,哼了一声。顾皎又道,“许星,小庄正院到后院,有劳你守好。”“这是自然,还要你说?”他看一眼床上的李恒,恨恨道,“泼天大的功劳也不咬死了再回来,这下子看人家怎么给他削减。说来说去,你这个女人还是祸害。”顾皎这会子开心地要死,哪儿还和他计较?她只语重心长,“许星,你还年轻,我不计较你不懂事。等过几年你就晓得了,我可是帮了将军大忙。到时候,你谢我都来不及的。”许星没见识过这般皮厚的女人,自觉跟女人吵嘴很无男子气概,便负气出去守卫了。顾皎这才转身去看李恒,见他口唇干裂,烧得热汗滚滚,忍不住又哭了。她哽咽着,解开披风的系带,用力抠开甲胄的机括,却见走时候崭新的表面上各种刀砍箭射的痕迹。内袍血迹斑斑,揭开后露出好几条被血浸透了的白布。她咬着唇,翻出剪刀剪掉那些布,一条新鲜淌血的伤痕出现,皮rou更是肿了一大片。约是手重了些,刺着伤口痛,他猛惊了一下,反手便成爪扣着她的手腕。她生痛,似要骨折,忍痛道,“延之,是我,皎皎。”他眼皮半张,似在确认。见着她后,努力想要扯个笑,却颓然倒下。只含糊说了几个字。“我的皎皎。”第116章你喂我顾皎忍回去的泪水,硬生生被李恒那四个字又逼出来。她艰难地将他剥光,他虽有心配合,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大约是之前憋着的一口气和一股劲,在确定她当真无事后,全xiele。柳丫儿捧了热水、酒精和白布来,然即便是她,刚一接近床铺米许,李恒全身肌rou又紧绷起来。顾皎只得让她把东西放下,亲去端了进来。布巾沾湿拧干,将他全身的血污一点点擦干净,露出各种新旧的伤痕。一条巾子染脏污了,换另一条,一盆血水端出去,又端了许多盆进来。直换了三四条巾子,七八盆水,才稍微像个人样子。可人越是干净,顾皎便越难过。手上长时间握刀的老茧,因过于用力崩裂的虎口,冻裂了的脚后跟,还有那些消失了的肌rou。她垂着头,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喷涌。李恒半张着眼睛,安静地看着她,深刻地看着她,一眨也不眨。见她哭,他似想安慰的,手还未抬起,便被顾皎抓住了。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与之对视,默默无语。外面有声响起来,是杨丫儿领着顾青山和几个大夫来。顾皎连忙将李恒的手放下,柔声道,“延之,我爹找了大夫来。让大夫给你看病好不好?”李恒微微颔首,顾皎便要起身出去迎客,不料他却反手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他轻声道,“你就在这儿。”她忙道,“好的,我不走。”安抚好他,她略提高一些声音,“柳丫,请我爹和大夫们进来。”柳丫儿应了一声,开正房的门,将人迎了进来。顾皎忙牵了衾被,软软地搭在李恒腰间。顾青山满面雪色,肩膀上还落了许多雪花片;后面跟了三个背着斜跨药箱的大夫,想是匆忙间找来的。有说擅调养的,有说擅刀伤的,还有说擅暗疾的。顾青山冲李恒拱手,将三位大夫一一介绍,便先要那擅长刀伤的去查验伤口。他未料到李恒来得这么急,还带着重伤,便从乡间寻了三个有些名气的老大夫来。这三人懵懂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待被车送到小庄,见了四面环绕的高头大马和黑甲兵士,吓得掉了半条命。越往里面走,越是有女眷的模样,就越害怕。直到看见床上躺的那人,虽然已经卸掉了可怖的甲胄,但面孔和眼睛里的凶悍却还在。李恒根本不愿意让陌生人靠近自己,只好顾皎拉了他的手出来让大夫把脉,又将伤口的摸样形容出来,或者简短地问他是什么伤,何时伤的。额头的烫度如何,吃了什么,休息如何,口唇四肢和舌头的模样,以及五脏六腑。一通折腾,所有人都累。但是无人抱怨。三个大夫问闻切完毕后,开了个小会商量治疗方案。顾皎本想要去听一下,李恒依然拉着她不放。顾青山见状,内心颇为唏嘘,只好代劳了。因屋中人的身份很明显,大夫们不敢像平日治庄人那般潦草马虎,讨论了又讨论。对于外伤的处理明显是没经验的,那么大的口子如何处理,束手无策得很。顾青山见他们一个个都不敢下定主意,恼恨得不知如何是好。顾皎安抚好李恒,听着外面隐约的声音,道,“延之,他们不敢治你。”李恒大约是想笑的。她道,“你胸口那伤太大了。“无碍,只伤了皮rou,骨头和內腑都是好的。”“那也得把两边的皮□□起来,不然会一直流血脓肿。”发炎也能要人命。李恒半转头,看着她。她以为他不懂外伤缝合,便解释道,“针,消毒——”顿了一下道,“就是用酒精泡一下针线,将伤口洗干净,然后像缝衣服那样缝起来。等到rou长好了,再拆线。”只略想一想,便rou酸得痛,且还不知这些乡下郎中会不会麻醉的草药。顾皎只知个大概,不晓得现在人的接受程度,有些忐忑道,“要不要试试?总比伤口开着,抹许多不知什么的药粉上去要好。”她以为得苦口婆心劝许久,没想到他居然点头了。顾皎说,“那你放开我,我出去对他们说。”说完,她轻轻摇了摇手。李恒颇舍不得,道,“你快点回来。”她对他笑一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顾皎出去,三个大夫住口了,顾青山叹气摇头。她道,“内伤和调养且放在后面,先处理外伤要紧。”外伤大夫胀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