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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提。回锦都壹号院的的士上,倪名决翻着群聊,傅明灼在群里三番五次明示暗示最晚回复的人没有纪念品。反正已经是最晚的了,再回还有什么意义。而且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纪念品不纪念品的,他没半点兴趣。换了平时,倪名决懒得配合她的幼稚游戏。不过这会,情况有变。他指尖在屏幕上悬空一会,点进了她的私聊框,发了一条带热气球回来,我想要这个给她。傅明灼没有回复。想必她的航班已经起飞。近20个小时后,傅明灼回消息了,但她坚持要回在两人群里而不是私聊框里,她发来两条语音信息,长途飞行丝毫没有打击到她的兴致勃勃,她的说话声伴随着行李箱滚轮在地面滑动的声响,语气不见半分疲倦,雀跃非常:“哈,谁叫你最晚回,你已经没有纪念品了。”“再说了,热气球那么大,我怎么给你带?”国内时间是凌晨三点多,倪名决辗转反侧一直没有睡着,此时此刻,她清澈的声音像在他漆黑的世界里燃起了小小的火把,温暖,充满人间烟火味。他眼睛不适手机光源,微微眯起,嘴唇凑近话筒,第一次跟她在微信上闲聊:“你坐热气球飞回来啊。”“我明天就去坐热气球。”傅明灼得意地说,“我们现在去酒店,就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洞xue酒店。”“好。”后面傅明灼没说话了,倪名决闲来无事去她朋友圈逛了一圈,别看傅明灼话痨,但朋友圈很低调,动态发的并不算勤快,十条有九条跟哥嫂相关,就连出来玩也只发了一张一家三口在候机厅的合照:哥哥jiejie带我出去旅游了!过了大半个小时,傅明灼又来找他了,发的文字,但难掩失望:我jiejie说明天有风,坐不了热气球。倪名决:后天再坐。傅明灼:你知道我明天不坐热气球的话去干嘛吗?眼睛适应了手机的亮光,倪名决盯着这条消息,缓缓地笑了一下,这话问的,他怎么会知道,还不是她自己想说。用不着他回答,傅明灼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给他,事无巨细地分享自己次日的行程:“明天我很早就要起床了,起床去格雷梅露天博物馆,里面有很多壁画,都是圣经里的故事,然后我们还要去开全地形车,但我哥哥不让我自己开……”倪名决闭上眼睛,从头到尾听完,在她的絮絮叨叨里,那些杂乱无章的负面情绪像海退潮般撤去,他渐渐有了困意。“傅明灼,我困了。”旅行的第一天,傅明灼在蹦擦擦群里进行吃喝拉撒全方位的解说直播,图片视频文字语音四管齐下,誓要让千里之外的朋友们身临其境。“酒店前台的胖大叔会说中文,他们的早餐很好吃,我晚上要来吃瓦罐牛rou。”“这里到处是石头,这棵树上都是眼睛。”“路上为什么没有卖冰淇淋的人呢?”“博物馆不让拍照,这里很多壁画,但好多都没有脸。”……林朝:“小鬼,我在网上看到的土耳其跟你拍的土耳其好像不太一样啊,你的照片看得我都打消去土耳其玩的念头了,究竟是别人加了滤镜还是你拍照技术实在太烂?”傅明灼言之凿凿:“一定是别人加了滤镜。”林朝:“你这个拍照技术,直男都要被你气死了。”傅明灼:陆沅袁一概,我拍的不好吗?林朝:小鬼,你为什么不匿名决,难道他不是直男吗?傅明灼:了也不理我,白费那个力气。傅明灼断断续续在群里说了一整天的话。倪名决手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到地下室去练许久不碰的贝斯。临近中午,陆沅趿着拖鞋也来了,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看他弹。几个月不碰乐器,倪名决有些手生,半天没找回感觉,心思烦躁起来,侧头看到陆沅目光深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怎么。”倪名决放下贝斯倚靠在椅子边。陆沅笑笑:“第一次发现你跟林昭长得挺像的。”“废话,我们两个是双胞胎。”倪名决嘀咕,“你别退而求其次看上我就行。”陆沅伸手撩了一把他的下巴:“那你有空让兄弟爽爽。”“要死啊你。”倪名决一个激灵,“啪”地打落陆沅的手。陆沅大笑,倪名决也跟着笑了,笑里都是苦涩。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不消多说,是来自蹦擦擦的消息。陆沅诧异:“明灼刷屏成这样,你没屏蔽群消息?”倪名决拿过手机,解锁打开微信,粗略浏览完傅明灼的消息,才漫不经心地回应:“嗯。”有她在千里之外嘚啵嘚啵地分享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虽然照片拍的不好看,话也说得啰里啰嗦,换了平时他要嫌烦,但此时此刻,他却有些依赖这样的小热闹。生活好像往他行尸走rou般的生活中注入了一点点生的活力。接下去的一天,因为天气原因,傅明灼依然没有坐上肖想已久的热气球,他们换了pnb,她依然在群里分享旅途趣事,但刷屏频率比起前一天有所降低。第三天,她只晒了三张照片。第四天,只有一张。第五天,她直接失踪了。第五天正好是中秋节,蹦擦擦在国内的四个人,除了袁一概,其它三人都没有跟家人团圆,陆沅是父母在国外没法赶回来,倪名决和林朝则是不想跟家人待在一块,所以四个人干脆一起凑合着过了个中秋节。吃饭半途,说起傅明灼,林朝就给她弹微信视频。傅明灼很快就接起来了,这个点土耳其还是白天,但看样子她没有在外面游山玩水而是正待在酒店,面上已经没有丝毫兴奋了,变得奄巴巴的,一副生无可恋样,相当可怜。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林朝。”“小鬼,”林朝主动问行程,“今天你去坐热气球了吗?”傅明灼小幅度地摇摇头。倪名决站在林昭后面看了她一会,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傅明灼看不到他,只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又摇摇头。袁一概把大脑袋凑到屏幕前,挡住了镜头:“明灼,你怎么了?”陆沅刚从洗手间出来,也关切道:“明灼生病了?”听到朋友们的关心,傅明灼嘴撇了下来,过了很久,很委屈地说:“我想回家。”每一次傅行此和傅明灼的出行,都是对兄妹俩的感情的严峻考验,偏偏这两个人都不长记性,不管前一次闹得多不愉快,后一次,一个依然想带,一个依然想跟,然后噩梦循环,互相放狠话“我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