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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人影也相隔着一定的距离,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光影明灭处,似乎有一小部分重叠在了一起。他们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上很空,赵夕阳找了个后面的座位坐下,许炎亦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挑了最后一排,最后一排要比前面稍高,既可以看清楚她,又不会离她太近,这样很好。许炎明白赵夕阳不想看到自己。她本就在躲着他,他这周特意没回家,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她的动静,可她愣是好像没出门。因为害怕面对他,她就干脆连出去都不出去了。今天早上他早就醒了,一直守在上面的楼梯上等她出门上学。听到她家门锁打开的声音时,他就像装上了电池似的,立刻运作了起来,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装作只是碰巧遇到的那样往下走,她听见了他的脚步声,然后像受了惊的小兔子,非常僵直地迅速转头扫了他一眼,又迅速回头,尽管速度极快,但许炎还是从她脸上察觉出了心虚、无助和逃避。她分明就是不想面对他,因为他那天说了那样的话。他已经很隐忍了,怕惹急了她,反而得不偿失,所以连我喜欢你都不敢说,就弯弯绕绕地,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懂。看她的样子,她是懂了。她的EQ倒是始终在线。其实他跟她说那些,不是想要她为难,也不是想和她立刻就在一起,只是想让她明白,他喜欢她很久了,始终在她的身后追随着她,如果有一天她累了,需要一个港湾,那她只要回头看一眼,他一直都在,如果有一天他有恋爱的想法了,她是不是可以首先考虑下他,他无论何时,都在等着她。可是,她还是被他的坦率吓到了。所以才会那么早出门,所以才会看到他时一脸绝望,所以才会看都不敢看他,只想逃得离她越远越好。许炎不敢再打草惊蛇了。只能像从前那样,不动声色地慢慢笼回她的心,这才是最好的办法。第37章乌鸦嘴下了车,两个人一前一后终于到了他们那栋楼的楼底下,赵夕阳扭头看了许炎一眼,许炎快步上前,赵夕阳把外套递给他:“谢啦。”许炎把衣服勾在自己臂弯里:“最近温度忽高忽低,你平时出门记得带个外套,喝水别再喝凉的了,一定要喝温的,身体最重要,别生病了。”“呸呸呸,乌鸦嘴,谁生病,我身体好着呢。”赵夕阳撇了撇嘴,吐槽,“你怎么跟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似的,养身的不行。”许炎眼神闪烁了下,往别处看去,嘴唇蠕动,声音极轻,像是自言自语:“不想看到你生病。”他旋即话锋一转,视线重新落到她脸上:“你刚说我不理你,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还提?赵夕阳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懒得跟他再啰嗦,否则显得她斤斤计较,小心眼。她闭上嘴,迈开腿,甩下许炎转身上楼。许炎在后面“喂”了半天,赵夕阳都没理。*南方的秋天气候多变阴晴不定,前一天还艳阳高照汗流浃背,后一天就阴冷潮湿寒意逼人。虽然许炎反复提醒赵夕阳秋天要注意保暖,别再短袖来去,但因为知道赵夕阳的脾气,这几天每天早上还专门把当天的天气和气温发消息给赵夕阳,几乎就成了赵夕阳的专属气象预报员。然而赵夕阳多么我行我素一人,左耳进右耳出,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许炎大多数时候又管不了她,只能是看到的时候,再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他的外套就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他其实自己也不穿,这几天气温都在十八度到二十八度,范围很大,时高时低,他觉得这个温度穿短袖长裤正好,但他是男生,体质偏热,况且又动的多,和她女孩子不一样,女孩子是用水做的,凉不得。如果可以,许炎当然希望能在赵夕阳手上栓根线,但是他觉得吧,真要栓根线,打个死结,赵夕阳也能找出把剪刀一刀把线给剪了。终于,在反复多变的鬼天气的折磨下,赵夕阳成功生病了。一天清晨,闹铃响了半天,赵夕阳始终在梦里没醒。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倒是把隔壁的人吵醒了。赵mama敲了她的门,没得到回应后,进了她的房间,用力地推着她的肩膀,喊她起床,她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醒来后,赵夕阳立刻就感觉自己全身不对劲,软绵绵的,都提不起力气来。鼻子塞住了,透不过气来,嗓子眼像是着了火,又像是有针在扎,又烫又疼,咽口水都变得极其困难。她拖着步子到厨房里,艰难地喝了几口热水下去。她轻咳了几声,同样在厨房喝水的赵mama看了看她:“怎么了?怎么咳嗽了?感冒了?”赵夕阳润了润喉,感觉嗓子没那么燥了,对母亲说:“没,早上起来喉咙有点儿不舒服,应该过会儿就好了。”母亲不疑有假,让她多喝点热水后,就忙自己的去了。赵夕阳稍微舒适了点,不过没过多久,又恢复到了老样子。她出门前给自己测了个体温,有点儿低烧,37.4度,也不一定是烧了,可能就是正常体温,应该没什么事。只要不发高烧,她觉得自己都还能再忍一忍。她强忍着不适出门,走在路上时头重脚轻的,走得极慢。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她停了下来,双手扶着腰,用力地吸着鼻子,喘了几口气。她打了个喷嚏,感觉清醒了一点儿。她看了看前方,正要继续走,忽然有什么碰住了她的肩膀。她侧目一瞥,是只熟悉的手。手的主人从后面给她披了件男式的校服外套,到前面来,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么还是不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赵夕阳嗓子疼得不想说话,避开了眼神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感冒了?”许炎皱着眉头问,说着手不由分说地抚上了她的额头。赵夕阳随即别开脸不让他碰,压着声音说:“我没……”她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声音已经哑成了鸭嗓,太难听了,而且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感冒简直就像狡辩。没烧。许炎心里稍稍放心一点儿。他放下手,沉默地看着她,赵夕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是她感冒,又不是他,他这么生气干什么,还这么凶巴巴地盯着她,像看什么不入眼的东西似的。她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道:“我就是感冒了,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