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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儿子上楼,反而听见关门声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067看着门口的年轻人,杜老爷子的神情顿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杜爷爷,没打扰你们吧?”“没没没,进来吧。”顾武弯着腰才能穿过门框,个儿太高,不小心会碰到头。杜老爷子又叹口气,这娃啥都好,一表人才,又在部队上,跟全子几兄弟也玩得来……就是年纪大。快三十了。淼淼才十八.九,总觉着把丫头配给他委屈了。老爷子当年跟老太太也是差了八岁,实在找不着媳妇儿了,刚好搬来一家外地人,他老娘提着一筐鸡蛋上门,还真就给说成了。他这辈子,儿女成双,事业有成,儿孙满堂,死也能闭上眼了。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老伴儿,大她那么多,一箩鸡蛋就让她一朵鲜花插牛粪上。顾武不知道他心里想了这么多,径直来到堂屋,“叔。”杜洪江一愣,神色尴尬极了。平时都是叫“哥”的,忽然一下,辈分就提了。他忽然想到,以前淼淼也是叫他“五叔”的,虽然这几年改口了,可……万一以后真成了,想到这茬,还不知得多尴尬呢。孩子年纪小,从小又娇生惯养,面皮薄,不定得害羞成啥样。当爹的心疼孩子,不忍心闺女以后面对这些尴尬,索性咬咬牙,明明白白拒绝算了。遂清了清嗓子,“阿武啊,你爸来说的事儿是真的?”顾武点头。“那你咋想的?”顾武不说话,静静地与他对视,毫不躲闪。杜洪江养大这么多孩子,知道男娃一旦这副表情,那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心内长叹一声,“淼淼年纪还小,我们不想这么早考虑婚事,希望你能理解。”顾武点头,表示理解。杜洪江一愣,点头是啥意思?他就不打算再争取一下吗?说实话他挺看得起这年轻人的,总觉着他以后一定前途了得,现在脚踏实地不骄不躁,以后总有一鸣惊人的时候。现在单位同事都说全子有前途,以后大有作为,可跟顾武比起来,全子可能还不及人一根小手指呢。“婚事我尊重叔叔的意见,但您看能不能先把婚订了?”“啥?!”顾武又平静的重复了一遍,“订下来,我心里也踏实。”杜洪江不说话,皱着眉头沉思。他知道,家里人说反对,那是舍不得淼淼,反对她年纪小小就结婚,而不是反对顾武这个人。事实是,两家人来往这么多年,他的品性和为人大家都知道,挑不出一个“不好”来。摸着良心说,在他们见过的年轻人里,就没有哪一个比得上他的。全子兄弟四个捆一起,也比不上,这是不争的事实。闺女大了总得嫁人,如果非得给她找个托付之人,顾武绝对是最佳选择。哪怕她在外头自由恋爱谈一个,也不大可能再谈到有他这么优秀的。杜洪江犹豫起来。刘玉珍忽然从隔壁房间出来,笑着道:“全子爸愣着干啥,没听见外头有人找?”杜洪江一头雾水,刚想说没听见有人找啊,跟妻子对视一眼,忽然明白过来,“瞧我,跟老王约好的,阿武你先回去,明儿再说啊。”顾武心知肚明,这是要把自己支走呢。“行,那叔叔婶子你们忙。”刘玉珍的笑一顿,嘴角抽搐……婶子?!以前叫过嫂子的!现在又叫婶子,这辈分是彻底乱了,乱了乱了。想想就头大。夫妻俩相视苦笑。“听见了?”杜洪江疲倦极了,轻轻揉了揉太阳xue,把眼角的纹路扯得愈发明显。刘玉珍心疼不已,接手过去帮他揉着,没好气道:“我又不聋。”“你怎么看?”刘玉珍不答反问:“先说说你怎么看。”杜洪江看向窗外,顾武一走,院里安静下来,门外是三米宽的马路,几乎没车过。凉风习习,送来不远处的吆喝声,打靶场就在上风向两百米处,是军区大院附属的实训基地,后来房子越盖越往这边移,顾老爷子就做主把新靶场移到郊外,旧的留给孩子们玩耍。顾老爷子是几年前空降下来的大人物,县里众人无不对他敬仰有加。跟这样的人家处上亲家,杜家几百年的泥腿子生涯将以最快的速度告终。同时,以后包括杜洪江、杜红梅,甚至七个小子的前途都有人保驾护航。如果单从功利的角度看,这门亲事有百利而无一害。换别人,早点头哈腰答应了,还求之不得呢。可杜洪江刘玉珍两口子能从穷得交不上学费的农民混到现今的地位,并非一心功利之人。孩子的幸福始终放首位,家世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我也算看着他长大,人品委实不错,外貌上也相称,就是……”杜洪江点点头,“那要不就像他说的,先把亲订下来?反正以后淼淼肯定是要回来的,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也放心,省得她自个儿谈,找个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天高皇帝远……”他们从未想过闺女会远嫁。刘玉珍点点头,就这么前后院的住着,她以后也能帮着带带娃,顾家也不敢轻视淼淼。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他俩现在都在燕京,让他们先处着看,合不合适再说?”夫妻俩商定,就待第二天顾老爷子再来,就拿这话回他。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下午,淼淼拿着书在院里看,昨晚到家就给园里领导请了假,正好公休还没休,连上周末能在家待七天,下周有个资格考试,现在正好看会儿书。忽然,门“啪啦”一声被人推开,撞在院墙上,又使劲弹了一下。“妈怎么回这么早?”听见闺女软软糯糯的声音,刘玉珍硬生生按下满腔怒火,面上的表情却来不及收回,“哼!”淼淼眨巴眨巴眼,毕竟做贼心虚。“谁惹我妈不高兴,让我爸收拾他。”捏捏小拳头,mama最喜欢她这样了。她从小少年老成,爸妈总觉着是日子苦才让她分外早熟,现在条件好了,只要她表现得稍微天真幼稚一点儿,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她把这种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幼稚解释为彩衣娱亲。刘玉珍却一反常态的没理她,又狠狠地在门上踹了一脚,大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短命婆娘嚼的舌头根,不得好死!我呸!”自从搬来县城后,她很少有这么村妇气息流露的时刻。淼淼愈发诧异,“妈怎么啦?”刘玉珍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对着门口呸了一口,“让老娘逮到,非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