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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发簪取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将屏风戳了两个小洞。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谢珍立马凑了上去。谢长安见状,也赶紧贴到右边的小孔上看。谢长安见到那人坐在对面,剑眉星目,面上带笑,丰神俊朗,恍若如玉君子,又如清风朗月,一时间便没能挪开眼睛。真是好看。正欲开口的赵景宸若有所感,顺势看了过去。屏风的左侧,黄衣姑娘也发现他看了过来,呆了一会儿之后,立马惊慌失措地躲开了。“怎么了?”谢珍悄悄地转过头,瞥见谢长安脸色不对之后,再不敢看下去了。谢长安按着胸口,没说话,不过脸色不大对,比平时苍白了几分。谢珍也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人是看到了,心里也满足了。“走吧。”她拉着谢长安的手,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大堂后面有个侧门,她们刚刚就是从哪儿溜进来的,守门的小丫鬟也不敢拦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谢珍牵着谢长安的手,本来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谁想到太过小心,这都走到门边了,忽然被什么一盆兰花绊了一下。“嘶!”两人疼得脸都扭曲了。“谁?”谢洵皱了皱眉,往后头看了一眼,除了屏风就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了。谢家规矩甚严,老太爷行事更是一板一眼,连带着将两个老爷也教得端方稳重。府里上上下下,没有几个敢毛毛躁躁,大声喧哗的。谢老太爷高坐在上面,就着茶盏抿了一口茶,笑呵呵地道:“许是两只猫吧。”“猫?”府里有什么猫能到这儿来,谢洵疑惑地看着兄长。谢老太爷哼了一声:“自家养的猫,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道?”谢洵:“……”“都说物随主人形,怎么你这儿偏偏就是个异类。”做父亲的正经得很,生了个女儿却跳脱异常,把他的长安都带坏了。谢洵被训得哑口无言,却又觉得莫名其妙。赵景宸无声地轻笑,看着屏风上的小孔,眼眸幽深。另一头,谢长安跑出去之后,心里仍有些不舒服,生平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关押着东西破土而出了,叫她心里慌慌的,按着都没有用。谢珍见她脸色不好,把人拉到了园子里,这才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白着一张脸?”“难不成……三皇子的长相不中你的意?不应该啊。”谢珍想到方才那位皇子殿下,生得委实好相貌。她又望了长安一眼,心中思衬,这两人,倒是相配得很。谢长安摇了摇头:“方才他好像看到我们了。”“看到不就看到么,反正他又不知道咱们是谁。”“可是,他看了我一眼。”谢长安再次按住了心口,“从心里不舒服,好像生病了。”这感觉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在这之前,她都是好好的。谢长安也是病急乱投医,指望谢珍能看出什么来。谢珍啧啧了两声,揶揄道:“哪里是不舒服,这分明是神魂颠倒了吧。大伯娘他们还担心你和他相处不好,没成想,你俩竟然一见钟情了。多少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没想到我今儿却是真真地看了一回。”哼,嫉妒!谢长安疑惑地看着谢珍:“一见钟情?”“要不然呢?”谢长安低着头,她不想反驳,因为即便反驳了,谢珍多半还是会坚持己见。况且,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这感觉很危险就是了。打上房回来后,谢长安便与谢珍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芳苓和彤管早就知道姑娘去哪儿了,刚刚二姑娘来找她们姑娘的时候,可是当着她们的面。不过,二姑娘非不让她们跟着,嫌她们碍事儿。她们俩哪里拗得过二姑娘?最后还不是被留在了屋子里,对着上房那儿望眼欲穿,生怕二姑娘毛毛躁躁地,把她们姑娘给带伤了。到时候,挨骂受罚的还不是她们。如今见到姑娘回来,一颗心才真正放回肚子里去。谢长安回来之后,一直有些懒懒的,提不起精神。眼下才过巳时,远没到用午膳的时候,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之后,转身又回到了床上。这几日的枕头,味道和往常不同,也不知是熏了什么香。味道还挺好闻的。谢长安嗅了嗅,迷迷糊糊地拍了两下枕头,刚躺下,睡意便涌到了眼皮上,来势汹汹。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来到了一片山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亦不知自己究竟有多大有多高,只知道万物于她,唯渺小二字而已。谢长安混混沌沌地游走着,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树还是那样的树,好像一直没变过。谢长安停住了脚步,心中渐渐不耐起来,眼中变得暴戾……屋子里静静地,杨柳借着那绣线的借口,踮着脚尖来到了屋子里。瞧见姑娘睡得正熟,杨柳心中一喜,悄悄地靠了过去。她小小地叫了两声姑娘,见没回应,这才大着胆子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到黄纸包,杨柳笑了笑,这就准备收手。“呃……?”杨柳看着按在她腕上的手,心中一慌。按着她的那只手,白白细细,看着没有一点力度,可任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挣开。杨柳缓缓地抬起眼睛。她们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半侧着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没有一点情绪,仿佛在看死物一般。有那么一瞬间,杨柳觉得姑娘像是要吃了她。腕上一痛,好似要断了一般,杨柳正想要昏过去了事,忽见姑娘身子一震,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人畜无害,随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第2章梦魇杨柳呆愣了半晌,终是缓过了神色。看了看床上不省人事的姑娘,又看了看手里的黄纸包,杨柳这才意识到事情远不止那人同自己说的一般简单。她这是,犯下大事了。杨柳越想越害怕,惊惧之下,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头没脑地往屋外冲。事情已经犯下了,银子也都拿到手了,再瞻前顾后,只怕今儿得舍在这里头。杨柳走得太急,跨过院子门槛的时候崴了一下脚,笔直地往前扑去,正好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彤管。“做什么!”彤管揉着被撞得发疼的肩膀,恶狠狠地瞪了杨柳一眼,“这么急,赶着去投胎不成?一会儿没看着就给我毛手毛脚,回头伺候姑娘的时候若还敢这样,仔细你的皮!”杨柳一噎,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捏紧了袖子道:“对不住,是我肚子疼,忙着出去才没看清路。”“忙着出去?”彤管蹙眉,怪异地看了杨柳一眼,肚子疼不应该回去歇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