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落水

    侍女对欧阳锋方才的心不在焉并不十分介意，直到山主将孽根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方才感觉满足过后的阵阵空虚，再回想起方才他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对他并不了解。欧阳锋并未察觉到她的心绪变化，反而搂着她的肩头，手掌下滑搂着她的腰肢，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侍女也放弃思索，两手环抱在他的腰上，她依偎在欧阳锋怀里，闻到了他身上不知为何粘了些许桐油火石的味道，竟有些诡异地惑人。

    等到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锋抬起侍女的下巴，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似乎看不够一般，临走之时他微微叹气，侍女却不知这叹息是为她而生。

    变故生的很快，侍女听到木板崩裂的爆炸声，发现周围人杂乱的脚步声。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也跟着人群跑了起来。到处浓烟滚滚，甚至还有火光。她想到了欧阳锋此时应该在甲板上，躲着慌乱的人群顺着木梯就往甲板上走，还好向上的木梯还没有被火光波及。侍女听着周围男女的呼救声，只想找到欧阳锋在何处。等她走到甲板之上，正见欧阳锋将侄子护在身下躲避着火光。

    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就听到慌乱之中有一名女子慌忙地叫声从海上传来，她叫着：靖哥哥，七公你们在哪？从乘坐的小舟双手一撑，翻上了西毒的大船。侍女恰好看到这一幕，她往小船的方向靠了靠，只见船上还有一名奴仆在撑船。侍女本想控制住这条小船就可以跟两位主人离开。那名妙龄女子站到欧阳锋面前才叫了一声“欧阳伯伯”，被老山主捏住了脖子，火势凶猛，形势瞬息万变。还没等她做出什么举动，先前的两名贵客不知何时乘小船离开，现在又去而复返。

    那名老先生已经跟自家主人打了起来，打斗之间，她听得山主明言：“这一船的人都会为北丐陪葬，也不枉你武学宗师之名。”此刻她才明白这场火灾爆炸是应何而起。此时她忽发寒颤，这几日她居然毫无察觉。她望了望方才那名女子来时所乘的船，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其他人因为只顾逃命慌乱之间居然无人发现这只小船。她武功不济，这几日虽然耽于享乐，但欧阳锋竟也传授了她一些，对于寻常武林人士已经受用不尽。只是对付桃花岛上一名哑奴更是不成问题。

    她望了望正在火光中的大船，当她离开之时，欧阳锋正与洪七公打的难解难分。她点住了哑奴的xue道，自己夺过船桨，一击将对方打入水中，将船划离那艘危船。当她离得足够远的时候眼泪竟不自觉溢出眼眶，糊住了双眼。她回头去看，正巧看到大船在她眼中爆炸，她想到他也会死在了这场爆炸之中，手中的桨就再也拿不住，跌坐在船上痛哭了起来。想到他的无情无义又觉得他死了也是活该，但还是胸口闷痛默默抽泣。本以为这几日如此这般过后多少有些情谊，在他看来竟不值一提，她将自己带着纱的头冠扔到了水里，才稍稍心情平复。

    整船的人几乎全灭，除了侍女自己，远处另一只小船上还有少主人，方才那名黄衣少女以及方才的洪七公老先生三人。欧阳少主似乎看到了她，却划着船向另一个方向而去。她趴在船舷，一下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如何是好，眼下至少暂时逃离了困境，但却不知该如何，好在船上还有些带来的食物和水，倒也没有急迫的危机。她闭着眼睛将头埋在了膝间，直到无泪可流，仿佛一尊雕像般没有动弹。此时海上早已没有另一条船的影子。

    忽然船猛烈地摇晃起来，侍女的手扒着船沿稳住身体，回头去看，一只手从水中伸出，竟是船上的客人郭少侠拖着老山主的后领。郭靖道了声“姑娘，你请让开一些。”先将欧阳锋甩到了船上，自己借力一扶也爬了上来。郭靖道了声谢，“敢问姑娘，你有没有见到蓉儿？她比你年纪稍小一些，穿着黄色衣裳”一番解释之后，侍女告诉他，他们已经乘船离开不知到了何处。听到师傅和蓉儿还活着的消息，眼看着郭靖少侠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侍女这才扭头去看躺在船中的欧阳锋，他浑身湿透，头发因为方才火势凶猛烧了些许，又在水中待了许久发丝已然全湿，闭着眼睛还未清醒。郭少侠客套一番之后说：“欧阳伯伯就交给姑娘照顾了。”方才经历过那一遭生死，她已经不再将欧阳锋当做什么主人。侍女用脚尖踢了踢欧阳锋的腰部，正巧他睁开了眼睛，只见他反手捏住侍女喉咙，趴到船沿吐了两口呛住的水。

    欧阳锋被抛到船上之时就已经清醒，只不过没摸清楚形势，打算暗中不动。侍女踢他肋下之时，他知道这时是醒来的时机。他本就打算牺牲全船与侄子独享九阴真经，一时纰漏，落得如此下场。但如今封着蜡的九阴真经还在他的怀中，方才俩人交谈之中他知道侄子还活着，这两天有些意动的女姬竟也没死，祸兮福兮。侍女掰着他的双手，还在他的手中挣扎，欧阳锋忽然哈哈大笑，对着郭靖说到：“臭小子，你好的很啊！”

    “欧阳伯伯，你放开她吧，她没有恶意的。”郭靖看到形势有些微妙连忙道。欧阳锋撇了他一眼，眼睛半闭说到：“你懂什么，她是我的人。”说完就把手放开，将她甩开。

    侍女一听这话，虽然已经心灰意冷，却不由得心跳快了一拍。“你的人早在船上都被烧死了！”侍女厉声说道，不自觉带了一些委屈。欧阳锋一愣，自己做出决定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眼下面对着这活下来的受害者，却也不能做到理直气壮。他稍微带了一些不自在，捏住她转过去的肩膀：“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侍女被按在怀里默默抽泣。欧阳锋将船桨一头用脚踩起，借力一踢踢到郭靖怀里。“小子，你也听到了她方才所言，他们三人都还活着，要想快点见到你的蓉儿就快点划船。”郭靖听到这话，倒也没在意欧阳锋的命令口吻，想到蓉儿仿佛又生了一身力气，也就拿起船桨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