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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莎对怀特牧师口中“第二名死者”的说法心存怀疑——又死了一个人,也不见得是同一人所为——现在她却决定肯定怀特牧师的猜测。这名不知道身份的受害人和玛莎·加里森都死于手法娴熟的割喉,凶手很可能是一个人。“派人打听打听她的身份。”伯莎叮嘱道。“中年女人,四十岁左右,没什么积蓄,”托马斯重复了一遍刚刚伯莎的尸检结果,“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夫人?”“有。”伯莎想了想,开口:“既然是深夜遇害,多半是没有老鸨管理,晚上出来站街的妓女了。她的活动范围应该就在囤货区附近。”“我知道了。”托马斯暗中咋舌:就说他们家夫人根本不怕这种场面了,光是在案发现场站了一会儿就得出这么多信息,也不比歇洛克·福尔摩斯差多少嘛。“除了这些,”托马斯问,“关于凶手……夫人可看出什么来了?”“有也没有。”伯莎说着起身,喃喃低语:“上次是三十九刀,这次却只割喉开膛。倘若凶手真的是一个人,就有点麻烦了。”“麻烦?”“凶手的行为在升级完善。”伯莎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假设这名受害人和玛莎·加里森死于同一名凶手,那么两次命案下来,杀人犯的作案手法已经出现了固定模式。他倾向于割喉杀人,且对待受害者有如对待牲畜般粗暴。第一次连捅三十九刀似是泄愤,而第二次他的“发泄”方式则有条理的多。另外他选择开膛破肚,一刀解决问题,且同样用到了解剖知识,无疑更接近于最开始对他的侧写内容。这让伯莎开始担心起来,之后恐怕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受害者。——是的,她怕这是一名连环杀人犯。维多利亚时代还没有连环杀手(SerialKiller)这个概念,真正将这类杀人犯做出精准定义和科学分析,则要等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伯莎曾经是罪案记者,她自然对历史上著名的几个连环杀人案件有所研究。她非常清楚,几乎所有的连环杀人犯在最初几起案件中都有行为升级完善的过程。“升级完善?”托马斯显然不明白伯莎的用词:“夫人你是指?”伯莎冷冷笑出声音,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嫌恶凶手。“再熟练的屠夫也有新手时期,第一次屠宰羔羊,手法不够熟练,把场面弄得过分难看也算是情有可原。但一回生二回熟,之后该割哪儿、走什么程序,自然是固定下来了。”托马斯:“……”看着伯莎暗金色双眼里的冷光,托马斯打了个寒战。这就害怕了?伯莎话还没说完呢。她还没说的是,连环杀手的杀人动机、模式和目标都是固定的,当凶手熟练掌握了行动方式后,他还会继续挥动屠刀。今后如果再出现受害人,其身份肯定依然是妓女。这确实很麻烦。连环杀人犯曾经在二十世纪末期泛滥,其中繁杂的社会原因略过不提,客观上还是因为刑侦破案的技术水平不足,导致抓不住他们。伴随到时间走入二十一世纪,连环杀手的数量就少了很多。原因很简单,科技发达了,刑侦破案水平自然也随之上升。有DNA数据库、犯罪信息数据库,再加上相当科学的现代刑侦技术,一名罪犯想要逍遥法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现在伯莎不在二十一世纪,她在维多利亚时代,没有任何科学技术作为刑侦辅助,唯一还算是外挂的就只有福尔摩斯兄弟了。她思及此处,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歇洛克·福尔摩斯匆忙跨过了警戒线。瘦削的青年迎上伯莎的目光,却连脚步都没停。他直奔受害人面前,停在原地半晌,而后蹲下来不知道在沉思何物。伯莎知道他在考虑什么:“我没有看到任何什么四脚着地的人类,或者怪物的踪迹。”也就是说,这次案件和玛莎·加里森案一样,仅从现场来看,作案人只有一个,就是那名拥有熟练解剖知识的中产阶级男性。福尔摩斯没回答,他在尸体旁边停了许久,最终观察完毕后起身:“她的孩子呢?”托马斯:“啊?”伯莎:“什——你说她有孕在身?!”歇洛克·福尔摩斯没有理会当场愣住地泰晤士夫人和她的手下,而至径直站起来,在四周寻觅一圈,最终于满地泥泞之间,找到了被泥土遮盖的一个rou块。那是一个已经拥有基本人形,却只有巴掌大小的胎儿。被扯出母亲zigong的胎儿已然乌黑发紫,和四周的泥土混在一起,伯莎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是的,有孕在身,”福尔摩斯用了过去式,“三个月,胎儿被凶手拖了出来。”那一刻,伯莎如坠冰窟。她听见向来自诩文雅的托马斯·泰晤士骂了一句脏话,而后伯莎的思绪几乎是立刻转移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认知当中去。——是的,没错。身为曾经的罪案记者,她自然对历史上著名的几个连环杀人案件有所研究。发生在十九世纪的白教堂区,死者也许都是妓女,第一名受害人身中三十九刀,第二名受害人被当场剖腹,连腹中的胎儿也被拖了出来。倘若到这个地步还认不出来他们面对的是谁,那伯莎真是白和刑事罪案打了一辈子交道。他们面对的是十九世纪轰动伦敦的大案,也是百余年后全世界著名的悬案,以及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第一名连环杀手。他有个代称,叫开膛手杰克。“夫人?夫人,你还好吧?”托马斯的声音把伯莎呼唤回现实,他担忧地开口:“你要是,呃,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先让福尔摩斯继续追查?”“无妨。”伯莎定了定神回道。她深吸了口气:“从今天起,但凡属于我们管辖范围内的地方,一旦过了九点之后不许有妓女上街,把话放给拉顿夫人和其他红灯区的老鸨妓女,到了晚上回家乖乖亮灯等人上门。”托马斯:“呃……”伯莎不等回复,转身走出囤货区的后巷。她气势汹汹,搞得跟来的男孩儿们各个摸不到头脑,唯独托马斯明白伯莎在想什么,他紧跟而上:“夫人,这样直接下命令不行,红灯区的女人可不会领你这个情,许多……许多妓女不出来接客,她们会饿死的。”也是。听到托马斯由衷劝诫,伯莎从心底涌上来的恶感倒是平复了一些。对于社会底层的贫民来说,今日有口吃的便顾不得明天了。在街头被杀是死,不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