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
生的法子。枕寒山浑身发冷,日光斜斜地照在他身上,他却感到更冷,就连嘴唇都止不住发抖。肯定会有办法的。枕寒山脑海中仅剩下这一种想法。他无意识地张开手掌,掌心的血窟窿止不住地流血,血流从手指蜿蜒向下,从指尖滴落。傍晚时分,素女从药房离开,来到师徒二人的住处。她敲了敲门,无人回应,门没有合上,素女推门而入。“寒山君,尔冬醒了吗?”素女看向床边静坐着的枕寒山,问道。枕寒山侧着身,鬓发遮住侧脸,神情晦暗不清。天色渐渐暗淡,暮霭沉沉,映在窗格上。素女没有听到回应,便越过枕寒山,看向床的方向。被子是掀开的,病榻上空无一人,仅剩下一件衣服铺在床上。“人呢?”素女怪道,“怎不好生休息?寒山君,你该拦着他才是。”素女起初以为尔冬出去了,但她转念一想,心里觉得不对劲,便又打探了眼那件突兀的衣裳。这无疑是尔冬的外衣。素女心中一沉,挑开外衣,衣服里蜷缩着一只白兔,兔子闭目沉睡,垂耳乖巧地耷拉在脑袋两侧。“他怎会……”素女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她沉默片刻,重拾起语言,对着枕寒山说,“尔冬这般选择,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如此一来,不必担忧他被魔夺去意识。”只是……素女心知尔冬选的是条险路,一旦失败,后果惨不忍睹。可说这些已经晚了。兔子枕着爪子,睡得恬静。素女见着那只温顺的兔子,眼神忽而格外柔软。枕寒山坐在床边,从素女进来到发问,一直没有反应。素女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心知他虽不言语,心里必定是忧虑的。素女的视线刚落在枕寒山脸上,她忽然神色大变,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寒山君……”枕寒山终于站起身,温柔地捧起床上的兔子,面无表情地走到屋外。他并未看素女一眼,眼神平静得犹如枯井,长眸黯淡无光,恰如此时的天色。素女终于看清枕寒山的脸,眼中的畏惧越发明显,就连叫唤枕寒山的声音也小了下去,几乎听不到。那张脸生得出众,可是鬓角竟蔓延出条条黑纹,如老树盘曲的根,几乎延展到眉毛的位置。黑纹格外诡异,使他好似冥府的判官,携一身肃杀之气,从地狱重返人间。可他怀里的兔子浑然不知,蜷缩在温暖的胸膛,安静地睡着。屋外的余晖消失殆尽,漫漫长夜悄然而至。作者有话说:36寒山灵气浓郁,层林叠翠。山间热闹无比,兽类未开灵识,却比一般的野兽更通人性。一只母兔惊慌地闯入山中的空地,身后紧跟着饥饿的老狼。老狼秃了皮毛,行动僵滞,如不是母兔快要生产,它定追不上这只灵敏的野兔。老狼龇着牙,口中的涎水几乎落到兔子身上。母兔眼中含着绝望,望了眼空地旁的竹林,冒死进入禁地。岩石之间恰好有缝隙,正好容纳兔子这类身型灵巧的小兽。老狼俯着身子低吼,饥饿之下通红的双目死死锁定着那只母兔,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它只在原地徘徊,不再上前。唾手可得的猎物就在眼前,老狼最终还是放弃了,耷拉着尾巴,嗷呜一声离开。母兔在岩石缝隙之间做了窝,生了一窝兔子。寒山灵兽众多,白日喧嚣热闹,唯独这方空地显得冷清,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鸟鸣,只有叶子的低吟声。竹叶细长,在晚风中飒飒作响。那窝幼兔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绒毛渐渐长了。不等母兔带着幼兔离开,山中的樵夫偶然路过,恰巧遇见这窝兔子。寒山附近有人烟,零零散散的村庄小院分散在山脚山坳。樵夫大多来自那些村子,天寒时节、收成不好,成年男子都会上山狩猎。意外得来一顿美餐,樵夫兴奋地唤来同伴,“把洞口堵住!”一窝兔崽子从未见过人类,瞪着红眼珠子茫然地直视前方。直到一条黝黑的手臂探入洞口,拽走其中一只幼兔,这群兔子才惊慌地蜷缩在洞xue深处。“这窝兔子挺肥的,也不怕人,要是天天都能有这样的好事,岂不美哉!”樵夫眉开眼笑,晃了晃手中轻而易举得到的猎物。母兔在樵夫靠近时,逃到一侧的山丘旁,它本可逃走,但眼见着幼兔被樵夫一只只地抓走,悲哀地趴在山丘上。母兔扬起脑袋,望向洞xue不远处的竹丛。竹子安静地伫立在那方平地上,此时无风,叶片宛若在沉睡。“那里还有一只!”樵夫的同伴指着小丘上的母兔,压低声音说。“捉不到吧。”“走,去试试。”樵夫们蹑手蹑脚地靠近,出乎意料地是,那只兔子一动不动,樵夫一伸手,就逮住它的双耳,将兔子拎了起来。樵夫喜道:“寒山真是风水宝地!”几人带着猎物下山后,一只归巢的幼兔带着满身的枯草尘土,兴冲冲地回到洞xue。熟悉的洞xue空荡荡的,兔子探出脑袋,看了眼外头,天色渐渐暗下去,晚风温和地拂过树梢。兔子舔了下爪子,用爪子扒拉耳朵,枕着巢xue内的干草,昏昏沉沉地睡去。它浑然不知母亲和兄弟姐妹已被人杀害,只如往常般闻着母亲的气味踏实地睡着了。夜幕低垂,那株普通的竹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叶片坠下无数星光般的亮点,伴着晚风一同送入巢xue,落在兔子的皮毛上。兔子的垂耳犹如上好的锦被,盖着它瘦弱脆弱的身躯,一觉到天明。山间灵植繁茂,多汁青嫩的绿草、开着紫花的苜蓿,无一不令兔子流连忘返,它很快忘记被母亲遗弃的悲伤,追着林间的蛾子,整日天真烂漫地玩闹。它没有遇见过天敌,更不曾遭遇绝境,母亲也未教过它,对一只弱小的兔子而言,这片茂盛静谧的山林处处布满危机。兔子这类平凡无奇的动物,纵使修炼成妖,也闯不出名堂,更遑论一只灵智未开的幼兔,怕是活不到成年,便成其它兽类的盘中餐。那日,兔子寻到了一截腐朽的枯木,木头中间已经蛀空。它像老虎巡视领地般在木头里钻进钻出。灌木丛中藏着一双眼睛。豺盯上了这只兔子,它的同伴在山林间潜行,如捕猎的猎手将猎物团团包围。兔子玩腻了,正要回窝,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