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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就在昭仁皇帝要点头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了,引得贺清之忍不住侧耳倾听。“皇兄,臣弟以为,大都督行动不便,又有伤在身实在不宜劳动。”平凉王抬眼看了看贺清之,随后又道,“既然当事人是这女子,不如就由她说说,究竟发生何事。”☆、016贺清之心知,平凉王这样谋划,是为免有人怀疑清湛公子和“大都督”有私相授受的嫌疑。原本就算平凉王不说,贺清之也早已令人传话给了顾九,若是皇帝来旨意,便称病拒绝即可。眼下也只需要等昭仁皇帝一句话,这样唐晚泠的奴契文书龚丞相就没有办法在扣在手上了。算算时间,贺清之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清晨至今已过两个时辰,他还有一个时辰足以离开皇宫,只要上了自己的车架也就无所畏惧了。“皇弟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你便说说昨日的事情经过。”昭仁皇帝瞅了一眼唐晚泠,到是个清灵脱俗的丫头。只不过,长得再好看对于清湛公子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作用吧?再去看清湛公子,昭仁皇帝的神情又忍不住陶醉了起来,比女子还清丽的容貌,特别是那一身仙气飘飘的感觉。在昭仁皇帝来看,清湛公子的相貌年纪那完全是因为修炼了玄术,龚丞相所言他不是没想过,但他深信当年大国师所言。只是,昭仁皇帝哪里会知道,清湛公子就是贺清之……就是大国师自那深宫水牢之中救出的少年,贺清之是天纵奇才短短十年便将玄门法术练至至极,玄术登顶之后他的容貌就难留岁月的痕迹。听昭仁皇帝那么说,贺清之也抬步而行,脚步虽然有些踯躅,倒也走的不算困难。只是唐晚泠和平凉王心中忍不住揪了起来。一来担心贺清之此刻目不能视,二来又担心他若是不慎跌倒那岂非会引动腰腿的旧伤。好在贺清之慢归慢,最终还是完好无损地回到唐晚泠的身边。他微微垂首,低声说道:“便将昨日之事对圣上说明便可。”贺清之刻意提到了昨日,唐晚泠顿时就明白了,只是她心中多少担忧那些被关押的孩子,以及那间屋子墙后所发出的怪异声响。感受到唐晚泠的视线,贺清之又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这样的交集昭仁皇帝自然也看见了,心中也已经有了定夺了。若是做个人情给清湛公子,那诚邀他入朝为士岂非更添助力?“奴婢名晚泠,是金州郡守唐靖之女,家父……”唐晚泠咬了咬唇,心中是极度不愿说出抹黑养父的话语,可她却知道,眼前之人是天子,她一个措辞不当便有可能人头落地。若是自己死便也罢了,不能替父亲翻案,说什么她都死不瞑目。更何况,她还身受贺清之两次救命之恩,她怎么都不能连累了他。“家父犯案,府中女子皆卖身为奴,奴婢辗转来到盛京城,本是进了官家教坊……”唐晚泠顿了顿,她可以为奴为婢,却说不出被买入教坊实则是为妓……她怕贺清之会因此看低她,她不知道她的救命恩人会不会明白。唐晚泠想活下去,想要为父亲洗刷冤屈,想要为枉死的母亲和待她好的家人报仇。“官家教坊?”昭仁皇帝尾音上扬,忍不住看向了龚丞相,之后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同胞么弟。“皇兄,近些年教坊司中不乏有买卖官妓的案例,他们有的为犯案抄家后女眷入妓,有的则是从小培养。”平凉王那么一说,贺清之不免心中冷笑,这昭仁皇帝还真是高枕无忧,不理朝政,但凡他对这天下多一份心,上一世他也不至于能在短短五年内将他扳倒。甚至于他将朝堂之上的人换了一个遍,昭仁皇帝都没有察觉他的用意。直到将他揪下那个龙椅,打入天牢,直到太后身死,昭仁皇帝在牢中才发觉自己真的昏聩无用,故此引颈自尽。“培养那些做什么?”昭仁皇帝显然是不明所以,这民间的青楼还不够多吗?官家教坊司出的那可都是才艺之人,说是怜人戏子没有地位,那好歹与那卖身女子还是有些区别的。贺清之正听着,却感受到唐晚泠颤抖的身子,顿时就明白了她的忧心。他的小阿泠怕是担心,自己若是知道她被买入庭乐坊实则为官妓,心中会为此不齿她的身份。所以,贺清之立刻轻轻触碰了唐晚泠的手背,只是那么微微一碰,他便感到他的小阿泠抬头看向了自己。贺清之露出安抚的笑容,像是在说你便是你,无论何种出身。唐晚泠瞧着身边的男子,他肤色瓷白如雪,看起来如梦似幻一般,就像是不可触及的神使一般,可他却可以给自己带来莫名的安心。原来他真的不介意自己的来历,他真的相信她的父亲是被冤枉的。平凉王没有直接回答昭仁皇帝,而是看向了龚丞相,随后才看了看贺清之与他身边的女子。“这一点,皇兄问问丞相大人,想必是最清楚的了。”平凉王那么一说,龚丞相自然就不乐意了,立刻就反驳道:“王爷,这顶帽子,老臣可担当不起,这抄家之罪充为奴隶本就是我朝惯例,与老臣何干?”“哦,京兆府尹顾大人乃是丞相的小舅子,这庭乐坊中的官妓如何而来,想必顾大人是清晰明了的吧。”贺清之听到这里,也就知道平凉王这是直接把龚丞相带偏了。这不,果然这龚丞相就上当了。“那是自然,京兆尹作为盛京城府尹大人,自然了解这始末了。”“那,丞相大人手中的奴契文书又是如何一回事呢?”此刻,龚丞相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心中愤恨,可眼前这个可是昭仁皇帝的亲弟,还是最得皇帝宠幸的平凉王。他就算有不平却也不敢发作,只能腆着老脸,“噗通”一声跪下,接着声泪俱下道:“陛下啊,老臣当真冤枉啊,那日老臣见此女生的清丽脱俗,又曾是贵女出身,便想着买了她给小女作伴,也好叫小女多学些女红针织。”“可……可老臣这些日子事务繁忙,一时间未能办好这文书交接事宜,这才出了这档子事了。”龚丞相边抹眼泪,边偷偷打量着清湛公子。他都这样说了,就不信皇帝还能不给他台阶下。哪知,昭仁皇帝还没开口,清湛公子倒是直接笑道:“丞相大人不愧是老谋深算,那清湛倒是要问一问了,不知丞相大人是在何时何地看上了阿泠呢?”可恶!龚丞相额间青筋暴起,要不是在金銮殿上,他恨不得抓这清湛公子一脸。可当着昭仁皇帝的面,龚丞相也不好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