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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何晏话音一顿的同时,他看着沈何晏,眼神也同一时刻冷了下去。沈京墨眯了眯眸,再看他们时,视线仿佛淬了冰。他淡淡地笑开了:“是该好好地喝一杯。”沈何晏勉强笑了笑,准备去碰杯。可对面沈京墨话音落下的同时,手腕一倾,杯口向下,杯中红酒,全都倾倒在了他脚下的地毯上。“……”周围一众人暗自抽起了凉气,发出此起彼伏的低呼。“……”陈旖旎睁了睁眼,也跟着变了脸色。那一丛鲜红斑驳,洒在质地高档的浅色地毯上,蜿蜒出一道凛冽的血痕。将他们彼此两方阻隔而开,仿佛他同时在说——“以后你们与我画地为界,我们一刀两断”。——前嫌不计?不好意思,他向来记仇。沈京墨勾了勾唇,冷冷笑着,目光挪也不挪地直盯着沈何晏与陈旖旎。倒完了整整一杯酒,直到最后一滴酒坠入了地毯,他唇边笑意,也跟着浓了几分。虽在笑,可那笑意,却丝毫未达他寒意遍布的眼底。“不好意思,没拿稳。”一向斯文矜雅的男人如此举动,可真算不上礼貌,可道歉时,语调却是十万分的优雅。“……”他将杯子递回了旁人手中,束了束西装,朝沈何晏最后笑了笑,轻轻扬手,作了个“请”的姿势,“你们继续。”说罢,他抬脚就走了。众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远去。“……”沈何晏从今天到现在,本应更喧嚣膨胀的气焰,像是在胸膛中熄了火。他暗自咬了咬牙,望着沈京墨离去的背影,万分不快的同时,却又心生爽意。——都什么份儿上了,装什么淡定?陈旖旎也没从刚才的动静中回过神。她眼睫颤了颤,直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边,再抬头去看沈何晏时,很清晰地,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四个字。他轻轻推了她一把,“不理他,我们去那边。”*陈旖旎今晚喝了不少,朦胧中已经有些醉了。沈何晏酒量比她好得多,还要带着她再去喝一圈儿,可她真是一点儿都喝不动了。她提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找了个理由匆匆作了别,离开了宴会厅,去了二层一间房间休息。她没开灯,窝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沉淀着思绪。静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打给了陆眠。陆眠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之前打电话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朋友圈已经停止了更新。可陆眠是那么一个爱玩朋友圈的人,去了非洲支教,居然一条朋友圈都没发,风景图都没有。太奇怪了。沈何晏也太奇怪了。如今她担忧更甚,疑虑也更甚。心里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沈何晏那会儿接到了陆眠的电话会脸色大变,然后又非要避开她去接那个电话?没有彩铃,电话里一阵冗长声音,一直在耳中回荡。“……”她太阳xue隐隐作痛,靠在一边,抬手边揉着,边耐心地等陆眠接电话。没人接,她又尝试打了一个过去。脑袋昏昏沉沉的,于是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走。电话里忙音催促着她,她的步伐也有些飘飘摇摇的,走到窗边,看到酒店门前的那条山路上,突然蜿蜒上来一丛灯光。几辆车,一齐上了山。直往拉斐城堡酒店的方向来。拉斐城堡今天被包了下来,现在已经封路了。不知怎么,那几道灯光越近,她心底越隐隐不安,加上电话没人接,这种不安的感觉就更浓烈。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和男人说话的声音,低缓温和。外面的那几辆车停在了酒店楼下。车前灯的几道光同时熄灭在眼前,她微微怔了怔。“好,我知道了。”男人低沉嗓音伴随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她下意识一回头,门口经过了一道身影。是沈京墨。舒绮菡难得打来了电话,沈京墨与舒绮菡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地经过这条走廊。电话快打完了,他准备绕过拐角去楼下,收拾收拾离开了,就见陈旖旎立在那黑沉一片的房间之中。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直到注意到她穿的那一袭鲜红如血的红丝绒裙子,皱褶与阴影像是丝丝血痕,遍布在她的身上。诡谲得刺目。也衬得一片胸口更是雪白。视差感强烈,几乎要刺痛了他的眼。“我跟你姨妈出去散散心,没几天就回去了,不用担心我。”或许是舒杨吹了耳旁风的结果,也或许是舒绮菡自己想通了,她也为这些日子异常紧张的母子关系而感到抱歉,聊了一会儿,这阵子僵持异常的气氛和缓了不少。难得地笑起来,“哎,我听说何晏都订婚啦,京墨,你也得考虑你的事儿了吧。”舒绮菡自然知道与沈何晏订婚的是谁。但沈何晏终究与她有血缘隔阂,不是她的亲人,犯不上她再去cao心他们沈家的恩怨,便也没了多少锋芒尖锐的言辞。“……”沈京墨抿了抿唇,沉默着没说话。“mama有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有你们圈子的人,也有圈外的,人懂事也安静,跟你性格应该很合得来——你嘛,娶个省心的就行,”舒绮菡顿了顿,骨子里那些强势又压不住了,安排道:“等我回来,叫上你姨妈攒个局,就当给你相亲了啊——你啊,忙归忙,自己的事还是要考虑,你上次跟我说你不结婚了,不结婚怎么行?”“……”沈京墨才舒缓的情绪,又变得烦躁。舒绮菡听他沉默,又抓紧机会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跟念经似的。沈京墨拧了拧眉心,强压着不耐烦的情绪,淡淡说:“等你回来再说。”“回来再说?”舒绮菡一下又不高兴了,“京墨,我可严肃的告诉你,这个事儿不能再拖了——你要拖到什么时候?拖到何晏都结婚生子了,你作为你们沈家的长子还一个人?你还在等什么呀?”“……”沈京墨闻言一怔。——他在等什么?他倏忽,抬眼。走廊灯火通明,他只身立在明处,抬眸望她时,眸色却无比的喑哑深沉。她身处暗处,从门外投射入内的一条光路虚虚隐隐。与他对视的一瞬,她怔了怔,就别开了目光,然后转过头,面对着窗户。继续等陆眠接电话,边观望楼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