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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世上所有的事情有因便有果,新棠看着空洞的太子,不无憎恶的想,建安帝迟早会亲口品尝一下自己种下的苦果。身为帝王,未曾为自己的了民做过什么丰功伟绩,在明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身为人夫,设计让自己的元配发妻成为刀下亡魂,无可申冤;身为人父,却只拿骨rou亲情当玩弄权术的棋子,稚子何辜。新棠的心在动摇,她觉得自己变了,她打心底里竟然开始期待这光怪陆离的朝代早日结束,可是结束了就真的能换来另一个王朝的新生吗?夏至蝉鸣。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宫里人来人往,随意的往那儿一站就是一身汗。常有言道,百姓爱长子,皇帝喜幺儿。建安帝许是知道了自己马上又会有一个儿子,心情一高兴之下,把守在承安宫外许多年的禁军给撤了。禁军里有许多人是从军营里选拔上来的,自进了宫便在承安宫门外守着了,堂堂上战场杀过敌的刀刃却被这么大材小用,想来许多人心里都是不满的,只是不说罢了。只出人意料的是,陪伴承安宫门近十载的禁军副将在受命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冲着殿内磕了个头,紧接着便指挥着队伍排列齐整的从宫道上撤走了。这一走,连天都格外亮堂了许多。按理说太子解禁是好事,至少朝臣想结交储君的时候不必再三番五次的揣度建安帝的心意,看上头的眼色行事,可事实恰恰相反,承安宫依旧还是那个门可罗雀的承安宫。新棠数了数,及至目前,上门拜访过的,除了耿家和司徒家,便只剩临安王了。临安王左其,是南岐唯一一支异性王,新棠原以为此人要么是七窍玲珑心肝,要么是与世无争之派,要不怎么能在建安帝手上大放异彩,可真正见到的时候,却发现他是个再儒雅不过的中年美男子。身形清瘦却不弱,面目儒雅却不显得文气,更难得的是一双眼睛出奇的平和,仿佛里面可以包容万事万物而宠辱不惊。临安王虽常年驻守南边,可他却有个儿子在京中,是以他对京中的形势不说十分了解,也并不是两眼一摸黑,太子的境况他清楚,建安帝的性子除了已过世的周皇后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坐在太子下首,温声道,“殿下,臣还是那句话,只要您不行差踏错,这储君之位定是牢如磐石的。”太子和左虞交好,对临安王也尊称他一声王叔。他并未反驳临安王的话,只沉声叹了口气,“王叔,您可知我那三皇弟近日的动作?”临安王微一点头,“有所耳闻。”说起来这件事还和太子解禁有那么一点点关系。贵妃之所以怀了龙种还这么低调,不是怕遭人妒忌,而是因为她的胎像不稳。雪烛能知道贵妃怀了身孕,其他人自然也有办法能查到,身边的侍女换了一波又一波,最后终于揪出来了罪魁祸首,审问之下,那人竟是梨妃身边的大宫女。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梨妃指使的,贵妃说她是,她就是。这件事闹得有点大,时隔多年来的这一胎,激起了建安帝已经快要被黄土埋葬的慈父之心,他一怒之下当着贵妃的面把梨妃打入了冷宫,太子解禁也成了他一怒之下的结果。梨妃被打入冷宫相当于折了三皇子一半臂膀,之前安排的事情都功亏一篑,且太子又被解了禁,他如何能甘心,消沉了几天之后,借由自己失宠竟当众在殿上撒起了泼,非要让建安帝答应他让他去军中历建功立业。三皇子是个阴险的伪装者,明面上不学无术又自小得建安帝欢心,这种事情他做起来毫无违和感,蒙在鼓里的大臣不觉得有异反倒十分支持,被他收买的人更是再支持没有了,这事就这么成了。身在权力中心的人都知道军队意味着什么,贵妃原以为自己赢了他,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生生呕的又见了红。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太子看似在这场较量中是唯一没有损失的那个,实际上他这个解禁来得太晚了,对时势朝局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唯一的好处便是从囚徒变成了自由人。“王叔有所不知,我这个三皇弟,心思深沉又能屈能伸,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就算我正得己身,也难保会有不可控的意外。”临安王倒不这么认为,他慢慢道,“不义不昵,厚将崩。他的所作所为不合君臣大义,私不合兄弟亲情,失败是早晚的事。”说到意外,临安王倒忧心起来一件事,他浅浅的蹙了眉头,“殿下,臣虽耳清目明识小人,可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解惑。”“王叔请讲。”临安王欲言又止,“早前关于殿下子嗣的传言可是误传?”那消息可以称得上是今年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了,皇家私事,百姓不议论个底朝天都是很给当权者面子了。而这也是承安宫冷冷清清的最重要的原因——无后的储君便如烂了根的繁花,开得再艳也不会有复生崛起的机会。新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想到这个看似儒雅的临安王,说起话来竟这般直言无讳,再观太子,面色更是骤然一黑,冷不丁的一眼斜向了新棠,后者心虚的别开了眼,可她又很想听听太子会如何为自己正名,又悄悄竖起了耳朵。其实这种事要是放在后世,也算是一炮而红了。临安王的眼神浅淡又认真,太子默了默,而后道,“王叔放心,日后若是有了孩子,必定带着他去给王叔见礼。”话是对着临安王说的,眼睛却是看向新棠的。临安王一下子明白了,左右看了看,轻轻一笑,“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天色已晚,臣先告辞,来日方长,殿下若是出宫可以去王府一叙。”送走了临安王,长叶对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发呆,这般空旷又安静,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新棠笑她,“我看你是习惯的很,脸上的rou都鼓起来了,可见“心宽体胖”这个词不是白来的,形容你再贴切不过了。”长叶一反常态的没和她计较,拉着她左看又看,心疼的摸了摸她越发尖的下巴,“新棠,你再瘦下去,这脸可就真的只有我手的一半大了。”许是苦夏,一天比一天热,新棠也一天比一天瘦,一双杏眼在不足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分外的大,若不是看她精神还好,长叶都怀疑她是病得不轻。新棠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只是薄薄的宫装穿在身上,一天比一天能过风。小厨房的饭食常常都是怎么拎上来又怎么拎回去,太子看她在眼前不知疲倦的奔走,总觉着那腰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承安宫的冰全放在了太子的书房,太子甚至还